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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會一點，你別嫌棄。”霍天銘有點害羞地說道。高大結實的男孩子，有點害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怎麼會嫌棄，做飯我是一點都不會，哪好意思嫌棄。”
到了市場的菜攤，霍天銘直直地就走向攤位最大種類最全的一家。
“喲，小霍兒！要點什麼？今天的菜都新鮮著呢，隨便挑！”
菜攤主人是個壯實的中年大叔，黝黑的臉上，笑出一口白牙，聲音很是豪爽。
“趙哥給選顆白菜，要最新鮮的，再撈塊豆腐。”
“好嘞！看看這個，怎樣，地里現摘的！”
霍天銘接過白菜看了看，手裡掂了兩下，“行，就這個！還要一袋粉絲！”
“小霍要白菜豆腐粉絲燉湯？”菜攤老闆娘從貨車上走下來，手裡抱著胡蘿蔔，老闆小跑兩步接了過去。
“嗯，嫂子好！”
“回去少放點蝦皮，多切點薑絲，撒點子白胡椒，發熱出出汗，你家人就好得快。”
“哎、謝謝嫂子！”
顏卿站在旁邊掏錢包，霍天銘就跟背後長了眼似的抓住他掏錢包的手腕，自己從兜里取出零錢結帳，然後拎著菜拉著他，一路往回走。
“你在這附近比我混得都熟了。”男孩的手已經鬆開，兩人並排走著，顏卿看著男孩的側臉說道。
“就買了幾次東西，人家眼光毒記性好，來往的他們都認得。”
“嗯。”特別是這種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孩，放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會吸引到人們的目光，想記不住都難。
兩人就這麼一路聊著天回到書屋，留言板上沒什麼信息。
“累不累，你要不再休息會兒？飯好了我喊你。”
“不累，我幫幫忙吧。”
“怎麼能讓病人幫忙呢？快去坐一會兒，要不在沙發上曬曬太陽，殺菌，屋裡也暖和，不怕著涼。”
“唔，那好吧。”顏卿被按在沙發上，手裡塞了本書，手邊放了杯熱氣騰騰的水，裡面還放了一片鮮檸檬。
拿著書，聞著空氣中漸漸瀰漫的檸檬清香，顏卿看男孩把外套一脫，就拎著菜鑽進廚房。
最近發燒一直反覆，嘴裡吃什麼也沒味道，還發苦，但好一點的時候，他能吃出來，粥的味道並不是市場上打包回來的那種包子店裡煮得爛熟的白粥或小米粥。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瘦肉粥、蔬菜粥，他記不清了。每天男孩還會定時給他量體溫，用酒精棉球擦手心腳心，頭上還貼著退燒貼，比毛巾強十倍。
自己跟這男孩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什麼都不會，還不求上進，遇到點麻煩就應付過去了。
真是慚愧。
一般情況下，顏卿拿起書，一看就是幾個小時過去。而這一次，他輕輕把書放在沙發上，毯子上散發的陽光的味道和空氣中的檸檬清香混合，讓他精神煥發。
站起身，他往廚房走去。怎麼能安心讓一個過來做客的孩子反過來照顧自己呢？就算不會做，幫忙也添亂，過去陪他說說話總行吧。
唔，好像自己也不大會說話，不善言辭似乎是天生的？反正從小就這樣。
那就聽他說說話？
心裡想著，顏卿已經來到了廚房。站在門口，往裡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他突然鼻子一酸。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有人像這樣為他做飯了。
第8章 言輕大大發燒啦
顏卿看著霍天銘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鼻子一酸。
看來自己的感冒還沒好利索。然後回頭衝著走廊打了個噴嚏。
“哎？怎麼沒去曬太陽？這邊陰冷，你看，都打噴嚏了。”
顏卿揉了揉鼻子，“不冷，剛才去市場，一路都撿有陽光的地方走的，已經曬好了。”
霍天銘笑了下，雙手濕答答地滴水，抬起右手，用手腕外側蹭了下額頭。雖然廚房陰冷一些，但小伙子年輕力壯，血氣旺盛，忙乎幾下腦門上就出了一層薄汗。顏卿走進廚房，抬起手，用袖子給他擦了擦。
“謝謝。”
顏卿微微仰起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大男孩，欣喜地向自己道謝。
怎麼他們一直互相道謝，而且一直糾結誰應該感謝誰的問題。
仔細打量著男孩深邃的眉眼，眼下有淡淡的青。
顏卿思考了片刻，“不用謝。”
看男孩多半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意思，他又補充道，“這麼不停地互相道謝太生分了，這幾天你一直照顧我，也沒休息好，按道理來講是我感謝你才對，但這樣不僅顯得很生分，反倒還顯得糟蹋了你的好意。所以咱們就別這麼客氣了，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照應是應該的。”
男孩眼睛一亮，笑意漸漸瀰漫在他深黑色的瞳孔，“好，都聽你的。”
顏卿點了點頭，然後挽起袖子，“我來洗菜吧。”
“不不不，水涼，你可別下手，我來！”霍天銘趕忙拉住他。
“那我……”顏卿視線掃過案板，很明顯地，廚房多了些東西，各種勺子鏟子刀子，形狀奇奇怪怪的，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頭大蒜上，“我來剝蒜吧。”
霍天銘看他態度堅持，也不再繼續阻攔，“好。”
“要多少？”
“三瓣就夠了。”
“嗯。”顏卿拿起蒜頭，用力掰下三瓣，把剩下的放回案板，靈活的手指把手裡的三瓣蒜轉了一圈，試圖尋找突破點。
“用刀的側面拍一下就很好剝了。”霍天銘彎腰在水池邊洗菜，但視線幾乎一直盯著顏卿的動作，看他打算用指甲硬摳，趕忙說道。
“哦，好。”顏卿抬頭看著霍天銘，眨了眨眼，然後去找刀。
“用那個剁肉的刀，右邊，再右邊，嗯，就是這把，這把比較沉，輕輕拍一下，不用太使勁，嗯……”霍天銘看到顏卿瘦弱的手腕晃悠悠地舉起菜刀，緊張地停下手裡洗菜的動作，大氣也不敢喘。
他緊張地看著顏卿用刀側，把三瓣蒜都輕拍了兩下，然後把刀擦乾淨放了回去，這才長出一口氣。
“真的，一下子就全都剝開了，還剝得很乾淨。”顏卿用手指捏著一瓣蒜，白白胖胖的，沒有硬摳留下的指甲印，手指也不會因此而刺痛，原來還有這樣的技巧，“真厲害。”
“第一次做你也很厲害，我第一次拍蒜的時候用力太大，都拍成蒜泥了。”霍天銘洗好菜，瀝乾後把白菜放在菜板上。
顏卿帶著點小驕傲地把剝好的蒜遞給霍天銘，眼神裡帶著點小期待。他的指尖從霍天銘的手心輕輕掠過，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掃過。
霍天銘握了下手心裡的三枚蒜瓣，感覺手心有些癢。再對上顏卿的小眼神，心裡也有點癢。
“很棒，剝得很完美的蒜瓣。”霍天銘捏起三枚蒜瓣一一檢查，然後誇獎道。他幾乎能從顏卿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神中看到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