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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淺聞言,頭一歪,枕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失去了意識。

  黑無常抱著她的手臂微微一僵,隨即,他跟那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子低聲說道:“別以為這事我就這麼算了,回頭再跟你算帳!”

  第98章 番外(一)

  聽說那天夏安淺和安風在北海大戰魂燈的時候,北海里的魚倒了好大的霉, 一片白花花的魚肚皮浮在海面上, 十分壯觀。

  陰山上的相王被白無常收拾得十分乾淨, 那盞裝著魂燈燈芯的不知名燈, 也被白無常帶回了冥府, 聽說是要和魂燈一起交給上界去處理。半人半鬼的東郭予十分棘手,他尚且算是人,可也勉強算是疫鬼。若水疫鬼顓頊氏, 在陰山上白無常跟相王干架的時候, 大概是覺得自己本就是苟延殘喘的元神, 又不想在冥府的人面前失了面子, 於是十分乾脆地以身祭燈, 幫著白無常將那不知名燈中的無數怨靈和厲鬼封印起來。

  這麼一來,白無常打相王的時候省事了不少, 可面對東郭予的時候十分頭疼。

  顓頊氏是徹底沒了,到底要不要東郭予變成主疫, 到若水邊上?

  問題好像總比方法多, 而此時黑無常的假才過一丟丟,他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可以在人間揮霍, 並不想回去冥府, 於是白無常大人只好自己帶著兩盞燈和一個半人半鬼的東郭予回了冥府復命。

  白無常回了冥府復命, 黑無常乾脆帶著夏安淺就在北海邊上找了個風景宜人的小島住下來。而那時的夏安淺,還忍受著封魂咒帶來的反噬,痛得死去活來。

  麗姬見夏安淺那模樣, 就十分自覺地無視黑無常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打擾的臉色,跟著到了北海邊上的小島上。

  夏安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鐘山神君那個坑貨,只說她太弱了會被他的封魂咒反噬,可沒告訴她反噬起來會那樣生不如死。她明明意識是醒著,可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內府的真元到處蹦躂,她想要將真元收回來,卻無能為力。

  她甚至還在自己的內府里見到了鐘山神君。

  鐘山神君居然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那下封魂咒,竟然沒能將魂燈封死,後來還是冥府那個姓黑的小子用了鎮魂術幫忙的。”

  夏安淺痛得死去活來,元神在內府中打坐,那些散亂的真元在她的內府上躥下跳,囂張得很。她本來就覺得自己被鐘山神君坑了,十分氣憤,此時聽到此君的話,登時就出離了憤怒,“我都說了我只是個修行了幾百年的靈體,弱得很,讓你把封魂咒收回去,你非不願意。現在又嫌我沒能將封魂咒的威力施展出來,太過分了啊!”

  鐘山神君見她那模樣,乾脆在她的對面盤腿坐下。

  這位曾經活了好幾十萬年的神君,竟然也不覺得自己這般動作有何不妥,“你是只修行了幾百年,可難道你沒覺得你的功力其實並不算差?就說那隻蛇妖吧,她可活得比你長,可如今她比起你來,已經從差了太遠。”

  夏安淺:“這是我勤奮用功的結果。”停了停,她看著眼前的這位神君,問道:“我說神君啊,你都這麼隨便闖入別人的內府嗎?”

  不是夏安淺要說,而是這位黑衣白髮的神君,真心沒什麼神君樣。如果不是夏安淺那天在海面上看到安風無師自通地變身,成了一條威風凜凜的小黑龍,她都以為眼前的這個神君,其實是個忽悠貨。

  面對夏安淺的問題,鐘山神君也很無奈:“並不是我要隨便這麼闖入你的內府,而是我的封魂咒傳給了你,封魂咒上有我殘留的元神,所以我就在你這裡停留片刻。”

  夏安淺:“……”

  鐘山神君笑道:“別板著臉啊,這麼好看的小娃娃板著個俏臉,多可惜啊。”

  夏安淺嚴重懷疑鐘山神君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個風流多情種,不然到了一把年紀甚至只剩下一丟丟元神了,怎麼會還是這樣的呢?

  鐘山神君臉上的笑容更加歡了,他說道:“哎,看不出來小娃娃表面上看著沒什麼,心裡卻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沒有,我年輕的時候只喜歡我的夫人,我的夫人是望舒女神。

  夏安淺一愣,鐘山神君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還不等她問,就聽到鐘山神君說道:“你的問題都寫在臉上了。”

  夏安淺無語,只好端出了一副漠然的模樣。

  鐘山神君眼睛微彎,帶出了眼角的細紋,他的語氣也十分隨意,說道:“我在你這裡也待不了好一會兒了,安淺,你是怎麼遇到安風的?”

  “我是在河邊撿到他的,當時他一身血污,順著河水下來,竟然也不會被河水淹沒。我那時候閒著無聊,就將他撿了回來。”

  鐘山神君一臉愕然:“安風是你閒著無聊撿的?!”可看著在海底她那樣為安風操心的模樣,可不像是閒著無聊撿的。

  夏安淺:“嗯。”

  當時真的只是順手一撿,卻沒想到撿回來的是個能吞山倒海的大胃王娃娃。

  鐘山神君苦笑:“我以為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動靜呢。”

  夏安淺覺得人生際遇真是奇怪,她被封魂咒反噬,痛得死去活來也就罷了,可她居然和鐘山神君在真元上躥下跳的內府里……嘮嗑家常?

  鐘山神君嘆息著說道:“我本以為能知道從你這裡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知道安風身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略頓,他又說道:“不過知道了他的封印是怎麼回事又能怎麼樣呢?我如今也快要消散了,幫了不了他,他的路還長得很。倒是你,你再這樣被我的封魂咒反噬下去,估摸就要一命嗚呼了。”

  夏安淺瞅了鐘山神君一眼,涼涼地說道:“托神君的福。”

  鐘山神君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安淺,我得走了。”

  夏安淺一怔,望向眼前這位不太像是神君的神君。黑衣白髮的男人站了起來,內府中到處亂竄的真元將他的衣袍帶了起來,他看向夏安淺,說道:“你大概不知,你所修習的水系法術,是祝陰氏的獨門法術。可惜你如今修行尚未到家,否則區區一個已經被我封印過的魂燈,又有何懼?”

  夏安淺聞言呆住了:“可那是鬼使大人給我的?”

  鐘山神君聞言,撇了撇嘴,帶著幾分嫌棄:“鬼使大人?冥府那個姓黑的小子麼?”

  夏安淺:“……”

  雖然鐘山神君說黑無常是小子沒有問題,可她還是覺得聽起來哪兒怪怪的。

  “也不知道這十萬年來鐘山到底是怎麼了?安風既然是鐘山的血脈,又怎會流落在下界?”鐘山神君皺著眉頭,“可惜我如今不能再回鐘山一趟,睡了十萬年,一醒來就遇見了我祝陰氏因為神力被封印心智未開的小傢伙,哎,我真是命不好。”

  夏安淺無言以對,只好讓這位神君繼續絮叨。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鐘山神君不絮叨了,他那雙眼睛忽然看向她。

  鑑於封魂咒那樣強買強賣的經驗,夏安淺面對這種眼神,身上的毛幾乎都要炸起來。

  鐘山神君見狀,莞爾笑道:“別慌,這回絕不坑你。”

  鐘山神君語畢,元神化為無數金色的碎片,那些碎片開始散在夏安淺的內府之中,可慢慢地形成了一條龍,所過之處,將那些到處亂竄的真元都吸進了龍口裡,然後那條金龍緩緩地落在了夏安淺面前,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回我是真的要走了。”鐘山神君帶笑的聲音響起。

  夏安淺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金龍化為虛無,而此刻她內府的真元雖然還有些不安分,但已經能由她控制。

  夏安淺還來不及為鐘山神君的離去唏噓兩句,就聽到麗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淺,你睡了一個月了,該醒了。再不醒,安風那個小怪物就要將這島上的活物折騰死了。”

  “麗姬,你別吵著安淺,不然待會兒鬼使大人又要嫌你聒噪了。”那是勁風的聲音。

  “呸,我怕什麼鬼使大人。我認識安淺的時候,這位鬼使大人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他嫌我聒噪,我還嫌他礙眼呢!”

  夏安淺聽到麗姬的話,十分莞爾,原來她已經睡了一個月了。

  而這時,忽然勁風十分驚喜地叫了起來——

  “我看到安淺的手指動了!”

  夏安淺緩緩地張開了眼,看向就在她床邊的勁風,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死人都被你叫醒了。”

  勁風見狀,還顧不上跟夏安淺說話,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夏安淺看著勁風的背影,無語,難道勁風就這麼不想見到她醒來嗎?

  而麗姬見到夏安淺醒了,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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