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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誒」了聲,臉上仍掛著擔憂。

  「天明和鏡雲生呢?」話說了許多,卻不見這兩人出現,阮霰抬眸掃視周遭一圈後,出聲詢問。

  「方才有幾個探子摸到山底下,他們過去清理了。」阮方意道。

  「什麼時候出現的?」阮霰又問。

  「半刻鐘前。」

  阮霰不動聲色點頭:「既然有探子,說明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打過來,我去準備結界。」

  言罷拾階而上,走入前殿。

  原簫寒跟著進去,殿內燈火昏暗,他輕甩衣袖,將燈盞一一點燃。

  殿堂內的情形入得眼帘,此處是陳朝高祖皇帝命人仿照古籍古卷上的神殿仙殿所建,殿上一切,奢侈華麗,又清貴出塵,不染半絲俗世煙火氣,可見當年的阮雪歸,在帝王心裡的地位到了何種地步。

  阮霰卻看也不看那些名畫珍玩,尋了個地方坐下,掏出寒露天與朱雀家的聖器,低頭仔細研究。

  原簫寒開始閒逛,他境界高,無論呼吸還是腳步,皆不發出聲音。

  大殿上沉寂至極,半晌過後,阮霰兀的開口:「我不太來這個地方,當時丟了個結界就走了。」

  在他背後,原簫寒從博古架里取下一個盒子,打開觀摩了一陣,正要回頭,聞言動作一頓。

  「所以別問我東西是什麼,該怎麼用,或者值什麼價。」阮霰又道。

  原簫寒彎眼笑起來,「霰霰,我還沒問呢,你就知道我心中所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

  分明是由於我敏銳。

  阮霰沒把話說出來,垂下腦袋,繼續自己的事情。

  原簫寒一聲哼笑,抬手將盒子送還回去,走到阮霰對面,盤膝坐下,「你打算用聖器來布置陣法?」

  「一半吧。」阮霰回答。

  「另一半呢?」原簫寒伸手撫上寒露天刀身,垂眼凝視,低聲發問。

  阮霰反問他:「你看不出來?」

  原簫寒笑道:「你在對比神器與聖器的區別。」

  阮霰簡單「嗯」了聲,左手執寒露天,右手持朱雀家的長弓,同時催動。明明大殿之上,赫見兩團光華徐徐升空,一者銀白如霜,一者璀璨流火,兩相碰撞,赤紅之光退縮避讓,顯出臣服之態。

  「你看,神器的力量是高於聖器的。」阮霰仰起臉,注視升空的兩團光芒,那光映回眼底,被揉得細碎清幽,「而且神力可以改變聖器的力量。」

  話音甫落,倏見聖器之力凝做的光華間赤紅色逐漸消退,被明亮的蒼青取代,接著又轉為深褐,最後化作一點幽紫,朝原簫寒掉落過去。

  原簫寒伸手接住,那點光華頃刻間沒入掌心,流轉入周身經脈。絳紫衣袍無風而動,抬眸一瞬,氣勁漣漪般擴散,掃蕩整個殿堂。

  「這就是……」原簫寒撩起眼皮,驚訝低喃。聖器的力量被他吸收了,而且自己的身體沒有半點排斥。

  阮霰接過他的話:「霧非歡為何能使用聖器之力的原因。」

  「原來聖器之力是可以轉化的……這說明藏在霧非歡背後的,是一個同樣能駕馭神力的人。這個人的神力如何而來?是生而就有,還是如你一樣,從神器上得到的?」原簫寒皺眉深思,「最重要的一點,他想幹什麼?他擁有神力,當是境界高深之輩,那麼低於神力的聖器之力,於他又有何用?」

  「如果與我無關,那他想幹什麼都無所謂,但他偏偏……偏偏找上了霧非歡。」阮霰勾了下唇,聲音清冷,語氣幽寒,「霧非歡能一次又一次殺上來,他功不可沒啊。」

  原簫寒抬手撫摸阮霰側臉,神情有些擔憂:「聖器一共四件,其中三件已被他得到,朱雀家的弓是最後一件,他或許會趁著你我迎戰時,前來竊取。」

  阮霰抖了下衣袖,淡淡道出一聲「無妨」。

  「這座宮殿存著不少法器、靈器,我對陣法一道雖不甚精通,但藉助這些東西,加之這把聖器,將闖入者困在此間,不在話下。」

  言罷起身,將手中這把朱色如焰、華美鎏金的長弓拋向半空,抬手結印,低聲道出繁複冗長的咒文。

  殿堂之上流轉迴風,白衣銀髮翻飛起落,阮霰望定在虛空里緩慢倒旋的長弓,顏色淺淡的眼眸里淌出光華一點。

  氣勁四散,風過駭然,穿透緊闔門窗,碾過殿外草木,瘋狂湧入春山。

  若從上空俯瞰,見到的便是在夜色中沉睡正酣的春山倏然被光芒點亮,圓月般的陣法驟現,銀芒如炸,又如水漫,俄頃覆蓋終年為雲海環繞的宮殿,同時沿著山脊往下疾躥,到了山腳,當即分往兩頭、向東向西繞山而去。圓月相交,陣法相錯,一環緊扣一環,鎖住整座春山的剎那,光芒熄滅。

  夜色恢復沉寂,蒼莽青山再入沉睡,這一切不曾留下絲毫痕跡,仿佛未發生般。

  阮霰垂下雙手,緩慢呼出一口氣。

  這時阿七推門而入,手裡捏著一封急報:「一刻鐘前,他們集結好了人馬,現在已經開始行動。」

  「動作還挺快。」阮霰眉梢輕輕挑起,「從何地出發?」

  阿七語速飛快:「他們從處於南北兩國交界地帶的銀灰城出發。此地距春山不遠,若全速前行,不出三個時辰便可抵達。」

  「休息備戰吧。」阮霰垂眸說道,接著話鋒一轉,問:「天明他們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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