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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胥果不久就回來了,聽著小喜子的稟報,腳步頓住,笑了一下,沒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殿內的情況卻和小喜子所稟的大相逕庭。

  內間軟榻上。

  江有全口中躲在床榻下面,連吃的都誘不出來的膽小小狐狸,此刻正大大咧咧扒著炕幾,前爪踩炕幾後爪踩軟枕,一口奶一口肉,吃的滿嘴都是奶漬,圓滾滾的大眼睛幸福的眯著。

  見容胥走進來,小傢伙欣喜的嗷嗚叫了聲,小心翼翼從軟榻上跳下來。

  白笙飛快的蹭到容胥腳邊,仰起毛絨絨的小腦袋,雪白的小身子黏著容胥的褲腿,跟著男人走動的步子來回的轉圈圈,背後的大尾巴也依賴的緊貼男人的衣擺,不自覺的晃悠,纏人的不得了。

  有這樣一個黏人的小傢伙纏著,容胥原本就不快的步子走的更慢了。

  容胥卻也不急,不遠的路程走了平時三倍的時間,才緩步走到軟榻前坐下。

  白笙見男人坐下了,仰著腦袋望著男人,蓬鬆的大尾巴歡快的在屁股後面甩來甩去。

  小傢伙一身的皮毛洗乾淨後變得雪白又有光澤,配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的,漂亮的不得了。

  容胥抬眸一瞥,見著炕桌上的那碗羊乳已經見了底,兔肉也吃了一半,就知道這小東西定是正好填飽了肚子,才如此殷勤的跑出來迎他。

  小狐狸發現他又不看自己了,尾巴便微微耷拉下來,疑惑的衝著容胥嗷嗚嗷嗚叫幾聲。

  小嗓音軟軟的,很像是剛滿月幼犬的叫聲,奶聲奶氣的。

  容胥拿起托盤裡的帕子,將小狐狸嘴邊濕答答的毛擦乾淨。

  小狐狸坐的直直的,仰頭望著容胥,容胥的視線一向它轉過來,它腦袋上那對大耳朵便精神的豎起來,尾巴也不自覺的擺動。

  容胥神色溫和,將沾濕了的帕子放到一邊,眼眸微垂,沖它招了招手。

  白笙得到允許,眼睛一亮。

  迅速踩上男人的腳,順著他的褲腿,爬梯子一樣用爪子扒拉著爬上榻,追著自己的尾巴在男人腿上轉了一圈,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容胥摸了摸小傢伙毛絨絨的腦袋,「膽子這么小,誰都能嚇著你,怎麼偏不怕孤?」

  不僅不怕,還三番兩次上趕著找上門來,並且最初就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戒備森嚴的平清宮內……

  白笙把腦袋從男人的手心蹭出來,仰頭叫:「嗷嗚。」

  因為你是好人。

  容胥在走神,那隻手還懸在半空,眼眸微眯,似乎是思襯著什麼。

  白笙疑惑的看了他幾次,發現容胥都一動不動的,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於是他又主動把腦袋湊到男人手心裡,搖頭晃腦的蹭了幾下。

  容胥回神,右手接著在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上摸了摸,眯了眯眼睛,「誰給你吃的誰就是好人了?」

  白笙先是點點頭,過不一會兒又搖搖腦袋,也不知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容胥見它這樣子,就知道這小傢伙是個糊塗蛋,手指戳了戳它的腦袋,「傻東西。」

  白笙不覺得自己傻,被罵的有點委屈,不服氣的沖他嗷嗚兩聲。

  容胥不理他,揚聲吩咐道:「進來吧。」

  劉太醫從隨侍小太監手裡提過藥箱,跟著江有全後面,繞過屏風進了內殿。

  無論是在哪界,帝王都是有絕對話語權的,人界也不例外,白笙畢竟生於王族,這點兒常識還是有的。

  現在容胥在這兒,白笙自認為有了靠山,這次也不怕壞人了,而且他已經大概明白了尾巴上包的那圈布是為了給他治傷,所以除了不舒服時候甩了幾下尾巴,幾乎是一動不動的任太醫給他包紮了傷口。

  午後細碎的飄雪停了,暖陽照射下來,外面比夜裡暖和了不少。

  白笙趁著天氣暖和,閒不住的跑到殿外的梅林里踩雪玩,把爪子踩得冰涼,才又轉回長廊上跑來跑去蹦蹦跳跳暖爪爪,一直玩到日頭將落了,才跳過門檻回了殿。

  午間江有全還送了一個用紅繩繫著的玉牌過來,容胥叫了它進來,親自給白笙繫到脖子上。

  容胥蹲下身,用手指頭戳了戳小玉牌,問道:「喜歡嗎?」

  小玉石牌只不到一寸,白如皎月,沒有一起雜質。

  白笙歡快的點頭,他從小就喜歡這樣的漂亮石頭,對這塊玉牌滿意的不得了,自然是歡歡喜喜的收下了這個禮物。

  而且為了表示他非常喜歡,白笙轉頭就跑去了梅林,給容胥叼回了一枝開的正盛的含雪臘梅當作謝禮。

  小狐狸鼻尖沾了晶瑩的水珠,腦袋上落了幾片梅花瓣,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嘴裡叼著一枝紅梅,可勁兒仰著腦袋,圍著容胥轉轉悠悠的要遞給他。

  小模樣看起來又呆又傻氣,小傢伙長的好看,這樣傻氣的樣子做出來,偏又透著說不出的可愛。

  容胥被他逗笑了,端起茶盞來撇了撇浮葉,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小口。

  任小傢伙在眼前蹦蹦跳跳,都裝作沒看見它的樣子。

  直到把小狐狸逗的都急的嗚嗚叫了,才伸手將梅枝接過來。

  在小狐狸純粹乾淨,滿是期待的大眼睛的注視下,將這枝梅花插進了案几上,擺著臘梅的青釉玹紋柳葉瓶中。

  第9章 晚歸

  臨近年節,日子仿佛過的比平日裡更快了一些,小寒一晃而過,離除夕只有不過十餘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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