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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世者,無念無妄,一念生而諸念生。

  真正的惡魔,在人的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強行解釋的一章,好尷尬喲...

  ☆、The end

  在南寧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後,吳邪回到了杭城。

  沒有回和張起靈的家,而是回到了最初的家,有父母的家。

  屋子的擺設還是他未離開時的樣子,床離門口有4步,書桌就在窗戶旁,水杯在書桌右手邊,一伸手就能夠得著···變化的好像只有他這個人一樣。

  吳邪被媽媽勒令臥床,原來的工作已經辭了,也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能做什麼呢?

  胖子隔三岔五的就來看吳邪,來的比吳三省還勤。胖子他這個人向來重情重義,所以對自己害吳邪失明這件事也久久不能釋懷,只好逮著時間就往吳邪這裡趕。他沒本事醫好吳邪的眼睛,但至少他能給吳邪講個笑話解個悶。

  醫生說,吳邪的眼睛有恢復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萬一運氣差,指不定一輩子就這樣了。

  在去巴乃之前,阿三被留在了家裡,吳邪買了不少吃的當它的儲備糧。

  跟著吳邪之後,阿三學會了特殊的拆零食技巧,就連藍月亮的瓶蓋都能掀得開,更別說普通的袋裝零食。它不是普通的貓,雖然平時蠢萌了一點,但吳邪的話它還是很聽的,吳邪規定了它每天的零食量,它倒也不至於一下子吃光,然後餓死。

  回到杭城之後,吳邪托胖子把阿三帶過來,但到了張起靈家,胖子卻怎麼也找不到阿三。

  那隻突然出現在吳邪生命里的貓連零食都沒有吃完就憑空消失了,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吳邪會睜開眼睛,眼前是從未變過的黑暗。這時,思緒就會狂奔,衝破現實的桎梏,腦海里蹦出一個個詭異的假設。阿三是否真的存在過?他和張起靈又會不會只是每天早晨都會遇到的熟悉過客而已,第二天他們仍會相遇。

  所有假設都是拿來騙自己的,越是假設便越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會痛。

  阿三其實是被threec帶走的。

  那天早晨,阿三從陽台翻出去想要散散心,走到小區的糙叢里時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她說:「小貓咪,我叫陳覓。」

  阿三知道這個女人是沖它來的,轉頭就跑。

  Threec靜靜地看著阿三瘋狂逃竄,塗著艷麗口紅的嘴唇抿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小貓咪,你以為你逃得回去嗎?

  最初想讓阿三死的心情已經不再,threec改變了主意。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得到後又失去。

  她輕聲說道:「小貓咪,我喜歡看你流浪的樣子。」

  之後的幾天裡,解語花來看吳邪了。他知道吳邪失明的事,是黑瞎子告訴他的。

  他來的時候,吳邪正在「看」書,房門沒關,一眼就能將房內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靠窗的書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書,陽光從被打開的窗戶照到整張書桌上,將吳邪的手也照得格外白皙。

  吳邪是在學習盲文,一個個細小的凸起通過指腹傳到腦內,成了一幅幅陌生的圖案,那不是他所熟識的漢字,所有東西都要重頭再來。

  「吳邪。」解語花在房門口喊了一聲,示意他的到來。

  吳邪回過頭,表情有些驚愕,但隨即就換上了笑容。

  「小花。」

  「嗯,是我。其實今天來的還有一個人。」解語花拍了旁邊的人一下,「老齊。」

  吳邪很奇怪他叫的是誰,在吳邪和解語花共同認識的人中並沒有姓齊的一號人啊。

  「嗨~」雖然黑瞎子知道吳邪看不到,但還是向他揮了揮手。

  原來黑瞎子姓齊。

  解語花給吳邪帶了一根智能手杖,方便吳邪出行,總是在家裡悶著也不是個事兒。本來解語花是想送導盲犬的,但由於時間倉促,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只好暫時拖著。

  吳邪很感謝解語花的智能手杖,有了它出行可以方便不少。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他有一個放不下的地方,也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春去夏又至。

  吳邪已經習慣了不見光明的生活,自從被允許出家門之後,吳邪每個星期都會回一趟這個他和張起靈一起住了將近一年的房子,也會定期請人去收拾。

  即使看不見,他也不會在這屋子裡磕到碰到,他清楚知道屋子裡的每一個細節。

  那裡是廚房,他做的飯菜味道很一般,但張起靈從來不會嫌。那裡是陽台,可以看到很漂亮的夜景,張起靈偶爾也會在那兒做一些簡單的鍛鍊。那裡是張起靈的房間,木質的大床床沿有一道很小的缺口。

  阿三最喜歡的地方是沙發,它可以窩在裡面看電視吃東西,只要做錯事,他就會把自己藏在窗簾後面,然而窗簾根本著不住它胖胖的身體,它卻固執地覺得那裡很安全。

  不必睹物思人,腦海中的記憶就足以勾起人無限悲傷,可是吳邪不想離開,他還在妄想著某一分某一秒,房子的主人會突然打開門,懷抱黑貓叫他「吳邪」。

  然而,終究再多的思念,也無人回應。

  就這樣,吳邪漸漸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閒來無事種種花寫寫文章,完全不像一個盲人的樣子。吳邪的媽媽看到兒子沒有放棄生活,心裡還是很欣慰的,只是吳邪現在太安靜了點,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都不出門。

  吳邪的媽媽擔心兒子,胖子便提出利用自己寶貴的假期帶吳邪出去逛街。一開始吳邪是拒絕的,他長那麼大可沒有逛街這個愛好,加上是和胖子兩個人,光想想就可以起一身雞皮疙瘩了。奈何胖子完全把這當成了一項任務,不把吳邪拉出去誓不罷休,被胖子勸了半天,再加上老媽的助攻,吳邪妥協了。

  這天天氣不錯,再加上是法定假期,商場裡人山人海,胖子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把吳邪給丟了,於是就放棄了逛商場的打算,兩個人商量著,最終選了一間茶室喝茶。

  茶室就在商場一樓,不過位置不太好,在馬路邊上,會聽到汽車的聲音,裡面人不多,胖子和吳邪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舒緩的音樂在耳邊流淌,胖子點了幾盤點心,他向來不走文藝風,喝茶聽音樂這種事和他安一塊兒總有一種違和感,他就是衝著點心才到這茶室來的。

  吳邪點了一杯龍井握在手裡,輕輕摩擦著杯壁聽胖子講最近發生在警局的趣事。

  胖子講著講著,突然就沒了聲音,吳邪剛好奇地想問發生了什麼,就聽到胖子喃喃自語般低聲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小哥。」

  如驚雷入耳,吳邪猛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胖子沒想到吳邪跑那麼快,在桌上留下兩張毛爺爺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喊:「慢一點,我幫你去找!」

  「張起靈···張起靈···」吳邪看不見,只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呼喚他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車輛在道路上來來往往穿梭,耳邊的一切都靜寂無聲了。他走了,吳邪絕望地想。

  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吳邪的身體失去重心,一下向前傾去,突然一隻手從他胸前穿過,正好接住他即將倒下的身體。

  吳邪不知道接住他的人是誰,禮貌性地說了聲「謝謝」,語氣里還帶著尋不得的失落。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吳邪?」

  吳邪一下就聽出了這聲音屬於誰,他驚喜地喊道:「小哥!」

  「你果然認識我,我看過你的照片,有人對我說,你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小哥,你···」吳邪聽出了張起靈話語中不尋常之處,「你不記得我了嗎?」

  不同於曾經初見時冷漠疏離的語氣,張起靈溫柔地說:「對不起,我丟失了一段記憶,你可以幫我找回來嗎?」

  吳邪拉著張起靈的衣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要不我先帶你回家看看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歷時4年,終於寫完了,好想抱牆哭啊,我都不記得前面的情節了···

  感謝小天使們的不離不棄,愛你們~

  結尾有點倉促,但會有番外的,番外很甜,相信我( ̄︶ ̄)↗

  ☆、番外 時光與你

  吳邪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好,不過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只要小哥能回來,一切都好了。

  以前胖子總是會來找吳邪,給他講段子,講他最近遇上的趣事,但最近他來找吳邪的次數明顯減少,不僅僅是因為他認識到作為一隻電燈泡他太過閃亮,更重要的原因是雲彩回到了灕水縣,並且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春天早已過去,夏日的炎炎籠罩著大地,但對於胖子來說,有雲彩的地方,大概就四季如春了。

  吳邪的爸爸媽媽似乎沒有怎麼掙扎就接受了張起靈。在得知兒子喜歡男人之後,二老找了很多資料,他們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所以不想去成為橫在兒子面前的一道坎,一道最沉重的坎。太愛了,所以只要他開心,只要不傷天害理,什麼都可以包容。

  張起靈的媽媽中途來過一次,看到吳邪之後心疼得不得了,沒過幾天就送了一隻導盲犬過來。她常年在國外,思想非常開放,再加上對吳邪的喜愛更甚於她那個整天冷著張臉的兒子,所以她一早就希望張起靈可以把吳邪追到手,兩個人在一起真是格外的養眼吶!

  日子平靜如水,吳邪喜歡上了看書,盲文的書大多是名著一類,吳邪沒得挑,讀著讀著竟覺得很有意思,大學裡打遊戲睡覺的生活仿佛成了上一輩子的事。有時候寫幾篇散文給雜誌社投稿,本想著大概是大海投石毫無結果的事,沒成想還真發表了,吳邪收到第一筆稿費,不多,但挺有成就感。

  謙謙君子,越發溫潤如玉。張起靈很喜歡盯著吳邪看,以前不好意思,現在明目張胆,有時看著看著就無意識地笑了。這大概就是春風和煦,消融冰山吧。

  張起靈會帶著吳邪出去旅行,每個月都出去。放假的時間長就去遠一點的地方,短就近一點,大有要帶著吳邪踏遍祖國萬里河山的架勢。

  九月份,丹桂飄香,張起靈帶吳邪去爬溪雲山。溪雲山海拔不高,主峰也才一千多米,但山上溪流眾多,沿著石階而上,潺潺流水之聲不絕於耳。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廟,相傳是孫天師道場,裡面有一棵桂花樹,活了幾百年,至今仍在開花,花開之時,滿院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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