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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傻了還是瘋了居然答應留下來,任那個女人拿著鋸子在自己的心臟上來來回回鋸著,鮮血淋漓,明明已經痛不可支,卻還要微笑著說,“Yes,I’m all right!”

  白雪,你這招真狠。

  白雪在對面坐著,笑得一臉純真。在這一刻,她只是個戰士,為保衛她的家庭而戰。儘管那人從來不曾有一絲一毫想要奪走什麼的意思,但仍礙不住她把他作為泄憤的對象,誰讓你愛上的是別人的丈夫,誰讓你一開始就沒有與她對抗的資格。

  操!海泉又忍不住想罵髒話了,他胡海泉在娛樂圈大風大浪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都沒吃過這麼大的憋。要不是為了濤貝兒,他能幾次三番地被文章和白雪欺負地毫無還手之力。

  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把最燦爛最溫柔的一面留給濤貝兒,他張開了懷抱付出了所有去愛那個人,就算被來自各方的銳利刺痛,他也選擇沉默著把它們一併埋入心中,即使再痛也要微笑,只因那是愛。

  只因那是愛的證明。

  7

  7、07 …

  羽凡自從有了兒子以後,順利升級為宅男一枚,演出能推就推通告能少則少,更不用說跟哥們泡吧踢球了。

  海泉那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EQ的陣勢一天比一天大,事也越來越多,他又是個事必躬親的勞碌命,做策劃寫文案,帶這個藝人上節目,幫那個藝人拍MV,一刻也不得閒。但是偶爾閒下來想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某人的時候,一想起白雪的眼神,又默默掐滅了這個念頭,他不想給濤貝兒找麻煩。

  “我說,你打個電話叫他出來能死嗎?”黃征晃著酒瓶沖海泉嚷嚷,“咱仨都多長時間沒一塊喝過酒了?有了老婆孩子也不能不要兄弟了啊?”

  “行啦行啦,我替他給黃爺您賠不是還不行嗎?來來來,吹了吹了……”海泉拿著酒要和黃征干瓶。

  “行什麼行,哪有他這樣的,看我不大嘴巴抽丫的!”黃征明顯帶了醉意,說的話也越來越不著邊,“胡大炮——我就看不慣你這樣兒,有什麼事兒先想著濤貝兒,你不敢打電話,不就是怕白雪跟濤貝兒鬧嗎,我不怕,我打!”說著就要掏出手機。

  “哎?黃黃,你別,元寶現在肯定睡了,你再把他吵醒了……”海泉趕緊攔黃征,生怕他真的撥過去。

  “哎呦,哎呦我靠!胡大炮你真情聖啊?都這樣了還……”黃征氣得直樂,“我說你能不能替自己考慮一下,老想著濤貝兒算什麼事兒啊?人家倒是甩你也行!可人家婚也結了兒子也有了……我看著你……我看著你……我心疼!”黃征說著說著竟掉下眼淚來。

  “黃黃……”海泉把黃征攬在懷裡,“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真是……和濤貝兒一樣的孩子氣。

  “明明我和你認識得最早,可是你和濤貝兒一見面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誰也插不進去……你們倆還組合……我求了你那麼長時間你也不答應……濤貝兒一句話……你就……你就……”黃征就著極彆扭的姿勢歪在海泉懷裡邊抹著眼淚邊痛訴革命家史。

  得,這爺還來勁了。

  “我也……我也不是吃醋……我也挺喜歡濤貝兒的……可是……可是……我就是看著你那樣……特憋屈……你和濤貝兒要是真在一塊兒了我保准……保准屁都不放一個……給你們倆……給你們倆放炮慶祝……可是……可是……”黃征還在抽抽嗒嗒,海泉無奈地扶了扶額角。

  “我知道,我都知道,乖啊,不哭了不哭了……”邊說邊跟哄小孩似的拍拍黃征的腦袋。唉,可不就是哄小孩呢麼。

  “要不……要不……炮兒……你跟我吧……我保證對你好……”黃征大概酒勁已經上頭加上哭得暈暈乎乎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什麼呢?”海泉狠狠拍了黃征腦袋一下,“黃征我告訴你啊,你這想法不僅破壞社會和諧,還直接影響民族團結,趕緊扔到太平洋里去!”

  “那怎麼辦呢……”黃征在海泉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睡去。

  怎麼辦呢。能怎麼辦呢。

  喝酒吧。和著最好的烈酒將最刻骨的相思咽下,藥石難醫,至死方休。

  李義峰終於結束了寫真集的全國宣傳回到了北京,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他朝思暮想的海泉老師,竟比錄歌那時以前還要手足無措,緊張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不知道那人過得好不好,他每晚發過去的簡訊那人也只是用一句“你也晚安”作答,並不多說,而他只好在閒暇時間匆匆瀏覽網上的娛樂新聞,以期在那些繁雜的八卦中找出一點兒關於海泉老師的消息。

  呵,明明知道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他仍然做得不亦樂乎,是不是陷入愛情中的人都這麼傻?

  不過海泉終歸待李義峰不薄,畢竟是他親自挖來的角兒,哪有不捧的道理。這次李義峰迴來海泉也抽出空來專門為他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接風Party,惹得EQ一幫人好不眼紅,紛紛起鬨,“胡老師,入室的弟子的待遇就是不一般啊!”

  李義峰也不說話,悶著頭傻笑,海泉看不得他們欺負老實人,“你們一個個就知道瞎起鬨,等哪天你們也紅得讓一幫大姑娘小媳婦兒全世界追著跑,我保准哎,咱就不是這規格了,直接北京飯店!”

  “切!胡老師淨騙人!”大家一邊表示著不屑一邊暗自下著決心,誰不想紅呢。

  李義峰自從回了北京跟海泉相處的時間也多了起來,一起吃飯,泡酒吧,打電動。海泉突然發現本以為少了濤貝兒就沒有意義的事情現在有另一個人陪著也不是那麼無趣。

  原來真的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了。

  而且這個人比濤貝兒不知要體貼了多少倍,天氣冷了會提醒他加衣服,工作晚了會幫他買夜宵,海泉漸漸地有些迷戀上了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不用害怕會有別人妻子的電話來打斷兩個人的相處,不用忍受那人因為兒子的哭鬧匆忙離去的失落。

  如果這是快樂,如果這是幸福。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會覺得空蕩蕩的,仿佛多少溫柔也填補不了。

  海泉在目送著李義峰的車遠去之後上樓,發現了坐在樓道里的羽凡,“濤貝兒?你怎麼……唔……”後面還沒有問出口的話被淹沒在了一個粗暴的吻中,唇齒都撞得生疼,口腔里瀰漫著血腥味。

  “濤貝兒!”海泉使勁兒推開了那個發了瘋的人,撫著因喘息而劇烈起伏的胸口,“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好意思問我幹什麼?”羽凡的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陳大少爺,我又哪點做得您不滿意了?!”海泉抱著肩靠在牆上,頭微微抬起看著不知又為了什麼發脾氣的羽凡。

  其實海泉已經差不多猜到了羽凡生氣的原因,可是他不想承認。

  “我在這兒等了你一晚上,卻看到你坐著另一個男人的車回來,嗯?胡海泉,我是不是就是你的一個玩具,玩膩了就可以隨手丟掉?”

  “嘁,”海泉不屑地撇了撇頭,隨即站直了身子和羽凡對視,“陳羽凡,我告訴你,你不要像質問你老婆一樣質問我!還坐著另一個男人的車回來,我他媽又不是被人包養了,坐別人車回來怎麼了!”海泉不打算過多去解釋李義峰的事,因為他自己也沒有想清楚。

  “胡海泉!!!”羽凡已經控制不住他的憤怒,猛地抓住海泉的肩靠到牆上,撞得海泉的後腦和脊背都生疼。

  再次吻上了那張薄倖的唇,粗暴的,毫不憐惜的,直到榨乾那人肺中最後一絲空氣,海泉只有使勁抵著牆才不至於讓自己癱倒在地上。

  “滾。”海泉閉著眼冷冷地吐出最後一個字。

  直到那人憤憤離去的背影終於隱沒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見,海泉才緩緩滑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胳膊,嚎啕大哭。

  仿佛是受了多麼大的委屈。

  一路支撐著他走過來的希望與信念正在汩汩流逝,抓都抓不住,這麼多年的愛與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濤貝兒幸福,哪怕犧牲掉他自己的幸福。可是到最後,卻還是功虧一簣。到底怎樣才能兩全,到底怎樣才能給那個人幸福。

  那夜之後,每個人都感覺到海泉變了,儘管他依然微笑著寫出溫暖的歌詞,出席各種活動,和周圍人寒暄,逼著自己的員工加班然後一起去吃宵夜。可是,為什麼眼神比從前還要落寞,為什麼工作起來就像真的不要命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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