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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修士。

  那修士直直撞在牆上,口中吐出鮮血。

  不容修士喘息,屋內就竄出的褐色影子,它衝到修士面前,抬掌將其頭顱拍碎,後刺入胸腔,手一抬,狠狠扯出心臟。

  「熱的。」

  那東西念叨一句,將心踩碎,甩了甩手上的血跡。

  那血濺在姜稚白淨的臉上,與冷冷的空氣相比,這血溫燙溫燙的。她整個人卻愣住了,呆呆眨眼,呼吸凝住,遍體生寒。

  她望著這癩頭蓑衣獨眼的怪物,心中怒意與畏懼交織。

  這癩頭蓑衣怪扭頭望向二人,道:「練魘之體,玲瓏赤心。」

  姜稚聽不懂它所言,直接祭出法器與符紙。但她這一亮出法器,那蓑衣怪卻不見了,過了好一陣,也不見再現身。

  那究竟是是什麼?白棠對於這些邪魔鬼物了解少之又少,自封印以後就無人見過這樣的的東西。

  她餘光一瞥,面露驚奇,發現修士懷中還護著一孩童。

  白棠將孩童給姜稚,道:「看見了麼?那便是邪魔。你帶她回去吧。」

  姜稚盯著孩子,眼眶一紅,心中湧起一陣酸楚。她吸了吸鼻子,語調卻冷冷:「我要斬殺此物!」

  白棠搖頭往前走,她面上雖未表露,心底卻比姜稚還氣恨。近在咫尺,她卻未能反應過來,那種滋味若非親眼所見,是無法感受的。

  隨著黑雨越下越大,耳邊忽然傳來嘈雜之聲,越來越近。

  白棠驀地轉身,卻見雨幕之中一幫蓑衣邪怪正向她們走來。

  不見

  白棠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取出骨扇念出一個「震」字。

  話落, 無數道碗口粗的紫雷從天而降。紫雷穿過蓑衣邪怪, 霎時皆煙消雲散, 地面裂開數丈。

  見此, 她收扇眉頭一蹙, 總覺得未免太過容易。

  「咔咔」

  只聽腳下異響,一龐然大物從中破土而出。哪也不知是何怪物, 身高過房頂,手中持一中巨錘, 吐息之間血腥濃重。

  白棠與姜稚退後, 那巨魔卻向她們揮錘,一股風勁將周遭屋舍拔起震開極遠。白棠回扇, 風反向而去,但巨怪卻對此不以為然,重錘已臨近二人。

  她自知這一錘非同小可, 捻訣以劍擋下。

  當劍與錘碰撞,一股極為尖銳的聲響迴蕩開來, 姜稚閉眼抵抗捂緊雙耳。

  白棠那劍非凡品。此劍雖不及戚念的赤鴻與呂奕的驚雷, 但也是把不錯的法器,可那劍擋下這一擊後竟有些裂痕了。

  「小小兩個人, 竟耗費這麼久?」

  不遠處傳來哼聲,白棠餘光一瞥,見一個白衣披頭散髮的女人抱著琴,只是她的雙腿竟是蜈蚣一樣的千足。

  白棠心底只覺慎人, 卻聽白衣女魔素手一滑,撥動琴弦。那琴聲奇異,尖銳急速,如竊竊私語。聞聲,她耳中刺疼,五臟六腑亦是,鼻腔中更是溢出溫熱,血跡「噠噠」滴落與青石板上。

  白棠擦去血跡,封閉感官,對姜稚道:「先走,這孩子受不住。」

  「可……」

  姜稚遲疑,一時竟有些進退兩難;站在身旁的是師姐,懷中是後輩捨命救下的孩子。

  這可如何是好?

  姜稚腦子很亂,她忍下淚意,牙一咬,還是燃符離去了。臨走前還不忘道:「我去尋其他前輩,師姐你等我。」

  白棠道:「回無苓山。」

  姜稚不停點頭,不敢耽擱。

  「想走?」

  聞言,白衣女魔琴弦更快,那巨魔則再次揮錘。

  然而姜稚已燃符,回到無苓山。

  一到道觀,她雙腿就軟了。

  杜艮生衝出來,替她擦了擦血跡,慌忙問:「你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白姐姐呢?」

  姜稚已哭不出淚,聲啞道:「她還在東秘,你快把這孩子帶回去,然後去叫前輩。」

  「我隨你同去。」

  說罷她正要取符,卻聽屋中傳來戚念的聲音。

  杜艮生驚喜:「你出關了!」

  戚念取出符紙,道:「察覺有異,走吧。」

  姜稚不敢耽擱,緊隨其後。

  二人雖到豫國,但地點與先前不同。

  此處有許多修士,個個皆是捻訣施法,而在上空還飛著一女子。她衣袂翻飛,頭梳高髻,神色淡淡,不怒自威。

  姜稚顧不得細看,在人群中順著,最終發現了淨妙、秋落鸞、秋景雲幾人。

  她忙過去喊:「淨妙姐姐!秋姐姐!」

  淨妙回首,道:「咦?小姜道友怎麼來啦?這裡危險,速速回去!」

  姜稚道:「我師姐危險!」

  秋落鸞一驚,拉住她問:「白棠她怎麼了?!」

  淨妙卻道:「別問了!別問了!她如今在何處?」

  淨妙語速飛快道:「她在通州的丸鎮!」

  一幫人邊走邊道,戚念卻一捻劍訣,踏劍飛起,「記下,隨,我來。」

  「你,你……」

  姜稚瞠目結舌,但隨即照做,與幾人御劍飛去通州。

  抵達丸鎮,鎮中黑雨已停,氣氛死寂。

  即便天色黑暗,身為修士幾人也看得清,道上無人,更無邪怪。姜稚一刻也沒停,一路尋找離時所在的位置。

  「就是這裡!」

  她指著一處酒肆:「我記得這個!」

  秋落鸞按在刀上的手頓了頓,鳳眸一眯,視線落定在不遠處的劍與大灘血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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