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軟硬兼施
這次回來，蘇婉知道自己被警方傳訊，是陸修晏派律師壓下了此事，當時她忙著出京，毫不知情。
如果再爆出新的證據，她可能行動會受限，搞不好隨時都能被警方扣押，所以這兩天，她忙著尋找線索。
就在來之前，傍晚時分，她就接到了警方的電話，得知自己的行動已經被限制，禁止乘坐一切交通工具離開，也就是限制出京。
一定是有新的指控。
她越發爭分奪秒。
然而面前的混混，有些潑皮無聊，自己哭窮半天，愣是沒說到正題上，她不悅的皺眉。
旁邊的司機葉蕭很會察言觀色，知道她著急了，立即打斷張黑子，「是不是爺們？少哭哭唧唧的，說正經事。」
「我這不是有感而發嗎，孫德海坑我這麼慘，我心裡苦啊，現在我被拉入黑名單，想貸款都沒人貸給我，又不敢再借高利貸，我自己被打死不怕，可憐我的兒子正在上高三，明年他就高考了……」
還算他有點良心。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如果他真的為兒子著想，戒賭就行，何必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蘇婉對這種人沒有任何同情，她的善良和好心，也是有針對性的。
她清清喉嚨，淡淡的開口：「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其餘的話不用多談。」
「一定一定，我保證知無不言！」
蘇婉剛要鬆口氣，就聽到張黑子嘿嘿訕笑，然後搓搓手，似乎又猶豫了。她不由皺眉，下意識看了旁邊的司機一眼。
這個張黑子搞什麼名堂？不會是想黑她的錢吧，他的膽子也忒大了一點！
「黑子，有屁快放，少在這裡傻笑。」葉蕭可不慣著他，不輕不重的踢了他一腳，「趕緊的！」
「……我是、我是擔心待會我被追債，兩位能進我家說嗎？」
蘇婉皺眉，這個小出租屋太擁擠，而且還有合租的人，不方便說話……
葉蕭馬上來了主意，「你家裡那麼邋遢，還是算了，我們去旁邊的小店，你放心，要是有人要錢，我幫你擋一擋。」
「謝謝葉哥！」
三人來到旁邊的一個小飯店，點了一桌子飯菜。
「嘿嘿，能給我來點啤酒嗎？」張黑子搓搓手，又提了要求。
「你丫能不能別那麼多事？」
蘇婉阻止夜蕭，揮揮手吩咐服務員，「去拿一提啤酒過來。」
「空調太熱，我就喝幾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張黑子到這個時候還想著喝酒，也是沒誰了。
他可能真的餓壞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蘇婉只在旁邊看著，她沒心情吃飯，滿腦子都是心事。
葉蕭簡單動了兩筷子，沒有讓張黑子尷尬。
「你們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蘇婉的手機響了，她連忙站起來。
是公司打來的，詢問一些撥款事宜。
蘇婉確認了申請書，沒問題後才同意財務撥款。
這個時間是中午，不知道陸修晏在幹嘛。
幾乎她剛起了念頭，手機里立即進來一條消息，萬年不變的晏少本人頭像，她嘴角勾了勾，迅速回復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電話馬上打過來，男人的聲音暗啞磁性，「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蘇婉將調查到的事情進展告知，順便提了下在外面吃飯。
「和那種賭徒有什麼可談的，直接來硬的。」陸修晏非常直接。
「我和葉蕭商量好的，我唱紅臉他唱白臉，軟硬兼施，不能貿然動粗，再說沒準能有意外收穫呢。」
陸修晏沒繼續說什麼，蘇婉的個性他清楚，心太軟，不過這幾次都是她心存善念，才挽回了局面，或許她按照自己的處事方法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不過，他還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葉蕭對付這種人比你有經驗，如果他和你持反對意見，你千萬不要硬來，相信他的直覺和判斷。」
「……」蘇婉沒吭聲。
「我擔心你受傷。」陸修晏低聲道。
蘇婉心頭一軟，聲音不由變得溫柔，「嗯，我知道了，你吃午飯沒有？」
「正準備吃。」陸修晏盯著面前的午餐，什麼事都沒有她的電話重要。
「我不耽誤你吃午飯了。」
陸修晏的聲音多了一絲笑意，「我等候你的好消息，要是成功了，晚上請我吃飯。」
蘇婉撇撇嘴，他還記得自己欠他那頓飯呢。
這次確實會有重大進展，她也沒猶豫，爽快的答應了。
陸修晏爽朗一笑，「你準備好錢包，晚上我可要隨便指定飯店。」
「知道了。」蘇婉翻了個白眼，他那麼有錢，還要宰她一頓。腹誹歸腹誹，她卻沒一絲不情願。
她從箱子裡出來，回到了飯店，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變得異常嚴肅。
在國外，為了治療自己的抑鬱症，田恬給她看了許多心理學的書籍，還給她找了曾經的學長，她對人的心理有一定的研究。
對於張黑子這種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而言，不能一味的用強，更不能過於軟弱，她和葉蕭兩人配合才行。
酒足飯飽之後，張黑子打了個大大的飽嗝，結果還在那裡哭窮，「我最近也有一頓沒一頓的，孫德海那丫的，害死了爺爺我！他不仁義不說，還連累了我背債……」
「你沒想要去告他嗎？」蘇婉緩緩開口，給他指條明路。
他卻尷尬的笑，「瞧您說的，我去見警察怎麼說？我們以往的金錢交往都拿來賭了？老孫是外地人，無所謂，我可是土生土長皇城根底下的人，您想必也知道，在這個地方，街坊鄰居要是知道你因為這種事進局子，會怎麼嘲笑？還有，我兒子還做不做人？」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蘇婉淡淡的嘲諷。
葉蕭比她直接多了，拿著牙籤剔牙，吊兒郎當的冷笑，「你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再說面子值幾個錢，你背上這麼多的債，怎麼能保證你兒子的生活質量？一個高三生，精神物質上都需要滿足，你這個當父親的，忍心看兒子受罪？」
「……我當然想給我兒子最好的，但是我更重視他的名聲！我這輩子完蛋了，我希望他出人頭地！所以我更不能報案，警察追查起來，我們家的名聲徹底完了！」
「哦，合著你瞞著家裡賭呢？」夜蕭挑眉。
「我老婆知道，她那面的親戚有幾個知情，她早早就和我離婚了，為了兒子，我們離婚不離家，至於親戚朋友都不知道。」張黑子聲音漸小，神色也有些黯然，「我們老張家，祖上出過狀元郎，幾輩子才出我兒子這麼個人才，我不能讓他覺得我這個父親是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