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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見
第三十章
*
未平齋。
寒江記得路，就直接帶著蘇青虞避開守衛潛了進去。
故友重逢，鬱鬱寡歡數日的牧雲笙終於開朗了一些。
“寒江，你長這麼高了，我……”
“盼兮姐姐在哪？”
牧雲笙拉著寒江正想寒暄，蘇青虞一句話立馬讓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笑容又消失了。
“……”
“對啊，牧雲笙，姐姐呢？”
穆如寒江也問他。
牧雲笙露出落寞無比的神情，緩緩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低下頭不吱聲。
蘇青虞沒那個耐心等他回答，便自己在未平齋內外尋找起來，找了一圈沒找著，微微皺眉，回到牧雲笙身邊揪住他衣領質問他：“你把盼兮姐姐藏哪了，放她出來。”
這些年，雖然她人不在天啟皇城，但一直能感覺到盼兮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無法自由活動。
“青虞，別這樣。”
寒江看出牧雲笙心情不佳，就想著他是不是又被誰欺負了。
“她走了。”牧雲笙低低出聲。
“胡說！姐姐明明就在附近！”
她分明感覺到盼兮就在身邊，只是不知為何看不到，牧雲笙在撒謊，一定是他把盼兮抓起來了！思及此，蘇青虞齜牙咧嘴湊近他，將手揚得高高的要揍他。
“小魚兒。”
帶著淺笑的聲音冒出，一隻瑩白光潔的手握住了蘇青虞的手腕，流光溢彩間，盼兮站在了牧雲笙身後。
“盼兮姐姐！我就知道你在這！”
見著盼兮，蘇青虞開心的不行，一把推開牧雲笙就撲到她懷裡，腦袋往她身上蹭啊蹭的，開心雀躍的就差往她臉上親一口。
“姐姐……”
寒江愣愣望著突然現身的盼兮，嘴裡喃喃喚了一聲後就不知所措了，兩眼直勾勾盯著她不放，嘴角情不自禁地拉大，再拉大，露出了上下兩排大白牙。
他笑的有點傻，憨憨呆呆的，可臉上真誠的歡喜卻叫人心暖。
“寒江。”
穆如小鬼長大了，長得個子高高的，身板瞧著還是有點瘦，不過確確實實是個大人了，大到盼兮不能再叫他“小鬼”。
“哎，姐姐，你……你變矮了。”
穆如寒江憋了半天憋出這麼句話來，小時候看盼兮總要抬頭的，四年多不見，現在換她抬頭看他了。長高好啊，長高長大了，姐姐就不會再叫他小鬼了。
“姐姐，我不是說你矮，我是說……就……”莫名說話結巴起來，他抬手抓抓頭，咬了下嘴唇，末了竟憋出：“姐姐叫我名字，我名字就……真、真好聽。”
他是想說盼兮叫他名字時的聲音真好聽，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緊張，緊張到又開始語無倫次。
好丟人！
寒江有點尷尬，眼睛不敢看著盼兮了，目光躲躲閃閃了幾下，瞥見同樣一臉傻相盯著盼兮的牧雲笙，為了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便嚷嚷道：“哎牧雲笙，你瘦了啊，小時候可胖了，不過你手瞧著還是肉乎乎的，宮裡伙食果然是好……”
“寒江。”
望著明明很尷尬還堅持說話的寒江，盼兮抿唇一笑，暗道他看著是大人了，心理怎麼還是這么小孩子呢。
“哎姐姐，我在。”
寒江不知道她為何又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但心裡的歡喜快要藏不住了，眼角眉梢全是顯而易見的喜色。
“寒江。”
盼兮再次開口喚他的名字，末了不等他回應，伸手抱住了他。
“姐姐……”
穆如寒江震住了，眼睛不停眨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就覺得盼兮身上真香，她的身子真軟……
“歡迎回來。”
盼兮拍了拍他的背，她的擁抱單純又短暫，沒有其他意思，很快就放開了寒江。事實上，她本人與竇驍也算是老朋友，海牧不是兩人第一次合作。不論如何，久別重逢，總是開心的，一個擁抱不算什麼。
她是如此想著，可她這個擁抱落在旁人眼裡就有不一樣的含義了。
牧雲笙顯然大為震驚，雙目睜得渾圓，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委屈和幽怨在眸里閃爍。
相比之下，蘇青虞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嘟嘴瞪著寒江，心道這小子竟敢和她爭寵，一個牧雲笙就很難對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寒江，兩個人都與她爭寵，她要不要趁盼兮不注意時把他們丟進海里餵海妖？
然後就是杵在那半天沒動的寒江，他都沒想清楚要不要回抱盼兮呢，她就退開了。望著她靈動的雙眼輕勾的薄唇，頓了頓，他還是沒忍住，伸手拉住她衣袖一角，小心翼翼的問她：“盼兮這個名字好聽，我以後可以不叫你姐姐了嗎？”
“你為什麼會記得他？”
不等盼兮回答，沉默許久的牧雲笙一個箭步上前隔開了二人，劍眉緊蹙，眼睛死死看著盼兮，胸膛因不穩的情緒而起伏。
牧雲笙看起來有點生氣，俊雅的面孔上寫滿了慍怒。
“我為何不記得寒江？”
盼兮不解的反問。
“你不是失憶了嗎？忘了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難道不是嗎？你為什麼要騙我？”
“牧雲笙？”
盼兮眉頭一皺，並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自己失憶了，又或是表現出失憶的模樣。
“我懂了。你果然是討厭我討厭的不行，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不走，你究竟想做什麼？若厭惡我，就不該一次又一次回來，我……你……”
牧雲笙越說情緒越激動，幾次抬手似乎想觸碰盼兮又硬生生忍住了，最後憤怒地一甩袖子背過身去。
“你總是忽然就走，忽然就走！我都不知道我哪裡又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在你心裡……算了，你應該走了就別再回來！”
對寒江總是滿臉的寵溺溫柔，對他卻永遠都是不耐和嫌棄。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何她要如此差別對待！
或者是，歸根結底，她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因為他身體裡住著怪物，所以不喜歡他，總想離開他，總是忽然就走了，回來也不過是為了對母親的承諾！
“我不用你陪我到及冠了，左右沒幾日，你走吧，答應母親的事你已經做到了。”
動怒之後，心裡只剩下傷心，牧雲笙真怕自己丟人到當場哭出來，便故意惡聲惡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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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重逢，鬱鬱寡歡數日的牧雲笙終於開朗了一些。
“寒江，你長這麼高了，我……”
“盼兮姐姐在哪？”
牧雲笙拉著寒江正想寒暄，蘇青虞一句話立馬讓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笑容又消失了。
“……”
“對啊，牧雲笙，姐姐呢？”
穆如寒江也問他。
牧雲笙露出落寞無比的神情，緩緩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低下頭不吱聲。
蘇青虞沒那個耐心等他回答，便自己在未平齋內外尋找起來，找了一圈沒找著，微微皺眉，回到牧雲笙身邊揪住他衣領質問他：“你把盼兮姐姐藏哪了，放她出來。”
這些年，雖然她人不在天啟皇城，但一直能感覺到盼兮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無法自由活動。
“青虞，別這樣。”
寒江看出牧雲笙心情不佳，就想著他是不是又被誰欺負了。
“她走了。”牧雲笙低低出聲。
“胡說！姐姐明明就在附近！”
她分明感覺到盼兮就在身邊，只是不知為何看不到，牧雲笙在撒謊，一定是他把盼兮抓起來了！思及此，蘇青虞齜牙咧嘴湊近他，將手揚得高高的要揍他。
“小魚兒。”
帶著淺笑的聲音冒出，一隻瑩白光潔的手握住了蘇青虞的手腕，流光溢彩間，盼兮站在了牧雲笙身後。
“盼兮姐姐！我就知道你在這！”
見著盼兮，蘇青虞開心的不行，一把推開牧雲笙就撲到她懷裡，腦袋往她身上蹭啊蹭的，開心雀躍的就差往她臉上親一口。
“姐姐……”
寒江愣愣望著突然現身的盼兮，嘴裡喃喃喚了一聲後就不知所措了，兩眼直勾勾盯著她不放，嘴角情不自禁地拉大，再拉大，露出了上下兩排大白牙。
他笑的有點傻，憨憨呆呆的，可臉上真誠的歡喜卻叫人心暖。
“寒江。”
穆如小鬼長大了，長得個子高高的，身板瞧著還是有點瘦，不過確確實實是個大人了，大到盼兮不能再叫他“小鬼”。
“哎，姐姐，你……你變矮了。”
穆如寒江憋了半天憋出這麼句話來，小時候看盼兮總要抬頭的，四年多不見，現在換她抬頭看他了。長高好啊，長高長大了，姐姐就不會再叫他小鬼了。
“姐姐，我不是說你矮，我是說……就……”莫名說話結巴起來，他抬手抓抓頭，咬了下嘴唇，末了竟憋出：“姐姐叫我名字，我名字就……真、真好聽。”
他是想說盼兮叫他名字時的聲音真好聽，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緊張，緊張到又開始語無倫次。
好丟人！
寒江有點尷尬，眼睛不敢看著盼兮了，目光躲躲閃閃了幾下，瞥見同樣一臉傻相盯著盼兮的牧雲笙，為了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便嚷嚷道：“哎牧雲笙，你瘦了啊，小時候可胖了，不過你手瞧著還是肉乎乎的，宮裡伙食果然是好……”
“寒江。”
望著明明很尷尬還堅持說話的寒江，盼兮抿唇一笑，暗道他看著是大人了，心理怎麼還是這么小孩子呢。
“哎姐姐，我在。”
寒江不知道她為何又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但心裡的歡喜快要藏不住了，眼角眉梢全是顯而易見的喜色。
“寒江。”
盼兮再次開口喚他的名字，末了不等他回應，伸手抱住了他。
“姐姐……”
穆如寒江震住了，眼睛不停眨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就覺得盼兮身上真香，她的身子真軟……
“歡迎回來。”
盼兮拍了拍他的背，她的擁抱單純又短暫，沒有其他意思，很快就放開了寒江。事實上，她本人與竇驍也算是老朋友，海牧不是兩人第一次合作。不論如何，久別重逢，總是開心的，一個擁抱不算什麼。
她是如此想著，可她這個擁抱落在旁人眼裡就有不一樣的含義了。
牧雲笙顯然大為震驚，雙目睜得渾圓，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委屈和幽怨在眸里閃爍。
相比之下，蘇青虞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嘟嘴瞪著寒江，心道這小子竟敢和她爭寵，一個牧雲笙就很難對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寒江，兩個人都與她爭寵，她要不要趁盼兮不注意時把他們丟進海里餵海妖？
然後就是杵在那半天沒動的寒江，他都沒想清楚要不要回抱盼兮呢，她就退開了。望著她靈動的雙眼輕勾的薄唇，頓了頓，他還是沒忍住，伸手拉住她衣袖一角，小心翼翼的問她：“盼兮這個名字好聽，我以後可以不叫你姐姐了嗎？”
“你為什麼會記得他？”
不等盼兮回答，沉默許久的牧雲笙一個箭步上前隔開了二人，劍眉緊蹙，眼睛死死看著盼兮，胸膛因不穩的情緒而起伏。
牧雲笙看起來有點生氣，俊雅的面孔上寫滿了慍怒。
“我為何不記得寒江？”
盼兮不解的反問。
“你不是失憶了嗎？忘了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難道不是嗎？你為什麼要騙我？”
“牧雲笙？”
盼兮眉頭一皺，並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自己失憶了，又或是表現出失憶的模樣。
“我懂了。你果然是討厭我討厭的不行，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不走，你究竟想做什麼？若厭惡我，就不該一次又一次回來，我……你……”
牧雲笙越說情緒越激動，幾次抬手似乎想觸碰盼兮又硬生生忍住了，最後憤怒地一甩袖子背過身去。
“你總是忽然就走，忽然就走！我都不知道我哪裡又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在你心裡……算了，你應該走了就別再回來！”
對寒江總是滿臉的寵溺溫柔，對他卻永遠都是不耐和嫌棄。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何她要如此差別對待！
或者是，歸根結底，她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因為他身體裡住著怪物，所以不喜歡他，總想離開他，總是忽然就走了，回來也不過是為了對母親的承諾！
“我不用你陪我到及冠了，左右沒幾日，你走吧，答應母親的事你已經做到了。”
動怒之後，心裡只剩下傷心，牧雲笙真怕自己丟人到當場哭出來，便故意惡聲惡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