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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空空就趴在沈之安的肩膀上睡著了,他這兩天受了不少驚嚇,這時困倦起來也算正常。
沈之安將空空送到沈立風懷裡,讓他帶著空空去休息,她換上隔離服,戴上口罩,穿過防護門,才進了病房。
護士告訴她,只有十分鐘探視時間,讓她儘快出來。
沈之安站在魏靈的病床前,聽見冰冷的儀器發出冷漠的嘀嗒聲,魏靈安靜的地躺在那裡,臉色還很蒼白,但比從火災現場裡抬出來時好多了。
她看著魏靈,輕輕說道:“魏靈,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你會有什麼樣的人生,過什麼樣的生活,你還會因為爸爸而仇恨報復嗎?你又會把這麼深的感情都放在誰身上呢?魏靈,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快樂嗎?這樣的感情,對我們來說,真的是正確的嗎?”
她問完了,又覺得可笑,到現在才開始審視正確與否,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出了病房,正好碰見王姨,王姨看見她,說:“警察過來作筆錄了,沈先生在那裡,你也快去吧!”
沈之安點點頭,又問她:“魏靈住院了,那家裡……”
王姨連忙道:“家裡不用擔心,一切由我和你王叔照料著。”
沈之安想了一下,又說:“那這事也不要告訴阿婆,她年紀大了,承受不了。”
王姨說:“放心,我讓司機晚些接她回來就是。”
沈之安見事情交代地差不多,這才去找沈立風。
…………
一個星期以後,魏靈成功轉入普通病房,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透著窗戶照進來,電視上正在重播這次的綁架案,很快又被沈立風轉到其他頻道。
沈之安在後來才知道,那次爆炸事故源於沼氣池的存在,金良綁架時,敲詐勒索的那通電話,讓魏靈誤以為沈之安和空空會在那破舊的居民樓里,後來發現那樓的後面還有一個廠子,正是因為這一預測失誤,讓魏靈在將沈之安送出去時,用打火機點了那些木屑,她原想趁火勢吸引金良他們注意,另一方面,也可以讓在外面接應的人知道她所在的方位,但這天乾物燥,加上那沼氣池,後果令人唏噓,不過萬幸的是,那沼氣池破舊不堪,又離那工廠有些距離,更何況還有個居民樓起了防護作用,所以在爆炸後,只有火勢漫延過來。
而這時劫後餘生的家裡,沈之安正在廚房做飯,醫院的電話也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接電話的是沈立風,他聽了醫院那邊的通知說明,掛了電話後,卻讓空空告訴沈之安那個消息。
沈之安正在廚房切洋蔥,空空歡喜地跳進來,圍在沈之安身邊說:“媽媽,剛才醫院打電話過來了,說小媽已經進了普通病房。”空空不知道普通病房意味著什麼,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外公說小媽會沒事的,媽媽,這是真的嗎?普通病房真的那麼好嗎?”
小孩子的話裡帶著懵懂無知的嚮往,沈之安在聽到空空說的話後,刀下一頓,呆愣了片刻,那洋蔥的氣味很沖,沈之安鼻子發酸,連忙去洗手池將手上的味道洗掉,可才洗半天,沈之安的眼睛就紅了好幾次。
空空見沈之安對著池子吸鼻子,湊過去看了看,問了一句:“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呀?”
沈之安固執地背對著空空,用手在眼睛旁邊扇了扇,又對空空說:“這洋蔥味道太沖了,你去幫媽媽拿些紙來。”
空空乖乖地“哦”了一聲,轉身給沈之安取紙去了。
沈之安這才任由眼淚留下來,她的呼吸像是被扼住一般,喉嚨哽咽著,肩膀微微瑟縮著發抖。
她不知道的是,沈立風站在廚房門口,他看著沈之安無聲的哭泣著,最後什麼也沒說,悄悄轉身又離開了。
…………
魏靈這一躺,就躺了兩個月,從深秋一直到冬季,又在睡夢中錯過了各種喜慶的節日,而這兩個月,她似乎都被同樣的夢困擾著。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是她和母親相處的最後一天,那天,她繼父對著她母親又踢又打,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木然地等著母親那致命一擊,然而最後這一幕並沒有出現。
魏靈這時急了,她想,若是繼父不死,怎麼可能有後面的事情,她又怎麼去找小安。
這時,魏靈母親的臉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她說:“魏魏,媽媽不能毀了你!媽媽愛你,你和媽媽一起走吧!”
魏靈突然看見她的母親拿著磚頭向自己走來,嚇得大喊:“不!”
忽然場景一變,魏靈又處於白茫茫的雲霧之中,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看見母親的墳墓,魏靈對著墳墓,她站了一會兒,忽然神色戚戚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母親,人總是要向前看,不是嗎?”
她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回頭忽然看見沈之安站在身後,她愣了一下,剛要喚她,卻見沈之安神情冷漠地問了一句:“魏靈,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快樂嗎?”
魏靈還未說話,沈之安一下子消失在雲霧中,魏靈急忙去追,腳下不慎,突然從山坡上跌了下去……
魏靈猛地睜開眼睛,這一次,她看見安靜的病房,潔白的天花板,還聞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沈之安將空空送到沈立風懷裡,讓他帶著空空去休息,她換上隔離服,戴上口罩,穿過防護門,才進了病房。
護士告訴她,只有十分鐘探視時間,讓她儘快出來。
沈之安站在魏靈的病床前,聽見冰冷的儀器發出冷漠的嘀嗒聲,魏靈安靜的地躺在那裡,臉色還很蒼白,但比從火災現場裡抬出來時好多了。
她看著魏靈,輕輕說道:“魏靈,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你會有什麼樣的人生,過什麼樣的生活,你還會因為爸爸而仇恨報復嗎?你又會把這麼深的感情都放在誰身上呢?魏靈,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快樂嗎?這樣的感情,對我們來說,真的是正確的嗎?”
她問完了,又覺得可笑,到現在才開始審視正確與否,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出了病房,正好碰見王姨,王姨看見她,說:“警察過來作筆錄了,沈先生在那裡,你也快去吧!”
沈之安點點頭,又問她:“魏靈住院了,那家裡……”
王姨連忙道:“家裡不用擔心,一切由我和你王叔照料著。”
沈之安想了一下,又說:“那這事也不要告訴阿婆,她年紀大了,承受不了。”
王姨說:“放心,我讓司機晚些接她回來就是。”
沈之安見事情交代地差不多,這才去找沈立風。
…………
一個星期以後,魏靈成功轉入普通病房,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透著窗戶照進來,電視上正在重播這次的綁架案,很快又被沈立風轉到其他頻道。
沈之安在後來才知道,那次爆炸事故源於沼氣池的存在,金良綁架時,敲詐勒索的那通電話,讓魏靈誤以為沈之安和空空會在那破舊的居民樓里,後來發現那樓的後面還有一個廠子,正是因為這一預測失誤,讓魏靈在將沈之安送出去時,用打火機點了那些木屑,她原想趁火勢吸引金良他們注意,另一方面,也可以讓在外面接應的人知道她所在的方位,但這天乾物燥,加上那沼氣池,後果令人唏噓,不過萬幸的是,那沼氣池破舊不堪,又離那工廠有些距離,更何況還有個居民樓起了防護作用,所以在爆炸後,只有火勢漫延過來。
而這時劫後餘生的家裡,沈之安正在廚房做飯,醫院的電話也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接電話的是沈立風,他聽了醫院那邊的通知說明,掛了電話後,卻讓空空告訴沈之安那個消息。
沈之安正在廚房切洋蔥,空空歡喜地跳進來,圍在沈之安身邊說:“媽媽,剛才醫院打電話過來了,說小媽已經進了普通病房。”空空不知道普通病房意味著什麼,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外公說小媽會沒事的,媽媽,這是真的嗎?普通病房真的那麼好嗎?”
小孩子的話裡帶著懵懂無知的嚮往,沈之安在聽到空空說的話後,刀下一頓,呆愣了片刻,那洋蔥的氣味很沖,沈之安鼻子發酸,連忙去洗手池將手上的味道洗掉,可才洗半天,沈之安的眼睛就紅了好幾次。
空空見沈之安對著池子吸鼻子,湊過去看了看,問了一句:“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呀?”
沈之安固執地背對著空空,用手在眼睛旁邊扇了扇,又對空空說:“這洋蔥味道太沖了,你去幫媽媽拿些紙來。”
空空乖乖地“哦”了一聲,轉身給沈之安取紙去了。
沈之安這才任由眼淚留下來,她的呼吸像是被扼住一般,喉嚨哽咽著,肩膀微微瑟縮著發抖。
她不知道的是,沈立風站在廚房門口,他看著沈之安無聲的哭泣著,最後什麼也沒說,悄悄轉身又離開了。
…………
魏靈這一躺,就躺了兩個月,從深秋一直到冬季,又在睡夢中錯過了各種喜慶的節日,而這兩個月,她似乎都被同樣的夢困擾著。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是她和母親相處的最後一天,那天,她繼父對著她母親又踢又打,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木然地等著母親那致命一擊,然而最後這一幕並沒有出現。
魏靈這時急了,她想,若是繼父不死,怎麼可能有後面的事情,她又怎麼去找小安。
這時,魏靈母親的臉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她說:“魏魏,媽媽不能毀了你!媽媽愛你,你和媽媽一起走吧!”
魏靈突然看見她的母親拿著磚頭向自己走來,嚇得大喊:“不!”
忽然場景一變,魏靈又處於白茫茫的雲霧之中,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看見母親的墳墓,魏靈對著墳墓,她站了一會兒,忽然神色戚戚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母親,人總是要向前看,不是嗎?”
她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回頭忽然看見沈之安站在身後,她愣了一下,剛要喚她,卻見沈之安神情冷漠地問了一句:“魏靈,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快樂嗎?”
魏靈還未說話,沈之安一下子消失在雲霧中,魏靈急忙去追,腳下不慎,突然從山坡上跌了下去……
魏靈猛地睜開眼睛,這一次,她看見安靜的病房,潔白的天花板,還聞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