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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人一打聽,柳氏既然改嫁給了縣城一個芝麻官。這個芝麻官近四十不說,上頭還壓著知縣跟通判,錢管家得知不由搖頭。如果柳氏當初安份守已一直呆在易家,就算是一個姨娘身份,就算是一個不得寵的姨娘,也比如今來的尊貴。更可笑的是,柳氏雖然改嫁了但仍舊是妾室。

  花兩天時間把柳氏的情況打聽清楚,錢管家挑了個好天氣,跟兩個小管事一身棉袍敲響了柳氏改嫁的那個芝麻官的家門。

  說是芝麻官,門口卻像模像樣的配了守門的。守門的小廝一瞧錢管家跟身後小管事的氣派,不敢拖延忙接了門帖跑進門去通報。

  不用擔心那芝麻官不在,因為錢管家上門前是打聽好了的。

  很快,那胡姓芝麻官迎了出來。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這小縣城的小芝麻官見了來自京城的錢管家,那可不是欣喜,而是誠惶誠恐呀。

  “錢管事,請。”

  “胡大人請。”錢管家只瞥一眼這胡芝麻官,人到是長的還端正,身高也還行,可要說品行那簡直沒法比。

  到宴客的正廳,胡芝麻官跟錢管家謙虛了好一陣子,這才在上座坐了一小屁股。胡芝麻官的正室徐氏出來陪客。

  錢管家笑呵呵的喝了口茶,咂巴嘴道:“這次上門打擾胡大人,實是為我家大人辦一件小事。”

  胡芝麻官背脊一緊,忙陪笑著拱手:“大人的小事那便是小人的大事,但凡有什麼差事請錢管家吩咐,小人一定盡心盡力。”

  小事?大事?錢管家心裡嘀咕,於他來說可真算是大事呀。心裡這麼想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道:“無需胡大人如此。”

  端莊淑儀的徐氏在旁邊笑著應和:“錢管家有事吩咐請儘管說,但凡我家老爺能幫得上忙絕不二話。”

  錢管家笑呵呵的繼續道:“說來真是件小事。府上是不是有位姓柳的姨娘?可否讓她出來見我一面,我家大人有件東西要我轉交給她。”

  胡芝麻官跟徐氏面面相覷,想要打聽點消息錢管家卻是絲毫不鬆口,咬定要見到柳氏才給東西。“說來我也只是聽了消息,如果府上的柳姨娘不是我家大人要找的人,那我家大人讓我轉交的東西可不就弄錯人了?胡大人,我家大人把這件差事交給我那便是信得過奴才的為人,這要是辦砸了,我可沒法向我家大人交差呀。胡大人,胡夫人,你們說是不是?”

  胡芝麻官拿錢管家沒辦法,只得對徐氏點頭,讓她帶柳氏出來見客。

  徐氏臉上一僵,只得抱歉一聲親自去內院把柳氏好生打扮一下帶來正廳待客。

  柳氏這幾年心機越發深沉,一身得體的裝扮明明已經越過了妾室的身份卻還能對你徐氏笑語不斷,好似兩人真像個好姐妹而不是正室與妾室。

  徐氏臉色陰沉,每聽一聲柳氏叫姐姐心口就每像被扎一刀,可這種苦果卻只能自己吞。因為她的娘家已經失勢,也因為這是胡芝麻官她的夫君准許的。恐怕整個宅子裡人都知道吧,她這個正室已經形同虛設。

  廳內柳氏未語先笑的站到胡芝麻官的旁邊,視線在錢管家身上轉了一圈眼內閃過疑惑。她並沒見過錢管家,所以並不認識。

  錢管家看著柳氏,起身拱手:“奴才見過柳姨娘。”

  此姨娘非彼姨娘。胡芝麻官被茶水嗆的臉色發白,徐氏滿臉驚愕,柳氏臉色蒼白的後退半步。

  錢管家可不管他們臉上的驚懼之意,從袖子裡掏出信封取出休書道:“柳姨娘,這是大人給你的休書,雖然因為當初你走的匆忙這休書晚了七年,可大人的意思是還是交到你手裡才好。當年你私自出走,還帶走銀錢並帶二位庶少爺離開,不過看在兩位少爺還安全健在的份上,大人也不再追究你的出逃之罪了。柳姨…柳姨娘,”錢管家咧了咧嘴,剛開始的柳姨娘叫的是易雲卿妾室的身份,而現在的柳姨娘叫的就是胡芝麻官的身份了。“大人說了,以後望你好自為之。”

  出逃的妾室,帶走銀錢,並兩位庶少爺,這要是報到官府,不死都難呀。而且,柳氏出逃但並沒有易雲卿的休書,那麼這七年來柳氏的身份還是易雲卿的妾室,而胡芝麻官卻娶了柳氏為妾,那便是罪加一等。而胡芝麻官雖然是不知情,可也要受連帶責任的。

  胡芝麻官想到這裡,腿都軟了。

  柳氏驚懼交加的僵在那,徐氏還算鎮定,給兩婆子眼色讓她們叉著柳氏。

  錢管家繼續道:“至於兩位庶少爺,大人說了既然是易家子嗣那自該讓易家來照顧,所以柳姨娘大可放心。”說罷拱手便要作勢離開。

  胡芝麻官想要留注錢管家但腿軟,手腳並用的扒住錢管家腿,顫聲道:“錢管家求錢管家救命!柳姨…不柳氏是大人妾室下官並不知情,當初下官問起柳氏說她夫家已逝…下官嘴誤,”想起自己說的‘已逝’者是誰,胡芝麻官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而他確實這麼做了。兩巴掌打下來,還算端正的臉立時腫了,可見他下手之狠。“下官當初看她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著實辛苦才把人抬上門做姨娘,下官實在是不知她身份呀。下官要知道要知道…肯定把人綁了送去大人府上!不,現在就上京,把柳氏送去大人府上。”

  錢管家笑著扶起胡芝麻官,意味深長道:“我家大人並沒有怪罪胡大人之意,所以請胡大人放心。我來真的只是替我家大人轉交這份休書的。”

  胡芝麻官著實猜不透錢管家的意思,愣愣的看著錢管家。

  柳氏卻是猛得驚醒,她如今知道自己如何狡辯都抹不去這事實了,她是逃妾,還卷帶家中銀錢並帶走易家子嗣,這哪一條都能讓她在胡家再也呆不下去。如今之計,如今之計,腦海內飛快的算計,撲爬到錢管家腿邊苦苦哀求道:“錢管家求您跟大人求求情,妾身知道錯了,可濤兒跟浩兒是妾身的親骨肉,求大人看在母子情份不要讓母子分離呀,求錢管家,”

  “放肆!”錢管家一聲頓喝,虎著臉一改剛才的平和怒道:“柳姨娘,我敬你曾經是我家大人的妾室所以才對你禮遇一分,可剛才我家大人的休書已經給了,你便與易府再無瓜葛。至於兩位庶少爺,你已與易府毫無瓜葛,兩位庶少爺的名諱是你可以隨便喊的嗎?”冷著臉轉向驚懼未下的胡芝麻官道:“胡大人,柳氏是你正經抬上門的妾室,這些禮儀規矩還要好好教教才是。不然,哼!”一腳踢開柳氏,錢管家與兩位小管事憤然而去。

  徐氏忙讓管家婆子送客,扭身扶起仍軟在地上的胡芝麻官,柳氏被婆子叉起來扶到胡芝麻官旁邊。

  好不易讓徐氏給安撫氣順的胡芝麻官,一見著柳氏那張臉,想起平日的柔情密情更是氣打不一處來,起身就是一巴掌加一腳,疼的柳氏半天都回不了神,氣頭上開口就要休了柳氏。

  徐氏阻止道:“老爺,柳姨娘該怎麼處置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柳姨娘不是個蠢的,忍著身體上的疼跪下道:“老爺,是妾身為老爺惹下如此大禍,就請老爺給妾身一封休書,讓妾身離開。”柳氏原本就長的清秀,一臉梨花帶雨的哭,那雙盈盈帶淚的眼眸,吃這一套的胡芝麻官沒準就會給休書了。

  可徐氏在旁邊呀,做為女人,她哪有不知道柳氏打的是什麼主意?想離開胡家再去沾那兩庶兒子的光,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老爺,剛才錢管家走時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了,柳氏是您正經抬上門妾室。老爺要冒冒然休了柳氏,沒準那位大人要不是這個意思,那老爺不是又惹那位大人不快了嗎?所以,按妾身之意,柳姨娘的處置方式還要從長計議才是。”體貼的給胡芝麻官再端了杯茶,徐氏柔聲道:“既然錢管家說要好好教柳氏些規矩,那我們就先教著,再看那位大人有無後繼意思。”

  柳氏看著徐氏那表面笑卻眼中毫無笑意的冷意打了個寒顫,爬到胡芝麻官腳邊話還沒到嘴邊,徐氏卻已讓婆子叉著柳氏離開了。

  徐氏笑說:“老爺,妾身是您的正室,這教導妾室的事情就交給妾身吧。保准完美完成任務。”

  胡芝麻官想了下,點頭。

  胡芝麻官這一點頭卻著實把柳氏推入了火坑,做為被柳氏這個妾室欺壓了這麼多年的正室,徐氏的怒火有多大?雖不能折騰死人,可女人總有辦法折騰的人求死都不能!

  不出四天,柳氏已經被折騰的形神消瘦。

  第五天,徐氏打扮的富貴逼人,在丫環僕役的擁護下來到柳氏面前。那勝利者的嘴臉看的柳氏全無平日裝的柔弱賢惠,撲上來就要撕打。

  兩個壯碩的婆子臉上一寒,抓著柳氏不知使了什麼手腳,柳氏立時疼的滿頭是汗卻叫都叫不出。

  徐氏看著柳氏掙扎的身體,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淡然問:“聽說你要見老爺?”

  反著手被壯碩婆子壓跪在地上的柳氏抿嘴,那模樣看的徐氏一笑。

  “事情到了這地步你還天真?柳氏呀柳氏,我該說你傻嗎?你為老爺惹下這麼大的禍事,要不是我攔著,老爺能每天打你一頓你信不信?”徐氏低下腰看著柳氏那張臉,摸了摸,皮白肉薄的:“真漂亮,難怪老爺當初不顧你是兩個孩子的娘還硬抬你進門。要不是你是兩個孩子的娘,老爺恐怕當初就會休了我把你抬作正室吧?可惜呀。”徐氏笑著起身,用帕子擦擦手爾後隨手把正經絲綢繡漂亮蘭花的帕子丟在柳氏旁邊,表明是嫌這帕子髒了。“要說蠢,柳氏呀,你當第一人。”招手讓丫環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笑了笑:“好好的權臣妾室不當,來當老爺這芝麻官的妾室,要說是正室還說的過去,可偏偏還是個見不得人的妾室,柳氏你說你有多蠢?”

  當看到那碗藥汁,柳氏開始死命掙扎,嘶啞的聲音喊:“徐氏你該死!這是老爺的骨肉,你敢害老爺的骨肉,要被老爺知道了,老爺定不會饒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胡芝麻官的,更是她現在的保命符!能不能翻盤就看這一孩子。

  徐氏同為女人,哪不知柳氏的算盤,當下哧笑聲:“孩子?老爺不缺子嗣,有我為他生的兩個正經嫡子,哪還會再乎你肚子裡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庶嗣?更何況老爺對你可沒丁點舊情了呀。”揮揮手,丫環婆子一起上,硬掰開柳氏嘴把那碗打胎藥汁灌進柳氏嘴中。

  本就被折騰的沒力氣的柳氏在灌進藥汁後更是疼的臉色發白。趴在地上那雙惡狠的眼睛瞪著徐氏,要是可疑,徐氏毫不懷疑柳氏能撲上來咬下她兩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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