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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好笑嗎哈哈哈哈哈以後你兒子只有乾媽沒有乾爸好笑嗎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沒人要了怎麼了哈哈哈哈哈。”

  “不是說訂婚了麼?”

  …

  身後響起一聲沙啞的男聲。我呆住,李罈子呆住。

  我眼裡還是前方綠油油的高爾夫球場,有人揮桿而起,高爾夫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

  我突然想起在澳洲東南海岸的時候,晚上在一家民宿外看到螢火蟲,不遠處就是夜晚洶湧咆哮的大海,房主的兒子只有7歲,抓了只螢火蟲捧到我眼前看,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念出一句話:“Find my true love, I will wait like the firefly.”

  我想起在墨爾本小住的時候,我拿了房主作家的一本書在庭院裡讀,陽光灑下來溫度正好,書上刻著他寫的話:“地球到底有多大世界到底有多寬闊 是不是人們都帶著愛的痕跡生活 ”

  我想起我最喜歡的小說里的一段話:“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愛你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萊斯特小姐。很多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鐘的吻,是你倆的孩子,或許真的如此,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以為,愛是想觸碰卻縮回手。”

  我眼淚奪眶而下。

  身邊李罈子緩緩回頭,我不敢,只聽到那個聲音在繼續。

  “李姐,你們小區里,並沒有門衛。”

  ☆、容易

  18年年底我在青島開了家咖啡店,父母賣了濟南的房子,在青島重新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

  準確來說咖啡店是蘇西出資,我只負責管理,蘇西最後說“那你就每年給我兩萬。”我笑著答應,在此之前她一分錢都不要。

  也不過是想求得一份心安理得。

  蘇西在雜誌上免費幫我打了個小GG,於是這家沒有名字的咖啡館的生意日益紅火,只是在蘇西一句“Jewel你是不是缺錢缺瘋了,我看見這麼多人就煩。”後開始限客,上午三十位,下午七十位,晚上服務員下班,店裡只有我自己做咖啡,就只是好友小聚的場所。

  李罈子挺著肚子來青島看我的時候,坐在店裡二樓落地窗前笑著對我說:“你大學的時候就整天說幻想在海邊開一家咖啡館,夏天看海冬天看雪,那時候我還笑你不切實際,現在想來是我太古板。”

  我說多久的事了,提這做什麼。

  幻想早就不知變了多少,一個人的出現讓任何幻想都可拋棄,只是一個人遠走才讓你重撿幻想,來充實人生。

  杜子穆來的時候是19年元旦三天假的時候,我親手做咖啡的時候聽著服務員小妹講悄悄話給我:“誒九姐,那對情侶真的好配啊。”

  Shawn來找離家出走的蘇西的時候蘇西正和一外國帥哥坐在沙發上聊天,Shawn進門朝目瞪口呆的我笑笑,眼神里滿是嫌棄,然後走到蘇西旁邊坐下,“有了孩子還喝咖啡,九九給她倒杯牛奶來。”

  18年9月27。

  李罈子往後轉身的時候我看著離我20米處小白的伴郎開著車駛過來。

  “壇壇,幫我攔住他。”

  “啊?”

  我撒開腿就往行車路上跑,身後是李罈子啊啊的叫“我懷孕了你別亂動!”以及我跑到伴郎車邊開車門時才有的小祖宗的聲音:“酒九,你有本事別跑。酒九!7121是咱倆名字的筆畫數倒過來!酒九!”距離不遠,我聽見他的哭聲,像是在跟我哭訴他有多捨不得。

  我坐上車跟伴郎說“快走”,沒回頭看一眼。

  19年4月21日,李罈子生下一大胖小子,取名叫白塘。

  【Jewel】李罈子你是不是傻。

  【Jewel】你特碼這是給我兒子取了個什麼名。

  【Jewel】你不養我養,你給我送過來。

  【Jewel】你說話,我知道你在線。

  【壇壇】你特碼滾。我餵奶呢。

  【壇壇】當時是誰說的叫白砂糖呵呵。小白想叫他兩個字,就叫白塘了。

  …

  這都是什麼鬼啊,難道我以後要對我乾兒子說“白塘你去給我拿包紅糖來。”

  呵呵…

  2020年,我回了英國一趟,卻被李罈子逼著帶回一大批嬰幼兒用品來。

  2021年,我媽再次逼著我去相親,對方是名健身教練,戴著眼鏡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同意交往看看,他比我高出半個頭,皮膚黑黑的,身體壯壯的,雙眼皮,不太愛笑,總是叫我“小九”。看著他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想起另外一個人。

  2022年,我28歲,又恢復單身。我媽索性不再管我,和我爸報了個戶外團,整日出去爬山。

  2023年6月,容易來到店裡,我抬頭對她笑,趕忙走上前迎接。

  “你怎麼來了?”

  “輾轉八方都聯繫不到你,只好親自登門給你送請帖。”

  我翻開請帖,由衷笑開。

  ”送呈九姐(阿姨!)台啟

  謹定於2023年公曆6月13日(星期二)農曆四月廿六六

  為王俊凱&容易舉行婚禮

  恭請酒九光臨重慶北碚悅榕莊

  敬邀

  地點:重慶市北碚區澄江鎮溫泉路101號

  時間:下午18:00時”

  6月12,我坐上青島至重慶的飛機。

  6月13,我去李罈子新家約她一起出門,白塘見我時大叫“乾媽你給我起了個啥名!”

  “閉嘴,每次見面你都這句話。”

  下午5點半,重慶還是艷陽高照,小白送我們到酒店門口,然後帶著白塘回家。

  憑著請帖入場,到婚禮主會場卻突然邁不開腳。

  千璽和王源在迎客。

  只是側面對著我,卻是5年沒見。

  兩個人朝我們這邊扭頭,我看著他瞬間變了神色。

  千璽眼裡瞬間有了淚,疾步走上前,站在我面前喉嚨動了動卻不說一句話。

  “長大了。”我拍了拍千璽肩膀,我穿著高跟鞋都只到他耳朵。

  “九姨…”我看著他眼淚都要流下來,直想笑,這孩子在我身邊怎麼著都是孩子。

  “行了,快去迎客,等會再說。”

  和李罈子往前走了幾步,緊緊握著李罈子的手。

  “源源,好久不見。”

  我笑著說出口。

  源源。

  好久不見。

  他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獨有的雕刻般的面容,我記憶里他還是那個一個暑假長胖了幾斤,臉上白白的有肉的少年,如今卻是有了鬍鬚,185的身高的男子漢,只是卻看著比以前瘦很多,臉上還有病態的白。

  我看著他皺著眉頭狠狠瞪著我,眼眶發紅,緊咬著嘴唇,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忍著多大的罪。

  “來了。”他說。

  “恩。”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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