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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裡還在想,就是不一樣啊。

  兔子是可以吃的,因為他從小就吃兔子,可是狐狸……

  可是他就是小狐狸啊……

  白笙雖這麼想著,心裡卻有些沒底,因為一旦細想容胥說的話,他就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一時竟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從小就能理所當然的吃兔子肉,他自己和兔子又到底有什麼區別……

  白笙神情認真的,用他不太聰明的腦子想了好一會兒,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就發現容胥已經轉身走了,即使腦子再笨再傻,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猶猶豫豫的不信任惹男人生氣了,心慌意亂的爬起來,急急忙忙的追著過去。

  慌忙之中不小心踩了自己的頭髮,扯的腦袋生疼,白笙也顧不得,竭力忍住了沒有去管那些疼。

  容胥還沒走出幾步,榻上的白笙已經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光著腳跳下了榻。

  可白笙還不太會用兩條腿走路,床榻離地面有些高度,白笙步履不穩,一不小心從榻上跌了下來,結結實實的摔到地上,手掌擦在氈毯上一陣刺痛,右腿的膝蓋也的在硬邦邦的腳踏上磕了一下。

  他以為他還有毛絨絨的毛髮和軟乎乎的肉墊,就是不小心摔一跤也不會有多疼,可沒想到會這麼疼,疼的淚水一下子就盈滿了眼眶。

  容胥聽著背後「咚」的一聲沉悶響聲,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背影瞧起來無情又冷漠。

  「你別走……」

  白笙憋著淚水,用手死死按著自己撞到的膝蓋,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想佯裝鎮定,可腿磕的太疼了,疼的聲音都在不住的發抖,根本藏不住。

  眼睛裡浸著淚,像是被水霧蒙了一層紗,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前面的一團影子,根本看不清男人到底走了沒有,又怕自己笨手笨腳的追不上,只能哽咽的一聲聲喊別走。

  白笙一手捂著膝蓋,一手撐著地面想趕快爬起來,但實在還不會用雙腿站立,又沒有法力可以做支撐,於是看起來便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晃晃悠悠的站不穩。

  吭哧吭哧的在地上掙扎著,好不容易爬起來了,可還沒走出一步,身子一晃重心一偏,眼看著又要摔跟頭……

  白笙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知道自己又要摔了,腿還疼著,這次也不知道又要摔疼哪兒,這樣想著,忍了好久的委屈終於還是藏不住,一股腦全涌了上來。

  他本來就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長到現在也沒受過挫折,走到哪兒都是被人寵著的,笨拙又脆弱,這輩子的委屈全加起來,恐怕都比不上被送到這裡來這幾天受的委屈,他知道容胥不僅是他的靠山,也是唯一能救自己族人的人,他不能任性,可他就是忍不住了,因為心裡實在太委屈了。

  白笙哭的像個孩子,滾燙的淚水盈滿了臉頰,又被寒氣帶走了溫度,變的冰涼,晶瑩的淚珠落不盡一樣,還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要把心裡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全倒出來,直到一隻冰冷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他驚嚇的睜開眼,發現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雖然又跌了一跤,但一點兒也不疼,因為他沒摔到地上,而是跌到了容胥懷裡。

  容胥手攬著那支纖細的腰,低頭看著懷裡的白笙,他的眸色很深,像是掩在一片朦朧的黑霧之中,臉色極為冷淡,看起來很危險,但白笙此刻淚眼朦朧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還傻乎乎的抓住他的衣袖,擔心他再跑了。

  容胥原本沒打算扶他。

  他不是好脾氣的人,何況白笙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唱反調,容胥原本想著,不聽話的小寵物,就該給個教訓,才能讓他牢牢記著......

  容胥眼眸微眯,神色顯而易見的不耐,手上卻依舊抱著白笙,也沒有拂開拽著他衣袖的那幾根青蔥似的手指頭,「既然害怕的不敢過來,又追過來做什麼?」

  白笙眨了眨眼,眼眶裡的眼淚又往下掉,只不過沒有剛剛那麼凶了,他使勁的呼吸了兩下,想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平穩一點兒,聲音里卻還是抖的厲害,還不可避免的帶了哭腔,「我錯了......你對我那麼好,我不該,不該不相信,你......」

  大口喘了幾口氣,白笙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囫圇的把眼睛裡討厭的淚水抹走,他竭力想把話說的清楚一點,可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顛三倒四,「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很害怕,你看起來好嚇人,所有我有點害怕......我也在想你說的話了,我很認真的在想,只是,只是我腦子笨,想的要比常人慢一點,可等我想明白了,你就已經走了......我知道我惹你生氣了,你別生我的氣......」

  殿內地龍燒的旺,即使衣著單薄也不至於著涼,但昨夜下了雪,窗正半開著通風,從窗戶縫裡進來的風夾著冰雪的涼意,吹久了還是會覺得冷。

  容胥神色不變,一把將凍的小臉冰涼,已經開始不住的打冷顫的白笙抱起來帶回榻上,扯了被子裹起來,高聲叫人拿跌打的藥膏來,不過叫個人的功夫,容胥回過頭,發現白笙半邊身子又探出被子外面,皓月似的胳膊白的晃眼,哭的氣都還沒喘勻,呼吸一抽一抽的,卻還要固執的拉著他的袖子不放。

  容胥抬眸看他,手伸到他後背輕輕拍了拍,一邊幫的順氣一邊問道,「想明白了?」

  白笙腦子裡一團漿糊,被問的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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