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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祁重重吻了吻蘇珏的額頭,便又盯著他瞧著,仿佛怎樣也看不夠一樣,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蘇珏放在胸前的手,在看到他那原本如白玉般修長白皙的手布滿了新舊傷痕的時候,楚雲祁眼底的溫柔褪的乾乾淨淨,取之而來的是深沉的冰冷和殺意。

  懷中的人動了動,後腰傳來的不適讓蘇珏皺了皺眉,他悠悠醒轉,抬眸正對上楚雲祁的眼眸,他愣了愣,嗓子有些沙啞,他問:「怎麼了?」

  楚雲祁沉默著低下頭,吻住蘇珏的薄唇,埋怨似的輕咬糾纏。

  蘇珏偏過頭推了推楚雲祁,躲過那令人窒息的親吻,問:「你怎麼了?」

  楚雲祁將頭埋在他頸窩出,深吸一口氣,他只覺喉嚨處像是梗著團棉花一般酸澀難受,良久他才緊緊握住蘇珏的手,輕聲說:「你的手怎麼回事。」

  蘇珏善琴,那雙手更是妙手,手指白皙修長,而今卻布滿了傷痕和厚厚的老繭。

  「無妨,走訪墨國的時候劃傷的。」蘇珏抽回手輕描淡寫說道。

  「莫要去墨國了,我們想別的法子收拾墨國。」楚雲祁緊緊摟著蘇珏,吻了吻他的眉眼低聲道。

  「大爭之世,豪傑輩出,信馬游韁,懸崖勒馬的是將,懸崖不勒馬的是王。」蘇珏輕撫楚雲祁刀削斧鑿般俊逸的臉龐,溫軟一笑道:「蘇珏想看你執敲朴以鞭笞天下的模樣。」

  楚雲祁眼眸閃了閃,他長嘆一聲道:「亂世之中得遇你,楚雲祁三生有幸。」

  「下一步你要怎麼走?」蘇珏笑了笑問。

  「擴充疆土,積累財富,操練軍隊,以備滅國之戰。」楚雲祁頓了頓道:「這亂世也該到頭了。」

  「初步盯住的獵物是哪國?」

  「熙國。」

  蘇珏皺了皺眉,他「嘖」了一聲,斟酌了半晌道:「我看還是先從小國入手,如此不會顯得楚之野心昭昭,若攻伐大國,諸侯懼而紛紛合縱拒楚,只怕到時功虧一簣。」

  楚雲祁摟著蘇珏悶聲笑著,他吻了吻蘇珏的臉頰道:「你是不是整個心裡都只裝了我一人啊?任何時候都只想著怎樣護我周全。」

  蘇珏愣了愣,拍了楚雲祁一巴掌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的麵皮為何還是如此厚呢?」

  楚雲祁笑著握住蘇珏的手,眉梢眼角儘是寵溺的笑意,他說道:「滅熙何用我動手?北面的傾國這些年一直在擴充疆土,愣是將自己迫不及待地打到了熙國家門口,坐山觀虎鬥何嘗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蘇珏眼眸閃了閃,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從自己為了楚雲祁入朝輔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遲早有一日要與鳳清兵戎相見,逍遙門下兩位弟子的政治角逐,最後只能以一方敗一方勝結束。

  第46章 春蒐軍演

  駐楚墨使在使館府內前堂焦灼地來回踱步,自家相國剛到鄢城就被楚王謁者請進宮中,這會都太陽西下了也沒見蘇珏回來,這又不知相國和楚王交談的進展情況如何,駐楚墨使重重地嘆了口氣,在木椅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涼茶仰頭一飲而盡。

  終於,在夜幕降臨,鄢城家家戶戶都點起燈的時候,一輛華貴的軺車停在了使館門前,駐楚墨使慌忙迎了出去,只有白日裡見到的謁者,而不見自己相國的身影。

  「我王有言,楚墨兩國乃友好互助之鄰國,故特留貴國相邦於楚宮中住下,並誠邀貴國相邦觀看我楚春蒐軍演。使臣放心,我王將於明日下發勸民入墨文書,以助貴國擺脫困境。」謁者上前拱手行禮道。

  駐楚墨使受寵若驚,他慌忙對謁者行大禮道:「下官代我王謝過楚王。」他誠惶誠恐地再三拜禮。

  謁者拱手還禮道聲「告辭」便上了軺車離去。

  駐楚墨使看著遠去的軺車伸出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淚。

  墨國本就是西北邊陲窮困小國,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邦交使臣,這還是頭一次得到一個中原大國,不,應該是中原霸主如此隆重的招待,一時間喜極而泣,母國終於不再是受人欺凌的、看諸侯王臉色行事的偏僻小國了,這一切都是相國昭文的功勞,那位白衣公子果真如墨公所說的那樣——是墨人的祖先,白鹿公子轉世麼?

  駐楚墨使吸了吸鼻子,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他連忙回府將楚王的詔令以及要留相國觀看春蒐軍演的事情一併寫在書信中,並手下儘快交給墨公。

  用完晚飯後,楚雲祁前去楚宮偏殿與重臣們商議國事,蘇珏沐浴後換了件月白色深衣,外頭披著白狐裘衣在楚宮內散步。

  青石板鋪成的路旁,每隔五步便會有一掌燈銅人矗立著,明燈中燭光搖曳,在周圍一小片範圍內投射下溫暖的光影,月光淡淡地照射下來,將恢弘華麗的楚王宮殿籠罩在一片安寧祥和之中。

  鼻息間蘭花香氣愈漸濃烈,蘇珏下意識向花香濃烈的方向走去,青石板小路的盡頭是好大一片蘭圃,淡紫色的花瓣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淡雅而不食人間煙火。

  「宮裡什麼時候開了片蘭圃呢?」蘇珏輕聲問。

  「約莫一年前吧,有一日,我王不知從哪帶回來一株蘭花,將整個楚宮走遍後將那株蘭花種在了這裡,吾當時還納悶我王怎麼就種一株蘭花,後來吾發現,我王每日都會帶一株蘭花過來種下,掐指一算,這都種了一年多了呢。」跟在他身後的侍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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