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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清田想起來什麼似的,指了指山下,對我說:「啊,我們剛才碰見了秋山前輩,他在那邊買章魚丸子。」

  我汗顏,暗道秋山會長那廝也來參拜了嗎。

  於是待清田兄妹在神前許願之後,辭別他們的我又遇見了一個熟人。

  剛剛走到中津宮附近的秋山前輩嘴邊鰹魚節還沒有擦乾淨,看見我之後立刻跑過來,含淚控訴這島上新來的野貓小花和小黃有多麼兇惡多麼殘忍,見到打算和它們分享章魚燒的他,不僅不領情,還對他亮出了貓爪……

  我聽了會長的這段插曲,挺無語的,這大概就是很平常的一個逗貓不成反而被貓嫌棄的故事,不知道為何他能敘說得如此悽慘悲涼。

  我看了看手錶,向他告辭,說自己急著赴約。

  秋山前輩難得敏銳了一次,道:「……話說松醬今天沒有和父母一起來,難道是,約會嗎?」

  我坦言道:「……是啊。」

  秋山前輩突然擺正了臉色道:「請務必讓我見一下你的男友,遠距離觀察就可以。我只想確認一下對方的人品。」

  我汗顏,覺得會長又開始擔心過度了,但又不知道為什麼這貨突然如此嚴肅。

  「作為海南第OO屆生徒會長,我或許沒有其他值得被稱讚的才能,管理方面比不上瀧澤,心思也不如小笠原縝密,但唯有一點我對自己很有自信……」秋山前輩遠望島上冬季剩下的蒼翠樹木,背對著我說:「那就是對每個學生的保護之心…」

  「啊諾,秋山前輩?」聽到這裡,腦門已經是一排黑線的我忍不住打斷他道:「這個句式和結尾的話,好像是某個熱血連續劇里第O集的台詞。」

  秋山前輩憤而轉頭道:「人艱不拆啊喂!人家也偶爾想試著說出帥氣的台詞啊!」

  我:「……」

  秋山前輩又道:「其實我只是好奇啦,打聽了好久竟然都沒打聽出來,讓一向消息靈通的我很有挫敗感有木有…讓我看一眼就好,不要擺出這種嫌棄臉啊松醬~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約會的。」

  面對好奇心如此強烈的會長,我扶額,無奈只得默許這貨跟來瞅一眼,心裡暗道待會兒再找機會和仙道一起開溜。於是秋山會長“喲西!”一聲,像是參與新聞部的跟蹤取材似的,很自覺走在我身後十米開外的小路上。

  走到了咖啡屋,裡面客人很少。我環視一圈,見身穿深藍色大衣裹著圍巾的仙道已經坐在了窗戶邊的位置上,手撐著臉默默看著窗外的大海,陽光輕撫在他的臉上,色調柔美,如同春季的海面浮動起的光華。

  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快步走了過去。

  轉過頭來的他嘴角掛上熟識的弧度,目光帶笑。

  ……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有一章這篇文就可以完結了●▽●

  ☆、插pter.45

  四季的輪迴一晃而過,天上的神明打了個盹,人間便換了新顏。

  又迎來了一年的春光。

  ……

  我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演講廳,剛剛的合唱聲似乎還在耳畔,訴說著讀書歲月幾重。

  「還愣著幹嘛,馬上就要去銅像那兒合影啦!」

  大門口晃過加奈那長長的兩條辮子,加上一句催促的話。

  「噢,馬上來!」說罷我快速朝門邊走過去,紫色袴衣的下擺盪過一縷輕風。

  走過櫻花含苞未放的校庭,來到初代校長銅像那裡的時候,班上的人已到的差不多了,女生三三兩兩嬉笑立在一起,身著五花十色的袴裝,長袖翩翩,有靈秀俏麗之感,微微帶了大正時代的餘味。而男生們相較之下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唯一的亮色僅來自於各自不同的領帶。也難怪逢坂君從早上走進教室門就望著女生們嘆了一聲“真是人靠衣裝”,現在又見他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道“真是一點喜慶感都沒有。為什麼天道如此不公?”,於是被素來不嫌事多的崛越君湊起一群人打趣“沒想到班長你竟然有這種興趣”“不如等會兒我們去附近的店給你租一套換上,大家再合照一次吧哈哈哈哈”,惹得向來四平八穩的逢坂直瞪眼,而其他男生們的笑鬧聲仍然持續。

  我望著那邊突然想到:過了今日,我們能肆無忌憚地互相戲謔的高中時代就要被時光拋到後面,再也回不來了。

  正為了今朝作別感到惆悵的時候,神走了過來,一雙杏眼盈盈,隨意問我道:「徹底卸任的感覺怎麼樣?」

  我意識到他是在說海南流傳至今的“生徒會長畢業才等於完全卸任”這種說法,便嘆了口氣,道:

  「像被從固定模式的日常分離出去一樣。原先還很嚮往天上的鳥那種無所屬的自由,然而終於等到這一刻,又因為未來而迷茫了。」

  神轉了轉手裡那捲畢業證書,轉向天空的雙眸飛揚著恣意的春光。

  「你的話…感覺有點哲學的意思呢。我麼,倒是沒有迷茫,只是剛離開籃球隊的一段時間有點擔心他們,但後來想通了,覺得自己對他們最大的託付,應該是信任才對。」

  少年收回視線,眼裡還是堅定依然,然後他望向我身後,認真地眨了眨眼。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胸前別著花朵的班導正大步流星地走來。

  神嘴角翹起,對著還在笑鬧的同學們提高聲音道:「…五十棲老師過來了。」

  這句話讓散在小路各處的同窗們忙正經了下來,湊攏到一起。

  眾人按照高矮在銅像前排成了三行。

  小池君擺好了相機和三腳架。

  路過的一位老校工被班導請來擔當臨時攝影師。

  似乎,伴隨著那一張好幾個同學閉上了雙眼,還有兩對男生互扯領帶仿佛攪基的,並不算完美的畢業寫真的問世,我們的最好年華就這樣被自然而然地劃上句號。

  ……

  待畢業事宜差不多結束,我和班上的同學道別後,在教學樓又漫無目的地晃蕩了許久,不知是無自覺還是情不自禁,竟然走到了待了三年的生徒會室門口。打開門,卻發現原本一二年級休假應當只有兩人值日的會室竟然聚集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自然有與我是同級生,曾經擔任過委員長的椎名浩祐,村田茉莉和多賀谷三郎;還有現在已經是會長的阿部君,現任生活委員長佐和子和現任風紀委員長柴尾君。

  「…這麼熱鬧啊。」推開門,我笑道。

  「松浦前輩!」佐和子見了我,顯然有些驚喜之色,說:「前輩竟然也來了。」

  阿部君愣了愣,隨即淺淺地笑了笑,露出兩個酒窩。

  椎名君掃了我一眼,道:「該不會是和我一樣,也是‘習慣成自然’吧?」

  我坦言道:「是啊,習慣成自然了,總是忍不住想過來看一看。」

  茉莉聽了,嘆道:「沒想到大家都一樣。」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直到收起些許悵惘的佐和子打起精神地和我們聊起最近的招新計劃,人事變動。慢慢地,幾人的話題又轉到了從前發生的各種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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