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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固正躲在房裡,見從事劉高進來,忙問:“外面如何,是誰領頭鬧事?”

  “是褚家的小子,”劉高走近他,手上提著刀,“大人,我們先從後門走避一避風頭,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消向常山相求救,派官兵來即刻就可鎮壓。”

  岑固忙道:“此言甚是,我即刻就寫書於他,不知道派誰去送才好。”

  他奔到案前提筆就書,卻見一個長長的影子爬上書案,一柄長長的刀揚了起來,他心道不妙,轉過頭去,只見劉高一臉兇相,舉刀砍下。

  頓時,血濺書案。

  劉高把他的頭拎在手裡,走到前衙去。

  門很快被撞開,人流湧進去,只見寬敞的前院裡站著一個身材矮短的人,而其他的計吏從事早聞風逃了,這人舉著雙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被他拿在手上:“這是岑固的人頭。”

  眾人爆發出一陣歡呼,但很快他們就把岑固拋到了腦後。他們衝進暖閣後花園,開始搶劫砸燒。

  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家眷奴僕都被抓住打死。

  眾人已經失去了控制。

  褚飛燕走到那人的面前,問:“兄弟叫什麼名字?”

  “劉高。”

  “劉兄膽識過人,非我等鄙陋之人可比。”他向他笑了笑,走到門外去。

  這時太陽已經從巨大地山巒中走了出來,光芒閃射。

  門側置著一架喊冤鼓,褚飛燕走上前去開始擊鼓,

  眾人停將下來,漸漸向褚飛燕靠攏,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著他,抱著唯命是從的態度。

  褚飛燕走上前道:“諸位,如今岑固這個害民賊已經死了。我們報了仇了。但是,朝廷不會放過我們,我們要怎麼辦?”

  他的視線從人群中一一掠過,那都是一張張紅撲撲的年輕的面孔,他們最易衝動,並且被鼓舞。

  王升從人群中邁出來:“褚大哥,我跟著你。”

  眾人喊道:“褚大哥,我們都聽你的。”

  褚飛燕說:“只怕鄰縣各郡已聽到消息,就派官兵前來,此刻,事不宜遲,速回家收拾家當,立刻就出發,真定縣已不可久留。”

  ☆、第 6 章

  到下午的時候,已有數千人聚集起來,他們有的背著鍋灶糧食,有的拿著被褥衣裳,連夜壺也不願擱下,拿在手邊,鬧哄哄地聚在一塊。

  因為一人造反,全家連坐的緣故,所以不論老弱婦孺都加入進來,雖然人數眾多,而能戰鬥的人不足千數。

  這支隊伍就在一天之內建立起來,眾人推褚飛燕為首,起名“飛燕軍”。

  他們的兵器只有木棍鋤頭,沒有裝束,也沒有紀律。

  劉高向褚飛燕建議往北邊的虞山走,那裡遠離朝廷勢力,多村莊河流,糧食充足。

  

  褚飛燕採取了他的意見。

  在去往虞山的路上,他們撞上了一支一千人的隊伍。

  劉高在前面探路,回來道:“前面有千數人,馬匹數十騎,都拿著長刀□□,咱們還是繞路吧。”

  “是官兵?太好了,咱們把他們的武器馬匹搶過來。”王升卻有些躍躍欲試,他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根本不將這一支隊伍放在眼中。

  褚飛燕看著身後那些婦孺,說:“繞路吧。”

  這時,卻見那邊隊伍中一人縱馬跑出,大聲喊道:“前面的可是褚飛燕?”

  褚飛燕上前一步,道:“是,敢問閣下是哪位英雄?”

  那人喊道:“燕哥,我是徐白起,聽說你在真定起義,特意帶著這一千人來投奔你。”

  那人驅馬跑近,是一個約十五六歲的俊逸少年,手拿一柄長刀,刀長約丈余。

  他人到了跟前,立即翻身下了馬,臉上神情很是興奮。

  “徐白起?”褚飛燕心裡一時想不起這個人,但依然笑著迎上去,“原來是你。”

  徐白起笑道:“燕哥,你竟然還記得我?”

  褚飛燕就笑了笑,並不說話。

  徐白起道:“我母親與你母親是表姊妹,十多年前,咱們見過一面。”

  褚飛燕就笑了:“我記得了,你就是那個崇敬戰時秦將白起的小白起罷!”

  “是我呀,燕哥。”徐白起笑著,張開手抱住了褚飛燕。

  褚飛燕回摟了他一下。

  於是隊伍繼續前行,要趕到下個縣落腳駐紮。

  原來徐白起一心好戰,自幼熟讀兵書,又跟著武師學武,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只是他雖然有一身的武藝,卻沒有可以發揮的地方。

  他家中人口稀少,年前父親又去了,留下許多家財,並無人管教,只是肆意揮霍。

  這一日,他聽見遠房表哥起事,聚眾殺真定縣令一事,就起了興頭,將家財都變賣了,招兵買馬,聚集了一千人前來投奔。

  褚飛燕聽了這話,也覺得荒唐,但是人都來了,總不可能將人趕回去,就收在旗下。

  因為這時全國盜賊紛起,朝廷兵力集中在鎮壓黃巾軍各方頭目及一些大的割據勢力。

  於是褚飛燕就只在一些偏遠山區和湖泊河流輾轉進攻,此處朝廷力量薄弱,兵馬不多。

  而他行事低調,不立名號,不攻重鎮,並未引起朝廷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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