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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慕屁顛屁顛的坐到李書媛身邊,不由分說的將人帶到懷裡,她能聽到書媛的心跳聲,也如她自己的似的,不平穩。

  “我想了你一晚。如今看到了,還是想的,就這樣抱著,才覺得真切些。”說著,宋書正用圓腦袋蹭了蹭李大人的髮絲,惹得秉筆大人一身顫慄,“我也想你。”

  ☆、第十五章

  李書媛總不能由著她抱一路的,說完話就輕輕推開宋慕,理了理衣服,將宋慕的手牽住,“我帶你去看看我母親,今日是她生辰。”

  宋慕正襟危坐,“好。”

  換來李大人溫柔一笑。

  年少時,李書媛最不愛提起的就是李夫人。宋慕與她相識時,李夫人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才允了書媛到太學讀書。李夫人娘家唐氏,是世家大族,最看重體統名聲。女帝立了皇后,就敢甩臉子舉家辭官歸隱,就可知執拗是根深蒂固的。

  馬車駛到關嶺才停下,李書起扶了兩人下車,“宋姐姐,要小走上一盞茶功夫才能到。”

  說完,小少年便打頭,往前走著。宋慕瞧李書媛的臉色還算平靜,也不說話,就牽著她。

  李家的陵地是有專人打理的,拾階而上,便能瞧見大片的鳶尾。李夫人便葬在花海之上,這時節,應當能日日瞧見美景的。

  石碑上鐫刻著兩個人的筆跡,“故李門唐氏婉和墓”,宋慕認得是李蔚文的字。而墓碑右下方的楷書小字寫著“春暉未報,秋雨添愁。音容永憶,慈澤長存”,是李書媛的字。宋慕仿佛能從這十六個小字中讀出李書媛當時的悲愴。

  “母親,阿媛來看您了。”李書媛笑的淡淡的,抬手撫著石碑上的字。唐婉和,一筆一畫,都像打在她的心裡。

  “母親,阿蕭來看您了。您有沒有想我?”李書起問著。

  “自是有的,母親最喜歡阿蕭了。”書媛回過頭與弟弟說話。李夫人去世時,書起還不會走路。可饒是這般,李夫人走前最不放心的便是幼子,撐著最後口氣細細與李蔚文交待了許久。“母親知道你成長的這般好,必定是很高興的。”

  李書媛似有許多話要說,李書起便帶宋慕去了花海下的涼亭。在此處望著,宋慕覺得書媛的背影似不堪一擊,脆弱極了。而她則心疼極了。

  “父親今日一早便來過關嶺了。聽父親說,母親對姐姐十分嚴厲。四歲啟蒙後,習文練字是從不間斷的,一心要把姐姐培養成才,不輸兒郎。”李書起說著。

  宋慕便回過頭來側耳傾聽。

  李書起接著說:“李家規矩重,唐家也是。父母親成婚好些年才有了姐姐,心中是異常珍愛的,可當時長輩卻極盼著有個男娃娃後繼香燈。往父親房裡也塞過人,氣的父親說要辭官才作罷。母親更往心裡去了,一邊自責,一邊拼了命的栽培姐姐。父親說,印象里姐姐好像一出生就是個小大人,沒有小孩子的時候。”

  宋慕便想起昨日李書媛搖著她衣袖的樣子,心中酸的冒泡,恨不得將人拉到跟前,好好哄哄抱抱。

  “母親憂慮成疾,本是不適合再生育的,卻又一意孤行,將我生了下來,虧損了身子,沒多久便撒手人寰。我想,姐姐是極放不下,極難過的。現在與父親不咸不淡,白叔的緣故還是少數,多的還是感懷母親吧。可姐姐把我當小孩,平日寵著哄著,卻不肯聽我哄的,宋姐姐,希望你能寬慰姐姐,她就在你跟前,像個小孩。”李書起說著沖宋慕眨眨眼,一臉會意的樣子,倒鬧了宋書正紅了臉。

  待宋慕走在花海之上,李書媛的臉色仍是鬱郁的,“你怎麼又上來了?”

  “阿媛,你還記得伯母的樣子嗎?”

  “記得,母親長得很好看,卻不怎麼愛笑。”

  “等回了去,我與你一同為伯母畫幅畫吧。”

  “好。”李書媛彎起嘴角,衝著宋慕笑。心中念著,“娘瞧,這世上有個人把我放在心尖上,見不得我難受心傷,傻裡傻氣的要將我哄好,您可以放心了”。

  回程時,李書媛在宋慕的懷裡睡了一覺,便夢到那年與宋慕逛花燈的場景。那時,李夫人已經仙逝,李書媛好久不曾展顏,李蔚文便帶著她看花燈散心,卻在燈籠街遇上了白煬帶著宋慕出來玩。幾人在花燈攤前猜光了所有燈謎,贏了小兔子燈和蓮花燈。李蔚文怕店家血本無歸,隨手贈了他一錠銀錢,喜的店家忙說俏皮話,“官人家的兩個娃娃眉清目秀,天生一對啊。”

  宋慕呆呆的,得了小兔子燈正開心呢,就聽到眉清目秀了,高興的衝著店家笑。

  李書媛可聽真切了,天生一對,她哪會跟宋慕天生一對,宋慕小野娃娃一個,整日就惦記著好吃的,穿街走巷,又愛鬧隔壁班的翠竹,因為翠竹家養了小金魚得她宋小爺喜愛了,已經有好幾天沒買冰糖葫蘆給她了,哼,才不跟她天生一對呢。

  李書媛越想越氣惱,卻不好跟攤主理論,只好找宋慕負氣,搶了她的小兔子燈。

  “阿媛,那兔子燈是我的。”小宋慕可憐巴巴的。

  “現下是我的了。”李書媛像個驕傲的孔雀,抬頭說道。

  “你有兩盞燈,而我卻沒了,那我很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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