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是四年嗎?”葉錦城嘻嘻地笑,像是酒意上涌得更加厲害了,他低頭又往臂彎中埋下臉,“是四年,不會記錯的。四年……四年……”

  陸明燭滿心焦躁。他聽不懂葉錦城說的話。轉念一想,同喝成這樣的人爭辯這種問題,恐怕才是真的可笑,他再看葉錦城,對方的臉半埋在臂彎里,似乎快要睡著了,醺然的酒意讓他的臉頰顯出酡紅,他還在猶自念叨著似乎是四年之類的字眼,陸明燭搖頭苦笑,卻見葉錦城撐著桌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床榻方向走,陸明燭想扶他,又收回了手,眼睜睜看著葉錦城一頭栽進床榻裡面。

  陸明燭走上前去。葉錦城送給他的那對彎刀擱在身後的桌案上,即使在昏暗的燭火下,它們也依舊散發著耀目的光芒。葉錦城一倒下去就似乎睡得死了,滿室只能聽見他略顯沉重的呼吸——他並沒有睡著,腦子裡全是紛紛亂亂的往事,它們接踵而來,四肢沉重,可它們將他不住地逼入更清醒的角落裡。葉錦城感覺到陸明燭的雙手在撫弄他的腰帶,腰上感覺到疏鬆的快意,是束腰被抽走了,陸明燭的手指修長、乾燥,但是此時微微有一點冷,可葉錦城正覺得熱,陸明燭用手探到下面握住他的時候,他舒服地嘆息了一聲,可隨即就覺得懨懨地提不起精神,那手指冷冷的,突然讓他打心底里覺出一種煩然和不堪回首,它們讓他想起不願想起的事情。情緒上的厭惡和身體的快感交織在一起,胸口漸漸升起矛盾的嘔意,後頸卻酸痛無比,連起身嘔吐的力氣都沒有。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似乎是夜裡了——他不清楚,被抓進來似乎沒有多久,可似乎又已經過了很久很久,這裡一直是昏暗的,讓他分不清外面的晝夜。對面的唐天越被鎖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受了傷,葉錦城知道他不說話,是為了保存體力。有人走了進來,火把燃燒著驅散潮濕的水汽,辛辣的油脂味道和土腥味兒混合在一處,讓人覺得想吐。葉錦城茫然望去,那是好幾個明教弟子,為首的一個一看也是高鼻深目的容貌,並不是中原人的長相,剛垂到肩頭的頭髮是烏木的顏色。他湊過來看了看葉錦城,葉錦城的臉頰感覺到火把的灼痛,他不由自主地扭頭躲避著火焰的強光。那人笑了一聲,轉頭去看唐天越。他們並不理會葉錦城——葉錦城覺得心緊緊地揪起來,就聽那個明教弟子又笑一聲。

  “你是逃不了了,”這人的官話里有一點口音,葉錦城這才恍然認出,這是在楓葉澤出口處,帶人抓住他們的那個明教弟子,“指揮派我審你,為著少受罪,我勸你早說。”

  屋子裡只有火把燃燒的聲音,噼噼啪啪地驅逐著水汽。隨即響起一兩聲鐵鏈的輕微碰撞聲,唐天越默然無語。葉錦城費力地想看那邊,可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一片模糊。他只能感覺到陸明燭的雙手將他的褲腰向下褪了一點,少了阻擋,手指更加密實地圈住他下身上下攢動著,被迫享受到的刺激讓葉錦城喘了口氣,陸明燭擺弄了一陣,葉錦城卻沒有給他更多的反應,只是仰躺著,一隻手臂遮住眼睛,動也不動。

  “你別動……”他的聲音說到一半就沙啞掉,只能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累了。”

  陸明燭並不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葉錦城不耐煩地挪動了一下。

  “別弄它,我不想——”

  他話音未落,陸明燭另一隻手卻一拳捅在他肩頭。

  “什麼都是由著你,你想就想,你不想就不想?哪有這種好事!”陸明燭的聲音發冷、乾澀,全是滿滿的焦躁和火氣,“你要是真累了,老實躺著,讓你像我往日一樣享受享受。”

  葉錦城由煩轉怒,由怒轉笑,不由得怪聲怪氣道:“好……好!你要是能弄得它起來,算你本事。”

  他這倒是並沒虛張聲勢。陸明燭雙手來回撫弄了好一陣,那手中的肉刃卻仍舊只是半軟半硬著,蔫著沒多少精神。可陸明燭今日不知怎麼,心裡也憋著一股氣,就是不肯鬆手,只是執著地要將它捋起來。葉錦城冷笑著合上眼,任由陸明燭擺弄。

  屋子裡除了火把的聲音一片靜默。唐天越不出聲,那為首的明教弟子聽不見他的回答,又笑了一聲。

  “我們指揮心善……那句話怎麼說的?”他的話被火把燃燒的噼啪聲撩撥得斷斷續續,“慢工出細活。叫我輕著點審你,我對他說唐門的人都耐得住,這樣不行,他還不信——看吧,果然你是個不識時務的。”

  這人的中原話還是帶著口音,可葉錦城隱隱覺出一點端倪,這話不是說給唐天越或者他聽的,更像是說給其餘的明教弟子聽的。他不知道這明教弟子口中的指揮是誰,大約是負責這片戰場的指揮,可這已經不關他的事——眼下面臨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酷刑,他正這麼想著,就見後頭的一個明教弟子大步走上前來,葉錦城被鎖著一動不能動,猛然的一擊正在他額頭上,劇震下只覺得眼前猛地暗下去,那明教弟子手上又是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倒抽著發出一聲氣音,卻咬著牙沒叫出聲來——他怕唐天越聽見。那邊似乎發出一聲哽咽,葉錦城掙扎著抬頭想去看,卻漸漸陷入一片雲翳似的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才重新被粗暴的鐵鏈拖動的刺耳噪音吵醒,一隻手捏到他下巴上來,他聽見呵呵的冷笑聲,刺眼的火光在他周圍來回晃動。

  “那小子夠硬氣的,什麼也不說。你呢,有沒有什麼可說的?”

  葉錦城只是嗆咳著不說話——頭痛欲裂,想說也說不出。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嘩啦啦地下得人心中也洪水滔天。那捏在下巴上的手指猛然用力,那手指上粘濕潮熱,還帶著一股腥氣。葉錦城下意識地扭頭想要掙開——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粘濕的觸感,是唐天越的血。

  下身突如其來感覺到一陣濕熱而密實的包裹,葉錦城猛地彈起腰來,陸明燭栗色的捲髮紛亂著在他小腹處散開,口腔內壁濕熱地緊緊吸吮著他,葉錦城卻像是受驚一般一把攥住了床單往後蹭去。

  “……鬆開……松……開!”

  陸明燭似乎也被他驚到了,很快地抬起頭來。葉錦城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硬生生地僵住了動作,陸明燭皺著眉看他,可偏偏從小腹處抬起臉來的模樣怎麼看都顯得十分奇怪,yín靡中更有幾分滑稽可笑——是的,可笑。那硬挺的肉刃就貼在他光潔的蜜色臉頰邊,被吮吸得水淋淋的柱身在陸明燭長而直的蜜色手指間泛著一點點的光亮。那肉刃陡然離開了溫暖的棲身之所,立時感覺到空虛的涼意,葉錦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只是瞪著陸明燭——這濕熱的感覺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心底里的怒意和恨意壓抑得太久,早就成了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陳年毒酒。陸明燭的眼睛裡也有怒意——他似乎也壓抑得太久,葉錦城清楚他在壓抑什麼,不過他已經沒有餘力來安慰陸明燭,他也不想安慰他,這人是他的仇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