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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出牌了他心裡還是不大安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縮回胳膊,陳孝正扭頭望他一眼,他就忘了本來應該指導怎麼出牌。

  “許公子你行不行啊,阿正不會打有你指導也出這麼慢?”張開和小胖等了半天就見許開陽盯著牌面發呆,不禁出聲提醒。

  許開陽捏出幾張牌出出去,沒敢再看陳孝正,但他能感覺到那視線燒得他臉發燙。這一出剛好引得張開順杆出,趁問要不要牌的時候許開陽給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許再出了,張開會意地賊笑一下收回牌。

  他倆贏了一局,張開洗著牌悠悠開口:“這把該打錢了吧,要不一直沒賭注多沒意思。”

  “我不玩了,你們玩。”

  陳孝正說著就要起身,被身後的許開陽按著肩膀又壓回去:“別啊,你拿牌我打,你看好怎麼打就行了。這牌還是算我打的。”

  意思是要是贏了錢歸我,輸了錢也是我掏,陳孝正被他壓著坐在板凳上沒動,接過張開遞來的牌。幾局下來,陳孝正人本就聰明,學會以後還會跟許開陽商量著出牌,兩人合作倒是把張開和小胖贏得叫苦不迭,小胖下去換眼鏡仔上,幾人最後決定還是輸的貼條子的好。

  最後一把張開打錯牌想要耍賴,非要把牌收回去,許開陽跳過去把人壓住,眼鏡仔和小胖在一旁幫忙教訓人,不知誰的手往下伸扒了張開的褲子,羞得張開大叫不玩了。

  寢室里笑鬧成一團,許開陽透過其他幾人身子啊胳膊之間的空隙去看陳孝正。那個剛進他們這間宿舍時冷若冰霜,嚴肅苛刻的木頭終歸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笑起來眼睛都找不著了,許開陽心裡也快樂起來,輕飄飄的愉悅托著他仿佛浸在蜜里。

  鬧完了剛好是熄燈時間,隨意盥洗完畢四個人躺在床上開始閒話家常,每當此時聊得最多還是女人,張開又開始叨叨那個問題:“我說許公子啊,你是不是當初立字據的時候就長了個心眼兒沒規定時間,這都幾個月過去啦你還沒把鄭薇追到手,小心著誰捷足先登!”

  許開陽不想談這事不接話,破天荒反倒是陳孝正問了:“什麼字據?”

  “就是那會兒你跟我們還不熟,許公子說他一定能追到鄭薇而且是手到擒來,立下一字據,說如果追不到嘛,就請哥兒幾個吃頓好的,隨便點。”張開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光腳丫上下晃悠,許開陽摸著個衛生紙團砸過去:“就你記得牢,話可真多!”

  “嘖,許公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完不成任務,打算銷毀證據兼封口啊?這可不是男子漢作為,要被萬世嘲笑的。”嘻嘻哈哈打開許開陽扔來的紙團,張開繼續念叨:“聽說原來鄭薇有個喜歡的人,也是咱們學校的。不過她一來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還是我最近才挖出來的料,有人說是因為她跟她喜歡那人的同寢一男的搞外遇,被她喜歡那人發現,人不堪被戴綠帽便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許開陽趴在床欄杆上,調侃他:“你跟鄭薇平時關係那麼好,現在在這兒跟我們八卦好嗎?”

  “我都是聽別人說的,誰知道真假啊,許公子你別介意。”乾笑兩聲,張開轉移話題,“說到鄭薇,阿正,今天早上去上課的路上我看見鄭薇和阮莞拉著你說話,你們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沒什麼。”陳孝正翻了個身臉沖牆,每次他不想說話的時候就這樣,許開陽起初還以為張開是看錯人了,這樣一來應該是真的倆人又說話了,難不成陳孝正今天回來心情不好也是因為鄭薇。

  “阿正你說說看,是不是她找你麻煩去了?”他心裡好奇得痒痒的不行,揭了枕巾從床邊垂下去,枕巾另一頭拂過陳孝正露在外面的胳膊,拂了幾下陳孝正忽然伸手抓住枕巾,一拉之下許開陽這頭差點脫手。

  就著懸半個身子在外面的姿勢,兩人拔河一樣掐著一條枕巾,許開陽看見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陳孝正床上,伸過來的胳膊白皙的皮膚下包裹著勻稱的肌肉,陳孝正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著他,氣氛古怪的要命。

  “你倆在這兒玩什麼吶?”張開在對面出聲,陳孝正鬆開捉著枕巾的手,繼續翻回去盯著牆做拒不合作狀。許開陽可不想這麼就算了,不過這晚上任他們叫多少聲陳孝正就是裝睡到底,無奈之下他只能思忖著明天找鄭薇探探口風去。

  第6章 開端

  隔幾天許開陽在飯堂里找到鄭薇她們,剛想邀了鄭薇和阮莞去開小灶邊吃邊說,就見鄭薇看著別的方向爆粗口。還沒來得及反應,鄭薇已經衝過去摘了別人袖章戴在自己胳膊上,朝著一對男女快步走去。許開陽愣了愣,眼看著鄭薇把陳孝正的飯盒端起來倒扣在秤上,再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把空飯盒遞給陳孝正。

  陳孝正身後的人他認得,曾副院長的女兒,早前進這所學校他老爹為了找人打點也帶他見過曾副院長,那時他覺得這女孩長得還不賴。此刻見她跟陳孝正一起打飯,阮莞說要再幫他們打一份,曾毓那個替陳孝正做決定的樣子,又想起張開說過的他和曾毓的傳聞,怎麼看曾毓怎麼火。

  一股憋悶氣湧上心頭,幾步走過去搭上鄭薇肩膀,許開陽直直盯著陳孝正,挑釁一樣問:“怎麼啦。”

  見他過來陳孝正只瞟了一眼,轉身要走,臨走前停住腳說:“對了,我真想不通你們怎麼會跟這種人交朋友。”

  他說的時候眼睛看著阮莞,但許開陽覺得他是在對自己說。交朋友,他在心裡冷笑,再怎麼交朋友也沒有你勾搭曾副院長千金來得快!曾毓跟著陳孝正離開之前還看了他們一眼,那副鄙夷的模樣要不是因為是女的,許開陽真想上去揍她一頓。阮莞好聲好氣安慰鄭薇,許開陽胳膊一甩出了飯堂,氣得飯也吃不下。

  後來冷靜下來他才覺出些不對。自己惱恨陳孝正和曾毓走得近,卻又擺出要為鄭薇撐腰的架勢,陳孝正和鄭薇這麼不對付,難免因為這件事對他的印象也一落千丈,那時陳孝正的眼神他不大敢細想,氣是有的,更多的似乎是失望。

  提心弔膽地磨到一天課程結束,回到寢室不例外沒看見陳孝正的人,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和曾毓一起在圖書館,許開陽就覺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似的,坐立不安焦躁異常,在寢室轉悠半天想去圖書館跟著看他們到底是不是在一起,正巧張開回來了。

  “許公子你在啊,你家微微是怎麼回事,今天飯堂里那一鬧鬧得我都知道了。”坐自己鋪上脫下鞋襪,張開閒閒地說。

  許開陽斜睨他一眼:“她今天找阿正麻煩,倒了人家的飯。”

  “哎喲,我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個完。估計上次早上鄭薇拽著他不走也是為那一推吧?”

  許開陽不禁皺緊眉:“她怎麼這麼記仇,多早以前的事兒了。”

  張開打開一包泡麵,四處找著乾淨的空碗:“老祖宗是對的,這女人啊就是心眼兒小,還愛記仇。不過許公子你多久沒跟你家微微聯絡感情了?我看她跟阿正都比跟你見的頻繁。”

  本來就煩著陳孝正跟曾毓的事,張開叨叨著又加上個鄭薇,許開陽那火氣直如火上澆油不燒個燎原不罷休的氣勢。他騰地起身按住張開要給泡麵倒熱水的手,從兜里掏出一張大票:“你去叫上小胖出去吃宵夜,這錢我出,今晚上我有話跟陳孝正說。”

  “你,你倆不會打起來吧……”張開磨蹭著接過錢,擔憂地望著他,“要打可別打得太厲害,別壓壞我那幾盤好碟。”

  懶得跟他多解釋,許開陽搖搖頭推著他出門,關上寢室燈,拉開陳孝正鋪上的帘子直接往床上一坐,腦子裡亂七八糟炸開了花似的。一會兒是曾毓和陳孝正在圖書館裡看書的景象,那女人恥高氣揚地朝陳孝正微笑;一會兒是鄭薇拉著陳孝正嚷嚷,不闖進他生活里罷休的勢頭。

  許開陽氣得極了竟自顧自笑起來,嘴裡自言自語:“許開陽啊許開陽,想得好好的什麼都不需要只要跟兄弟一樣看著他高興就好,結果還不是被女人搶了先頭。你不是怕嗎,怕別人的非議怕家裡的反對,到頭來自己越陷越深,拔都拔不出來!”

  窗外男生的鬼哭狼嚎和樓上女生尖細的爭吵大笑好不熱鬧,許開陽在陳孝正床上坐著,又想起床尾貼著的那張紙。擰開床頭小燈,許開陽對著那張紙細細地讀:“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好景艷陽天,萬紫千紅盡開遍。”

  “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

  他古文學的不怎麼好,讀了一通不大懂得意思也沒讀到心裡頭去,剪不斷理還亂倒是把他的心情詮釋了個周全,只是比亂還要加上許多其他的情緒。有燥,有郁,有求不得,有驚怕。不知過了多久,寢室門開,陳孝正揣著書進來,看見他坐在自己床上也不再往進走。兩人隔著幾米遠,昏黃小燈的光照得不甚清晰,許開陽下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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