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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歲那年,哭的人是我,笑著安慰的人是她。六年後,哭的人是她,笑著安慰的人是我。

  看著她打開大門走了進去,我堅決的拒絕了她邀請我們進去坐一會兒的好意。

  她讓我等了一會兒,然後回房收拾了一陣。出來的時候塞給我一個卡其色的行李箱,裡面全是她給我買的新衣服和一些吃的東西。

  “我本來想買了就給你,可惜你一直都那麼要強,還說沒關係。”她看著我,手裡有些顫抖:“收著吧?好不好?”

  我笑,然後伸手去接,被身旁的安岩搶了先。他替我拎過那個箱子,照顧著我身上有傷。

  我道了謝後轉身準備離開。剛和安岩一起走到拐角,就聽見她追了出來:“青兒,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的情緒一路上都掩飾得很好,卻被她最後這句話給催化了。那一瞬間,我想哭我想鬧,我想朝她歇斯底里的吼出我所有的委屈。

  可是看著我身邊拎著箱子,一直小心翼翼觀察我表情的安岩;看著倚在走廊陽台邊雙手環在胸前,表情淡淡的眼神卻很認真,安安靜靜等在那裡的神荼。

  我突然就覺得釋然了。

  “都不重要了。”我回頭我朝她真心地笑了笑;“走了。”

  從這裡到THA的住處,大概要一個小時。一路上我和安岩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反正有我們兩個吐槽雙煞在,不說話簡直就是不可能——不過我看得出來,安岩是想拼命逗我開心。

  有時候我都在想,神荼之所以話那麼少,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兩個把他的話都說完了。

  這麼想著,我不經意間轉頭看了身旁的神荼一眼。這一看可把我嚇得不輕:

  他竟然在笑!!!

  我特麼的認識他這麼久,還以為他沒這功能!!

  不同於以往那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嘴角微微上揚0.5°的情況,他這次是真的在笑,而且不怎麼費力就能看出來。

  除了唇角上揚的弧度清晰可見,我第一次見他那雙冰藍鳳眼裡無冰無雪,只剩一池承載著滿天星辰一樣流光璀璨的桃花水輾轉流連,溫柔繾綣地暈開在他的眸子裡。

  眼裡沒了那極地寒冰的遮擋,那抹清澈之至的冰藍色好像要化開了一樣。連帶著眼角眉梢那股渾然天成卻不自知的嫵媚,撩人的開始氤氳在空氣里。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神荼總是眼裡含著冰,跟兩顆萬年寒心石一樣了。這是在保護社會啊——沒了那寒冰在眼裡,那眼神簡直用迷離都不能形容,誰看了都得淹死在那一汪桃花水裡面。

  前面的司機你們還好嗎,有后座坐著人的車輛請注意,千萬不要回頭看。不然,總感覺通過那什麼傳導關係,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是“城區三環高速路上發生慘烈車禍,十八輛汽車連環追尾,似是遇上了某種不可抗力”。

  剛回到住處,我把行李箱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那些衣服,舊一點的尺寸還合適,新的那些完全不是我能穿的了。

  畢竟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不記得我穿多大很正常。而且,我也確實好久沒見她了。

  剛下樓,沙發還沒坐熱。江小豬看了看我後,倒抽一口涼氣:“阿青,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有點黏膩的濕熱。低頭一看,果然手上一道鮮紅。

  “怎麼回事?”安岩湊過來瞧了瞧,一臉嚴肅:“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一個人跑路。”

  神荼就站在安岩背後,我看了看這兩個人,堅決的搖搖頭:“不敢了。”

  真的,我說真的,我用我的節操和機智來發誓,我真的不敢了!所以,團花咱有話好說,放下你手裡的金針,我們還是好麗友,還可以繼續愉快的玩耍,還可以一起為了新中國的明天而奮鬥!

  馬達,我這麼真誠的雙眼你看不到嗎?我那麼誠摯的表白你聽不到嗎?你是不是又自封感官了?!

  別過來啊魂淡!!!再過來我要報警了!

  安岩,說好的好麗友一生一起走呢?你站到神荼背後去是幾個意思?絕交!你們這是在我們友誼的小床……啊呸!小船上裝□□,你們這樣做會失去我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安岩一臉身心愉悅的笑容,雙手環胸站在那遙遠的對面。

  我和他的距離只有一個神荼,可我卻感覺好像隔了一個世界那麼遙遠——不!!岩兒,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就像沒有了趙本山的春晚,這樣的春晚我還看嗎?不看!!

  對哦,我本來就不看。

  我驚恐地看了看神荼手裡的金針,乍一看我竟然沒數清。出於強大的求生欲,我蹭的一下跳起來和他站在茶几的兩端,臉上儘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神荼你幹嘛?”

  我覺得一定是今天他的心情太好了——神荼的謎之開心點。我怎麼就沒覺得今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所以,我預料中的“扎你”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讓我想跳樓的:

  “過來。”

  滾粗!你都這樣了,智障才會過去吧?!雖然我傻但是我有腦,就算腦萎縮了,可我還有一雙大鹿眼啊,就算我真的瞎了,憑著脊柱反應也不能過去啊我摔!

  說真的,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我真的很害怕別人跟我說“過來”,我特麼又不是聽不到你說話,幹嘛讓我過來?!

  而且越是這麼說,我就越不想過去……

  “那你把針收起來。”我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竟然開始和神荼討價還價了。

  沒辦法,外掛安岩被神荼的人【盛】格【世】魅【美】力【顏】折【策】服【反】了,我必須用盡所有力量,戰鬥到最後。即使是死,也要死的光輝燦爛!

  “好。”

  “那你還是用針吧!”我飛快地改口道。答應得這麼快,一會兒要是弄把驚蟄出來,我還不得跪!!

  不過神荼終究是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難得耐著性子陪我玩兒了這麼久。隨著他輕輕皺起眉頭嘖了一聲,我好像聽到了審判者的宣判,立刻轉頭拔腿就跑。

  我聽到了安岩一句充滿戲謔的“哎喲還敢跑”,下一秒,背後陰風陣陣,脖子上被包裹著繃帶的傷口周圍就是一陣尖銳到讓我差點沒腿一軟直接坐地上的刺痛。

  “啊啊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錯哪兒了?”安岩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微微彎腰的看著我。

  “我……我再也不跑了!”安·拆遷辦主任·炸船小能手·坑隊友狂魔·岩,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

  “乖,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安岩說著,伸手彈了彈我脖子上的金針。

  痛痛痛痛痛……你有本事別動,勞資飛起就是一腳!看我不把你踹到朝天門上去掛著風乾!

  我真是瞎了我的24K鈦合金眼,竟然跟了你們這兩個冥神!一天到晚就效仿資本家壓榨我的剩餘價值,欺壓我這個農民工!而且工作條件還如此惡劣,連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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