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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馮修然站起來,“我只想拉弓一試。”

  馮修然都這樣說了,容玦也不好不借。

  天還未完全暗下來,依稀可見歸家的飛鳥。

  立定拉弦,馮修然向天瞄準沒多久便放了下來。馮修傑一愣,兄長還沒拉滿呢,怎麼就停了。

  “確實是把好弓。”輕吸口氣,馮修傑將弓遞給容玦。

  容玦頷首:“我也覺得。”

  小白咕嚕一聲,跟著點頭。

  “兄長怎的不射了?”馮修傑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馮修然頓了一頓,淡淡道:“拉不開,那弓恐怕足有三石。”

  能拉開二石就算強了,可容玦的弓竟然有三石!

  眨了眨眼,馮修傑臉色駭然:“兄長說笑的吧。”

  馮家兄弟的聲音不算小,有聽了一耳朵的,急忙將聽到的散開了。

  沒過多久,有內侍急匆匆的走到同熙帝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只見同熙帝臉色一變,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離席讓剩下的繼續宴飲。

  黑夜降臨,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同熙帝的臉色。該繼續的還在繼續。

  齊瀾給容玦斟了杯酒:“小白好像好很多了。”

  “許是放開看到這麼多吃的放開了。”容玦低頭,便看到栗鴻寶餵給小白一塊肉。

  栗鴻寶:“阿玦之前沒用小白送信,是不是因為小白吃不飽,這次可要好好吃飽才行。”

  同熙帝走了,齊瀾貴為太子卻不好推卸,得留下來主持完野豬的分配。

  “太子殿下,”王明達笑嘻嘻的,“記得留多些給我們。”

  小白直接飛到野豬頭部,昂著頭看各位廚工片肉。

  “小白回來!”眾人的目光都被小白吸引過去,容玦不得不喝聲。

  啄了幾口生肉,大概是覺得不好吃,小白又飛了回來。

  栗鴻寶很高興,拿了一片肉過來:“小白真乖。”

  他旁邊坐的就是齊深,看到他拿了自己原本應該分給自己的肉,蠕動嘴唇,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齊瀾正分肉,只看了幾眼,連忙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遞給他,容玦也將自己的那一份遞過去。

  “謝……謝皇兄,多謝世子。”齊深整個臉都漲紅了,在火光下尤為明顯。

  栗鴻寶也反應過來,連聲道歉。

  “無妨。”齊瀾分完肉,又將多餘的給他,看他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就直皺眉,“平日多開口,別人總不會忘了你。”

  齊深囁嚅了一下,又不說話了。

  抬眼瞥了一眼另一邊怡然自得的齊波等人,齊瀾再次暗暗嘆氣,坐了下來。

  齊瀾自認為自己還算是比較稱職的兄長,對齊深頗為關照,奈何他實在是扶不起。

  因著齊瀾對齊深多看了幾眼,容玦也跟著看了下,到最後,小白也飛過去在他旁邊轉了一圈。

  夜色深沉,宴飲完畢後便各自歸帳。

  小白也跟著容玦入了齊瀾的大帳,在後面飛起飛落。四野寂靜無聲,唯有小白翻飛翅膀的聲音。

  齊瀾盯著小白看了會,覺得和容玦之前說的好像不大一樣。小白今日的表現可以算是優異了,特別是幫忙打獵野豬那一刻。

  即使不大喜歡這隻和容玦異常親近的矛隼,齊瀾也不得不承認,小白是一隻聰慧又忠心的鳥。

  那之前為何會頻頻飛向匈奴營地呢?

  今夜的場景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

  齊瀾忽然心中一動。

  “阿玦,你之前在匈奴營地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比如什麼特別吸引小白的東西。”

  “什麼?”不知齊瀾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容玦想了想沒想出什麼異樣來,“沒有,獸醫說是要給小白找個配種才行。”

  “小白今日就做得很好。”齊瀾臉色怪異,“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不是這個原因呢?”

  “其他原因……”心臟猛地咯噔一下,容玦攥緊拳頭,猛地抬起頭來,“你是說……蠻金……”

  小白對蠻金藥特別敏感,此前就曾幫助容玦辨識過。

  “怎麼可能?!”容玦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他這樣,齊瀾心裡也不好受,心內仿佛有個缺口不斷灌入冷風,他起身將容玦攬入懷中:“也許……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VIP]

  夜已深。

  “陛下, 該歇息了。”劉安恭敬行禮, “不早了。”

  外面的喧囂已經遠去, 陷入一片沉靜。

  半闔著眼, 盯著不斷跳動的燈火陷入遙遠的沉思,同熙帝緩緩地轉過脖子看向劉安:“什麼時候了?”

  “二更了。”

  “都這麼晚了啊……”疑似嘆息, 同熙帝緩步走向床邊坐下, “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劉安抬眼看了一下同熙帝的神情, 點頭稱是,彎腰後退步出了大帳。

  即使燈火已經熄滅了,還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

  再次翻了一下身子,同熙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靜謐的黑暗包圍著他,良久,他才重新躺下。

  東方發白,日光從天盡頭緩緩探出來。

  明黃色的幡旗隨風飄揚,高頭大馬發出低低的嘶鳴,侍衛持槍而立,嚴陣以待。

  回頭望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隊伍,見無甚差錯後,齊瀾這才翻身上馬:“回宮!”

  容玦跟在他後邊,聽了他的指令後立刻拍馬, 他已經等不及了。昨夜齊瀾突如其來的說法嚇了他一跳,他必須儘快回去告知漠北。

  ===

  春獵結束沒多久, 一封加急的奏摺就從漠北送到同熙帝的案頭。

  “容緒他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嗎?!”

  同熙帝疾言厲色,一股腦將容緒送來的摺子摔出去,底下的官員噤若寒蟬,一個都不敢發聲。

  看著底下的人,同熙帝的胸口不斷起伏:“都不為容王說話了嗎?!”

  這個時候哪個敢撞上去堵炮口?

  小心的咽了口細沫,終是有個官員站了出來:“容王所求,確實是過了。蠻金歸附我朝已久,只因一點疑心便貿然發兵討伐,實與我朝之氣度不符……”

  一封奏摺迎面拍上該官員的臉。

  話音戛然而止。

  微微眯起眼睛,掃向下面一干人,同熙帝道:“朕召你們來,不是來聽你們廢話的,容王執意要出兵,就沒有人能給出個主意阻止他嗎?”

  他步下台階,從一個個官員面前走過。

  “朕要你們何用!”

  各個官員神色莫辨,漠北的兵向來是由容王府自己管的,同熙帝的命令到那邊是一點用都沒有,只這一點,就斷了所有的路。

  容緒想出兵蠻金,能告知一聲就已經不錯了。

  站到齊瀾面前,同熙帝問道:“太子,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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