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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陸含謙近來的表現,他能大致想像出陸含謙面對他時的心理活動,也明白陸含謙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不動聲色,佯裝不知,其實也在猶豫徘徊,沒有想好究竟要怎樣回應。

  在深夜,陸含謙躺在他身邊的時候,林言也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繃緊身體,下意識防備他會不會突然過來抓住他的手,扯他的衣服。

  身體總是對糟糕的記憶印象深刻。

  哪怕是一隻小動物,被主人打過,也會形成條件反射,不會因為得到過幾天的溫柔對待,就忘記皮鞭落在身上的疼。

  更何況是矜傲自尊的林言。

  晚上回去的時候,陸含謙提前來了,等在門口靠在車邊抽菸。

  他穿著件藏青色的大衣,頭髮也打理得很精神,一米八幾的高個兒,在歐洲人中站著也毫不遜色,又因為衣著得體,看上去十分打眼。

  「選好了沒?」

  他幫林言拉開車門,隨口問,然後挺自然地和那位日本先生打了個招呼,開車走了。

  之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怎麼說話。

  好像各有各的心事似的。

  到了酒店,林言把立領風衣脫了,到房間裡換一件舒服休閒點的衛衣。

  陸含謙跟在他身後,說:「今晚不出去了吧?我點了晚餐,他們待會兒就給送過來了——」

  「我吃過了。」

  然而林言背對著陸含謙,直截了當說。

  他正在把衛衣往身上套,從陸含謙的角度,可以看見他尾椎上方的兩個腰窩。

  不是很明顯的那種,而是淺淺的,握上去的話,可以剛剛好一個拇指那麼大。

  而且那裡是林言最怕癢的地方,陸含謙以前使壞故意用指腹的繭子去蹭,林言會猛然抖一下蜷起身體扭開。

  可是現下陸含謙看著這一幕,卻起不了什麼綺思,只感覺心中非常煩躁,難過,失望。

  林言這十多天以來每天都有演出,次次都是早上陸含謙送他出去,晚上回來就不早了,洗漱片刻就要睡。

  幾乎沒有能一起坐在餐桌邊吃晚餐的機會。

  林言是好不容易才有這一天的空檔,陸含謙不知道期待了多久,又為此準備了多久。

  每一個菜都是他跑了好幾家餐廳,挑的最好吃的,一點點記在備忘錄里。為了準備這一頓晚餐,他簡直要把半個巴黎都嘗遍了。

  但是好不容易等到了的時候,林言竟然就隨隨便便在外面和別人一起吃過了。

  「這才幾點啊。」

  陸含謙不大高興地抱怨說:「你就不能等回來我們一起吃嗎?」

  林言微微皺眉:「你是小朋友嗎,吃晚餐還要人陪?」

  陸含謙不吭聲。

  半晌,他又突然說:「你今天挑琴也不和我說。寧可和別人一起看,卻告訴都不告訴我。」

  林言有點累。做過手術之後,雖然生命得以延長,但身體素質始終不行,非常容易就感到疲倦,沒精神,只想自己呆著,不愛動。

  林言蜷在榻榻米上,抱著被子,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不說話。

  陸含謙以為他是不理自己了,拒絕交流,實際上是林言感覺心臟有點不舒服。

  他安靜看了林言一會兒,站在門口,突然輕聲問:

  「林言,你是不是還是一點也不喜歡我,非常地憎恨我?」

  林言感覺心口的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堵悶,不是那種心情不好的堵,而是生理上的不適。

  他抱著被子不吭聲,只有點難受地微微動了動,想調整姿勢怎麼讓自己好受一點。

  「......我現在沒精力和你說這個。」

  林言低低地,沒什麼精神地啞聲說。

  「要是你不喜歡,或者討厭我留在你身邊,你可以直接說的。」

  陸含謙道:「......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纏著你不放手的人。可你明明給我名片了,為什麼又這樣不理我。」

  林言閉著眼,原本沒打算回答,可聽見陸含謙這麼說,又禁不住皺著眉重新睜開眼睛,撐著榻榻米稍微坐起來了一些。

  「你想知道什麼呢?」

  林言反問:「所謂的不理你,只是和除你之外的人相處了幾個小時吧?那麼你是不是又要去查他的身份底細了,然後找私家偵探調查調查我和他有沒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

  那些壓抑受辱的舊事再一次湧上心頭,林言情緒不由自主激動起來:

  「——陸含謙,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尊重人?我不是你的玩物,你可以隨意掌控的小金絲雀兒,我得要有我自己的社交圈,不可能被關在只有你的小世界裡,你到底要怎麼才能明白?」

  這一連串的質問令陸含謙覺得自己很冤枉,他都快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好,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林言,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陰暗的心理揣摩別人的想法——」

  「那你是什麼想法!」

  林言漠然問:「從前我和一個小護士一起走一段兒路,你都懷疑我和人家有染,要剝了衣服檢查。你現在還要檢查麼,行,你想看哪兒,我都脫給你看。」

  他說著就低頭去撩衛衣的下擺,陸含謙急忙走過去按住他,林言卻執意要撩。

  爭執中,陸含謙碰到林言的側腰,那種粗糙而炙熱的觸感不知令林言想到什麼,他突然非常劇烈地顫了一下,哆嗦著一把打開陸含謙的手,有點尖銳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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