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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淺:“沒有被發現?”

  黑無常朝她眨了眨眼,“冥府有一種樹枝,帶在身上能將我身上的幽冥氣息全部掩蓋,我帶了那樹枝,她發現不了我。”

  夏安淺默了默,隨即嘆息著說道:“沒想到堂堂冥府的鬼使大人,也會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

  黑無常笑了起來,半是調笑半是訴衷情地說道:我心愛的姑娘在此間,我是非來不可,手段確實不太光明磊落,慚愧。”

  夏安淺有些傻眼,覺得好像她不管說什麼,都能讓黑無常將話題繞了回去。但黑無常來了,這確實讓她有鬆了一口氣的安心感。於是,夏安淺沒再跟鬼使大人拌嘴,只是抿著唇,朝他露出了小梨渦。

  鬼使大人原本蒙著安風眼睛的手伸了過去,想要觸碰夏安淺的側頰。誰知還沒碰到夏安淺,他的手又被安風抓了回去放在安風的眼睛上。

  黑無常瞪著安風,覺得今天這小傢伙怎麼忽然存在感這麼強?

  夏安淺微笑了下,主動伸出手去碰了碰男人的下巴,“其實我和安風在這裡不會有事,我剛才不是跟你說,我聽到了一個故事嗎?”夏安淺眼睛盯著男人下顎優美的弧線,聲音放輕了,“那是一個關於銜燭神龍女的故事,是思凡大師說的,可我覺得那並不是故事,而是現實。”

  夏安淺將那天思凡大師跟她說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複述給黑無常,“思凡大師說每一幅畫都有一個故事,可我覺得,應該是每一幅畫中,都有一個世界。我們在的這個地方,是沉璧管著那些曾經犯過錯的天女。無咎,你覺得龍女會不會就在那副雲海燭龍的壁畫中?”

  第108章 畫壁(八)

  龍女就在雲海燭龍的壁畫之中?

  黑無常看向夏安淺,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夏安淺將安風那天在雲海燭龍圖前的表現告訴黑無常, “安風雖然控制不了自己高興還是不高興, 可他很少那樣焦躁。他一直在用手摳那銜燭神龍的眼睛, 他是不是從燭龍圖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

  黑無常沉吟了下, 其實夏安淺的猜測也並無可能。當初在北海的時候, 安風就能感應到在海底的鐘山神君的元神,跑到魂燈那裡去了。如果雲海燭龍圖里真有什麼,安風能感應到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即使龍女真的真壁畫中, 我們又能如何呢?難道你懷疑龍女是安風的母親?”

  “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鐘山神君說安風確實是銜燭神龍的傳承, 可他身上的銜燭神力都全部被封印了, 為什麼他會被封印?我覺得思凡大師好像知道些什麼, 他說我和安風, 是芳華寺的有緣人。”

  黑無常伸過手去,想要將夏安淺撈進懷裡, 無奈中間隔了個安風,只好作罷。

  他將手收了回去, 雙手枕在腦後, 徐聲說道:“思凡大師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這兩天打聽到的,是說思凡大師是佛祖的弟子, 專門留在芳華寺中, 定期到此間為這些天女們講道。”

  當年的銜燭神龍女喜歡上了自己的靈獸, 可因為青帝之子橫溪太子苦戀她,鐘山帝君又更加屬意於橫溪太子,所以從中干擾。一心追求所愛的龍女只好跟靈獸離開了鐘山, 她和靈獸一起生活幾千年之後懷孕了,卻是鐘山銜燭神龍一族的傳承。

  按道理說,如果安風真的是龍女和靈獸的孩子……那鐘山帝君怎麼可能會讓他流落下界?又有誰有那樣的能耐,將銜燭神龍與生俱來的神力都封印得一絲不漏?

  可鐘山帝君閉門不出這事,又實在是透著幾分詭異。

  黑無常在冥府是閻君的左右手,說起閻君,六界之內誰都得看他面子,萬一哪天那些個仙君神君都跑去輪迴歷劫了?又或者說是在凡間上界造了什麼孽緣,要到輪迴中去了解孽緣呢?

  總之能不得罪,就別得罪。

  黑白無常作為閻君最得力的左右手,時常在他們閻君忙得無暇抽身的時候給諸位仙君神君做過送賀禮送口信等雜七雜八的事情時,也在上界混了個臉熟。

  這些年來上界發生的大事,不說如數家珍,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黑無常只要一聽就知道有沒有的。

  鐘山帝君和銜燭神龍女這事,他確實沒聽說過。就連鐘山帝君莫名其妙關閉山門,上界眾人不過都是將其歸結於是鐘山帝君自持是上古神族,法力無邊連天帝都讓三分,所以就目中無人,關閉山門以示自己清高而已。

  夏安淺望著黑無常,說道:“我覺得龍女的事情不像是小事,你都沒聽說過嗎?”

  黑無常:“沒有。”

  夏安淺眨巴著眼睛瞅著他。

  黑無常徐徐抬眼,對上她的視線,“怎麼?”

  夏安淺模樣十分無辜:“思凡大師說,這是一萬年前發生的事情,可你都活了兩萬多歲了!”跟她相比,是個老傢伙了,應該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才對。

  黑無常從自己心愛的姑娘話里讀出了嫌棄他老的意思,默了默,風牛馬不相及地說了句:“其實在仙界,兩萬歲已經是非常非常年輕了。”水蘇那會兒兩千歲了還經常說他還是個龍寶寶呢!

  夏安淺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鬼使大人瞥了她一眼,默然無語。跟夏安淺這幾百年相比,他的兩萬年好像確實是漫長了些。

  夏安淺輕嘆了一聲,“如果你都沒聽說過,那就不知道要怎麼求證安風的身份了。你說那個鐘山神君不會是在誑我吧?”

  黑無常:“可我們都見過安風的真身,確實是銜燭神龍。”

  夏安淺看著在兩人中間已經呼呼大睡的安風,心底忽然就湧出一股悵然來,“他是銜燭神龍不錯,可現在他又不能現出真身,身上的神力又被封印了,我們說他是銜燭神龍,可要別人怎麼相信呢?”

  夏安淺越想覺得越發愁,她覺得安風就像是一個擁有無數寶藏的人,明明富可敵國,可是因為他自己無法將那些東西拿出來,所以誰都不信他。好比美玉蒙塵,別人不識貨,都當他是塊只會打架的怪物小石頭。

  “都沒有人來管安風,怎麼辦?”

  鐘山神君只管殺不管埋,說了安風需要到鐘山頂上的養龍池養著,可也沒說鐘山帝君都將鐘山給封了。他既然認出來安風是銜燭神龍一族的傳承,好歹給個特殊通道,讓他們進去鐘山見鐘山帝君啊!

  黑無常看著夏安淺眉目染上輕愁的模樣,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安撫說道:“這不是有我們在管嗎?沒事,鐘山帝君的事情,我已經派冥鴉傳書給閻君,通過他給鐘山帝君下拜帖,或許有機會見鐘山帝君一面。”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黑無常心裡也是有些沒底。銜燭神龍一族簡直就是有本事就任性,他在鐘山外看到從天界傳到鐘山的文書,以及各路仙君的拜帖都跟雪花似的懸在空中,所有的都沒拆封,應該是鐘山帝君從封山那天起,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外界之事。

  通過閻君下拜帖,到底能不能見到鐘山帝君的真容,黑無常也說不好,只能看運氣。

  不過黑無常看著夏安淺的模樣,她好像是已經篤定那幅雲海燭龍圖中的龍女,就是安風的母親。

  “你覺得思凡大師說的故事,是真的?”

  夏安淺咬了咬下唇,有些無奈地搖頭,“其實並不是那麼確定,不管故事是不是真的,可我覺得那幅畫上的龍女,應該跟安風是有關係的。無咎,你說我們能進去那幅畫中嗎?”

  “別急,你不是說思凡大師還會來此間講道嗎?他既然說你和安風是芳華寺的有緣人,將你們留下來,定然是有動機的。你先按兵不動,我回冥府一趟。”

  夏安淺:“又回冥府?”

  黑無常笑著撐起了身體,探了過去,在她的額頭眉心親了一下,“我去問問閻君,知不知道銜燭神龍女的事情。”

  而且說起來,他感覺許多事情看似無從考究,但冥冥之中像是都有定數。

  白水河畔的小小地縛靈,能吞山倒海的安風小傢伙,到後來的蘇子建孫紫菡轉世……所有的事情看似只是巧合,可更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或許就連當初他去聶家村捉拿金十娘,遇見夏安淺,或許也並非只是巧合。

  黑無常想了想,跟夏安淺說道:“對了,我從前給你的那本古書呢?”

  夏安淺一時沒反應過來,“哪一本啊?”

  “就是記載著你如今修煉的水系法術的那一本。”黑無常說著,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嘴角不自覺揚起,補充說道:“那時候在蘭若寺,你還覺得我是在誑你,惱羞成怒要將我凍成冰雕的那一本。”

  夏安淺想到那事,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什麼覺得?那事情,你本來就是在誑我,只是誤打誤撞,發現我竟然真的能看到上面記載的法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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