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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無兄弟?如足如手。

  誰無夫婦?如賓如友。

  生也何恩,殺之何咎?

  其存其沒,家莫聞知。人或有言,將信將疑。悁悁心目,寤寐見之。布奠傾觴,哭望天涯。天地為愁,草木淒悲。弔祭不至,精魂無依。必有凶年,人其流離。嗚呼噫嘻!時耶命耶?從古如斯!

  一抔黃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自古以來,戰爭都是人們避之不及的噩夢,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由於長平一戰中,楚墨聯軍將熙國精兵盡數殲滅,因此陳、姬、宋衛、傾四國之軍勢如破竹,不出十日便攻破臨沂城。

  熙王絕望之中於熙王宮自刎。

  六國攻熙,原本住在熙國的商人紛紛拖家帶口地逃離熙國,那些庸附於熙國的小國要麼迫於六國軍威不敢援熙,要麼落井下石派兵也加入攻熙行列,盛極必衰,含章君梅灝經歷了這個東方大國由強盛時人人附庸結盟到衰敗時人人落井下石後,看透一切,悲憤絕望之下於首陽山歸隱。

  商烈王三年十一月十五日,大雪紛飛,屹立東方近五百年的強國熙國自此消失在中原諸侯王的視野之中,鵝毛般的大雪將地面覆蓋成一片潔白的白色。

  梅灝身著一件破敗青衫,手持摺扇,披髮行吟,踉踉蹌蹌著向首陽山深處走去,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冰天雪地中傳來他癲狂的笑聲:「好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第56章 君埋泉下泥銷骨

  商烈王三年十二月,就在陳、姬、宋衛三國忙著登記所侵占熙國的土地與財富的時候,傾王惠文打著「借道三國返傾」的幌子,掉頭就率領二十萬傾軍與惠瑜所率三十萬傾軍兵分三路攻打陳、姬、宋衛三國。

  傾國經犀首景明「胡服騎射」後,兵力大增,當身著胡服,佩戴勁弩的騎兵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向陳、姬、宋衛三國軍營攻來時,三國士卒有那麼一刻是愣住的,三王根本沒有想到,原本只是借道返傾的傾王會中途變卦,倉促應戰的結果只能是三國士卒節節敗退,大片大片的土地落入傾王惠文手中,大量的士卒死在傾軍的鐵騎之下,三王又驚又怒,連連派遣使臣入楚請求救援。

  楚雲祁於楚宮偏殿一臉悠閒地一邊喝著茶,一邊接見火急火燎的三國使臣,待三國使臣爭先恐後嚷嚷著將自家王上的求救國書一股腦地說完後,楚雲祁挑了挑眉,他笑道:「諸位使臣莫急,爾等這麼搶著說,寡人也聽不明白,一個一個說吧。」

  姬國使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拱手行禮道:「傾王惠文言而無信,陰險狡詐,楚王應替天行道,討伐暴虐無道的傾國!」

  「對!傾國無恥!傾王該殺!」陳使附和道。

  「我王願追隨楚王共同討伐傾國!」宋衛國使臣義憤填膺道。

  楚雲祁冷笑一聲,類似的話,前不久他在六國伐熙的會議中也聽到過。

  春秋亂世,唯有強者才是規則的制定者,唯有強者才是天道仁義的代名詞,古人所言「成王敗寇」果真妙哉。

  「我楚剛經過大戰,將士們都疲乏之至,須得歇息些許時日,爾等回去告知諸王,就說,待我楚士卒吃飽喝足,休息夠了,寡人定會好好教訓教訓傾國,讓他知道什麼才是強國。」楚雲祁笑了笑道。

  「這......」三國使臣一臉焦急。

  「諸位使臣請回吧。」楚雲祁擺擺手道。

  話音剛落,一小縱隊侍便進入偏殿內,侍衛長對三位使臣行禮道:「使臣大人,請——」

  三國使臣無奈之下,只得拱手向楚雲祁行了一禮後,垂頭喪氣地離開。

  商烈王三年十二月底,傾王惠文率軍攻占了三國近千里土地後,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回國,坐在王座上開始盤點登記侵占的土地和財富,看著那一箱又一箱的黃金白璧,傾王惠文樂的合不攏嘴,他每日都要去國庫里轉一圈,臉上掛著一副「與攬天下入我懷中」的笑容。

  就在傾王惠文還沉浸在飄飄然的喜悅之中時,楚墨兩國共八十萬精兵分別從傾國的西邊和南邊攻來。

  傾國先是攻伐熙國,士卒本就疲憊不堪,接著有馬不停蹄地掉頭攻伐陳、姬、宋衛三國,窮兵黷武之下,幾乎耗光了傾國自景明胡服騎射以來創建的所有精銳士卒,沒日沒夜的戰爭拖累的百姓將士苦不堪言,所以當楚墨聯軍攻來時,傾軍大多繳械投降,楚墨聯軍根本不用損失多少士卒便可攻占下一座城池。

  「王上,楚軍攻破我傾陳城,正在向北部的絡城進發!」

  「王上,墨軍渡過汾河,已經攻占秦城,正在向東部的薈原一帶進發!」

  「王上,我傾新城郡守未迎戰便投降楚軍,新城失守!」

  每日都會有傾軍戰敗的消息傳入傾國國都曲陽,惠文的臉一天陰沉勝過一天,他鐵青著臉將奏摺甩到前來通報戰況的斥候臉上罵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寡人要你們都有什麼用!」

  「王上......」斥候顫抖著身子將奏摺拾起來,跪著遞給惠文道。

  「都去死吧!」惠文拔出腰間的王劍直接刺向斥候胸膛,斥候悶哼一聲倒下,鮮血濺在惠文的王服上,燭光打在他臉龐,帶著猙獰的可怖。

  「王上何苦生他的氣?這斥候也不過是來通報戰況的小兵而已。」鳳清身著一襲紅衣踏進殿內拱手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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