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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自己那些寶貝蘭花,蜀葵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自從去京城,她已經好久沒見自己的那些寶貝蘭花了,早想得很了!

  她笑著起身道:“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蘭花,咱們午飯也在幽蘭苑用!”

  眾人紛紛起身,陪蜀葵說笑著往幽蘭苑去了。

  到了傍晚,客人都離開之後,蜀葵這才放鬆地卸了妝,換了家常衣物,歪在羅漢休息。

  寶辭斜簽著身子坐在一邊蜀葵捶腿。

  蜀葵吩咐立在一邊的粉櫻、善睞和荊芥:“以後但凡是朱夫人的帖子,就不要送到慶禧堂來;她若是直接過來求見,就說我忙,沒空見她。”

  牛氏一股小家子氣,還以為是以前,還想給她添堵,卻忘了現在蜀葵是王妃,是她家的主子!

  只要蜀葵堅持不見她,甘州的交際場自會把牛氏排除在外,她丈夫朱建明也會收拾她!

  蜀葵進京的時候還是夫人,回來就成了正妃,別人自然會在背後說閒話,比如說她就是靠肚子上位之類的話,可是沒人敢在明面上說。

  而蜀葵成了王妃,自然要立威的,別人都還罷了,只有牛氏傻,撞到了槍口上。

  對於牛氏這種嘴賤沒眼色的人,蜀葵就是要給她個教訓,拿她立威,殺雞給猴看,讓甘州這些貴婦們知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有了新的變化,得學會適應!

  粉櫻她們忙答了聲“是”。

  善睞捧了一大摞帳簿,笑眯眯道:“王妃,這是您離開後的帳目!”

  蜀葵示意粉櫻收了,含笑問道:“帳目上有多少結餘?”

  這都是她的私房錢,還是得弄清楚,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的好。

  善睞眉開眼笑,俏皮地伸出了兩個指頭。

  粉櫻笑道:“兩萬兩?”

  善睞笑著搖了搖頭。

  蜀葵心中大致有數,便道:“那些莊子和鋪子的進項,以及王府後花園的一些小進項,加起來怕是有二十萬兩了吧?”

  善睞笑著道:“正是呢,抹去零頭的話,總共二十一萬八千兩,大頭來自怡蘭齋和王爺給您的那幾個鋪子!”

  蜀葵微一沉吟,道:“這些銀子交給粉櫻吧,先收起來,以後用了再說!”

  善睞粉櫻答了聲“是”,自去做交接去了。

  已經是傍晚了,可是天氣依舊熱得很,屋子裡雖然有冰山,卻也有些熱。

  蜀葵外在錦榻上閉目養神,寶鑑和寶賞一人拿了把團扇,緩緩送著風。

  正在這時,荊芥進來稟報導:“夫人,管姑姑帶著韓姑娘、幽蘭和碧桃求見,說是要面傳貴妃娘娘的話!”

  蜀葵淡淡道:“請她們進來吧!”

  第三百四十章

  管姑姑走在最前面,韓麗娘走在管姑姑的後面,最後面才是幽蘭和碧桃,四人跟著接引的丫鬟荊芥一起進了慶禧堂。

  慶禧堂景致自非尋常,管姑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而是在思忖著:白蜀葵會不會親自出來迎接?

  白蜀葵若親自出來迎接,這是給她的面子,更是給貴妃娘娘的面子;白蜀葵若是不肯出來迎接,這是故意在人前下她的面子,下貴妃娘娘的面子,她非得寫信給貴妃娘娘說一說不可。

  管姑姑心臟怦怦直跳,一直跳到了正房明間階下,發現白蜀葵根本沒有出來迎接的意思,這才徹底死了心,擺出了一張晚娘臉,預備讓白蜀葵也下不來台。

  正房廊下站了四五個衣裙淡雅的丫鬟,見荊芥引了一群人過來,忙撩開了細竹絲門帘。

  荊芥把管姑姑幾個人留在階下,自己進去回稟。

  慶禧堂庭院中雖然花木繁茂,可是日漸正是盛夏,傍晚依舊難捱,管姑姑她們都是盛裝而來,臉上妝容厚重,站了一會兒便汗流浹背起來,臉頰也開始淌汗,可是細竹絲門帘內始終靜悄悄的,仿佛荊芥未曾進去一般。

  幽蘭用帕子拭了拭兩頰的汗,抬眼看著慶禧堂。

  慶禧堂是平親王府的正房,聽說白王妃還是通房丫鬟的時候,便住進了慶禧堂,然後步步高升,最終成了平親王妃,可見這慶禧堂確實是福地。

  慶禧堂三間正房高大軒麗,黃花梨木雕花門窗精巧貴重,靜靜散發著沁涼的幽香,越發襯得她們這些立在外面的人的狼狽。

  管姑姑靜靜立在廊下,回想著臨行前貴妃娘娘的叮囑,竭力告訴自己“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若是衝動一次,被白蜀葵尋著把柄攆走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幽蘭低頭用絲帕拭了拭汗,眼波流轉看向韓麗娘,含笑低聲道:“麗娘,你不是白王妃的嫡親表妹麼?怎麼也同我們這些不相干的外人一起立在外面……”

  韓麗娘臉上的脂粉塗得最厚,也是最狼狽的一個,被幽蘭一激,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大夏天的熱辣辣的。

  她忍耐不住,徑直走上前,仰首看著立在廊下的一個俏麗丫鬟,笑吟:“這位姐姐,奴家是王妃的嫡親表妹,煩請替奴家通報一聲!”

  被她搭話的正是寶辭。

  寶辭容顏俏麗,說話慢聲細氣的,卻軟中帶硬。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韓麗娘一番,似笑非笑道:“原來是表姑娘啊!”

  又道:“王妃事務繁忙,正在聽人報帳,表姑娘這會子進去也不合時宜,表姑娘還是先等等吧!”

  她一口一個表姑娘,再配著臉上含笑譏誚的表情,簡直不能更傷人了。

  韓麗娘站出來,原是想炫耀一下她與王妃的親密關係的,沒想到在這丫鬟這裡碰了一個大釘子,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卻依舊不肯在幽蘭碧桃面前沒了面子,強撐著道:“王妃既然在聽人報帳,我是王妃的嫡親表妹,是自己人,為何我不能進去?”

  寶辭笑了,依舊慢聲細氣道:“我們王府內院的規矩都是王妃定的,獎罰分明,王府眾人誰也不敢違背,難道表姑娘要壞了王府的規矩麼?”

  韓麗娘一口氣被堵在那裡,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幽蘭和碧桃相視一看,彼此會意,心中俱想:看來白王妃並不像韓麗娘自己聲稱的那樣在意這個表妹啊!

  她倆都看向韓麗娘,臉上現出譏笑來。

  幽蘭只是笑而已,碧桃卻上前拉了韓麗娘下來,細聲細氣是非道:“麗娘,人家擺明了是不想讓你進去,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何必自己上前強出頭找沒趣兒?這下子面子裡子全沒了!”

  韓麗娘的臉愈發漲紅,再也忍耐不住,掙開幽蘭,衝上前指著寶辭道:“你是什麼東西?幹嘛離間我和表姐的感情?我不信表姐會這樣對待我!我只管和表姐去說!”

  她說著話就要衝上台階往裡沖。

  那邊另一個丫鬟寶典見狀,含笑走了上來,與寶辭並肩而立。

  她倆瞧也都是普通的身條,可是說也奇怪了,韓麗娘無論怎麼沖,也沖不破她倆的防線,反倒弄得她自己暈頭漲腦。

  那寶辭臉上依舊帶著笑,口中道:“表姑娘且再等一等,別壞了王府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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