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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戰事了結,馮修然也清點收兵回去了。

  “他倒是乖覺。”原本謝流還以為他會趁機掌控寧關,齊瀾也可藉此加強對漠北的控制。

  知道謝流說的是馮修然和齊瀾,容玦默了默,看著謝流滿意的神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而今我攻下龍城,又屬大齊爵位最高的異姓王,早已封無可封,先生以為,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如何做你來問我,你自個兒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嗎?”謝流眉峰一挑,似笑非笑。

  這四年來,小白從漠北定京兩處頻頻帶信往來,新晉的容王殿下認為他謝流已經老眼昏花看不見這些嗎?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容玦小聲道:“畢竟我都沒見過人,誰知道信上寫的做不做得數。”

  謝流眨了眨眼,用手抹了抹抽搐的嘴角:“難得殿下還有這番情態,今兒先生就教你一句話,信什麼,都別信床上的話。”

  容玦:“……”先生是怎麼了,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自己的神智:“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

  “那殿下打算什麼時候拿下人呢?”

  “哎……”容玦一愣,猛地反應過來,不順著他說下去了,“先生為何如此關心這個?”

  “屬下以為,這關乎漠北日後的繁榮興盛。”謝流收起了之前玩笑的神色,擺正身姿,“君為主,臣為輔,君主君主,便是如此。為了保住江山,君有馭臣之術,為了加強權勢,臣有弄君之法。韓非有言,君無術則敗於上,臣無法則亂於下。漠北勢大,已經超出了尋常君主所能承受的範圍,就算殿下同陛下有那麼一些不可說的,可萬里江山基業,卻不是他一個人的,他總要為了他的後人著想。”功高蓋主,無法無天,乃臣屬之大忌。

  就連同熙帝,與容緒不對付最初始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掌控漠北,大齊江山想要長久萬萬年,就要加強對所屬領土的控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個天下,是屬於齊家的,屬於齊家子子孫孫的。

  瞟了一眼容玦,謝流嘆道:“古往今來,非獨女可以色幸。王爺容貌過人,又手握重兵,陛下又是難得的明理通達,年少情愛多夭折,白髮回望了滄桑。還望王爺深思慎行,此次回京,當如何行事。”

  “先生……”

  謝流一拱手,起身出了大帳:“言盡於此,再多的,我也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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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文彬跑前跑後清點,確認無紕漏後這才馭馬到容玦身側:“殿下,三軍整合完畢!”容玦頷首,回頭看了一眼望不到邊的軍隊,率先邁步出發。

  馬上就可以回雲州了!

  孟文彬興奮得不得了,等回了雲州,他要好好收拾一番準備進京,到時候容玦會先做一番封賞,而等到了定京,陛下還會有獎賞下來。

  要是可以,他還想討一道賜婚的聖旨。

  孟文彬的興奮並不能傳染到容玦。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容玦向南邊的天際望去,小白還未歸來,也不知齊瀾看到信會是什麼反應,會寫什麼信回來。他在信中說。要他出城迎接,不過是玩笑一句,不知齊瀾是否會覺得他太過狂妄。

  謝流說得有道理,分開四年,僅僅靠書信聯繫,兩人的情分還未變也許是因為暫時還沒其他的煩惱。遠香近臭,齊瀾如今已是天子帝君,不同於常人。帝王之術,在於制衡,倘若他有需要,連妻妾都可以拿出來做交易。

  謝流:“天下第一等的尊貴之人,不論什麼都是垂手可得,美妾嬌妻,各色顏色,皆可收入後宮。殿下畢竟是執掌一地的藩王,難道要拘泥於後宅,同婦人相鬥嗎?”

  當然不。

  握緊拳頭,容玦再也不看南邊陰沉的天空,縱馬向雲州奔去。他是漠北容王,麾下二十萬大軍,手下儘是能人異士,強兵干將無數,何須同後宅婦人一般,著眼於方寸之地?

  容王得勝歸來,漠北百姓皆是歡欣鼓舞夾道歡迎。飄花灑酒,全城狂歡。容玦回了雲州的容王府,稍作休息後便進行封賞,而後又於城中設宴,宴請這四年來始終堅守城池關口的官員將領。

  每一次勝利都來之不易,他在前方一路前行,多虧他們後方把守供給。容緒不在了,他要撐起整個漠北,這是他的責任,容家世代相傳,哪怕他同大齊皇帝有了私情也不容改變。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VIP]

  禁軍開道, 旌旗飄揚, 浩浩蕩蕩的車隊招搖而過。一大早, 向來荒涼寂靜定京外的長亭便熱鬧不已。

  圍觀的百姓早就等不及了, 聽聞容王今日進京,全家大小齊齊出動, 搶占前邊的位置就等著能見到凱旋歸來的容玦。

  元德將車上的齊瀾扶下車來, 小心的站在他後面,亦步亦趨。

  抬眼掃了一眼周圍期待的百姓, 齊瀾雙眼含笑,語氣輕柔:“容王攻破龍城,護得一方安寧,連百姓都迫不及待出城迎接。”

  故意停了一下, 齊瀾見其他官員皆是沉默不語的樣子,徐徐道:“此前匈奴攻破雲光,肆虐漠北,一度逼近陵江,威脅定京,是容王率軍將其擊退並攻下龍城,解決了我大齊一直以來的禍患。如此功績,足以彪炳千秋,區區一個降階之禮,又算什麼?”

  這場勝利來之不易, 邊關將士血染淚流,拼盡全力才換了過來。也許他出城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可更多的,他希望漠北之人能知道,大齊的皇帝還是重視他們的,不會忘記他們的付出與犧牲,正是有了他們,才有的陵江南面的安寧繁華。

  點到即止,到此為止。齊瀾也知道,定京的勛貴一時要改變對漠北的印象是很難的,也許得等到匈奴渡江,他們才會幡然醒悟漠北的重要性。但是,他如果不說這一番話,他們甚至會將漠北當做番屬,容玦進京,在他們看來,就是得到齊瀾重視的藩王進京,很可能會威脅他們的手中的權力。

  眾所周知,齊瀾能當上太子可是和容王府的支持離不開的——一個從龍之功可跑不了。如今容玦打了勝戰,不封賞一番可說不過去。

  “幸好王家的小子不在。”有官員暗暗鬆了一口氣,“據說王家小子當初也是和陛下容王關係極其親密,容王初次離京前,幾人還在同船游江。”

  王家的嫡子王明達繼承了王家的優良傳統,能言巧辯,足智多謀,王丞相如今是老了,越發穩如泰山,輕易不開口,可王家小子年輕,很多話頭都可以由他挑起。

  一想到王家也是站在容王這邊的,京中不少勛貴都甚是不悅。自先帝病逝後,栗家就越發低調了。原先的栗中丞已經退隱,其子栗鴻寶,也不過是個不能上朝的七品主簿。

  “王家的小子,是去了江南吧?”

  “是去了江南,”有官員附和道,悄然看了一眼馮家一系的官員,“看來陛下確實是要收拾馮家了。”

  “這可說不好,”眯眼看著遠處飛揚的塵土,一官員隨口道,“帝心難測,諸位還是不要隨意開口了。當心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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