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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破局的刀。」

  邊關的戰事愈髮膠著,姬雲旗與那南圖的蒼野,的確是兩個不世的帥才。

  幾番僵持之下,誰也沒有在誰手上討得便宜,兩方都想找一個突破口。

  而姬雲旗想到的,就是宋玄。

  宋玄微微皺起眉:「你知道,我不會帶兵——」

  「你很快就會了,」姬雲旗笑了起來。「帶兵沒有那麼難,我下頭好多人大字不識一個,照樣能帶。」

  「更何況,我不需要你帶普通的兵。」姬雲旗笑了起來。

  他能把自己精心培養數年的將才——甚至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放到最底層的部隊。

  就足以說明姬雲旗的看人的精準,和行事的果決狠心。

  他豪爽灑脫的外表之下,的確是與地位相匹配的精明和理智。

  「我那位弟弟,拿你當寶貝似的供奉著,生怕磕了碰了,讓你有半點不舒坦——這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姬雲旗瞧著宋玄仙風道骨的皮相,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看人是不會錯的。

  如果說,花無窮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那宋玄就是一把妖刀。

  一把詭異古樸、卻能致人於死地的妖刀。

  這樣的刀,越是嗜血,越是鋒利,若是日日供在神龕上,反倒會染上香,成了一把供人敬仰的器物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國師大人,你敢上戰場嗎?」

  「你,捨得讓自己染上血嗎?」

  宋玄想到了白日裡看到的場景。

  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地方。

  「我在那能做什麼?」宋玄仿佛有些恍惚。

  「能毫無顧忌的殺害你的同類,能讓自己變成野獸,能墜入萬丈深淵,能獲得無上的榮耀。」姬雲旗靜靜地說。「能儘快結束這一切,能守護每一寸疆土,能保護你站在身後的人。」

  「能夠讓盛京的那位,安穩度日。」

  宋玄閉上了眼睛:「好。」

  宋玄離開了營帳。

  花無窮與他擦肩而過,走進帳子裡,微微皺起了眉頭。

  姬雲旗笑著看她:「你不高興?」

  「是。」花無窮說。

  她知道宋玄的性情,要他親手去指揮殺人,只怕比被追殺還要難受上三分。

  「我也不高興,」姬雲旗笑眯眯地說。「這天底下誰能過得舒坦呢。」

  花無窮忍不住問:「那主上還為何……」

  「大堯要贏,」姬雲旗的神色冷了下來。「要贏,就得用他。」

  花無窮一時語塞。

  他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事要是讓聖上知道了,八成會讓那穿著紅衣的小子,活剝了我的皮。」

  「宋玄不會說的,」花無窮說。「他什麼都不會說的。」

  他連寫信都要猶豫再三,寫多了怕讓那人擔憂,寫少了又怕那人覺得敷衍,斟酌增減再三,才報喜不報憂地定下稿子。

  又怎麼可能告訴那人,他即將趕赴屍山血海,染了一身的白衣?

  第96章 迷路

  傳聞那日,天狗吞月。

  有三百兵馬,身披烏甲,披著漆黑的夜色,神不知鬼不覺地夜闖南圖後營,引天上薪火,燒盡南圖後方百里連營。

  南圖士卒倉促逃出大火,急忙追擊。竟遇雷火天罰,死傷無數,為首的士卒肢體破碎,令人目不忍視。

  其後,不斷有奇事出現,將領無故猝死,夜中常有狐悲鳴,南圖機密屢次三番外泄,卻總是查不到源頭。

  種種怪事合在一起,令圖人膽怯不已。

  大堯的軍營里,卻傳出了神助之聞,人說國師有通天之能,借了陰兵三百,能降火,能引雷,助大堯龍運,懲南圖罪業。

  又聽說,西東二營里單獨挑出了一隊精英,養在後方,稱天機營。

  專精火銃火藥,日日操練,聲響震天。

  這都是邊關傳來的簡報,朝臣大都沒見過火藥的威力,對於天機營一事大皺眉頭,幾次三番彈劾,都讓姬雲羲壓了下來。

  只是姬雲羲接連幾日,神色都頗為煩躁。

  陸其裳瞧見了,以為他不滿朝臣聒噪,便勸道:「天機營乃國之利器,聖上做的沒錯。」

  姬雲羲搖了搖頭,他案上擺著兩疊信,一封是邊關密報,一邊是宋玄的書信。

  兩封的口徑都是一致的,邊關形勢大好,宋玄在後方穩定軍心。

  可姬雲羲神色有些陰沉:「南疆那邊神神鬼鬼的,不像是姬雲旗的手筆。」

  陸其裳聞言一愣。

  姬雲羲跟宋玄走過江湖,太清楚宋玄的行事風格,這故弄玄虛的把戲,怎麼看都是出自於宋玄的手。

  可兩封密報,皆是隻字未提。

  「許是國師給大將軍出了主意,」陸其裳道。「國師不願意居功,才壓根沒有提起。」

  他知道陸其裳說的是對的,前方戰火連天,姬雲旗與宋玄素無嫌隙,應當不會讓他受傷才是。

  這些日子來的書信,也沒有絲毫的異常。

  「戰況未免太順利了些。」姬雲羲的眉心依然緊皺,帶著說不出的焦慮。

  陸其裳有些摸不到頭腦:「戰況順利是好事,想來南圖蠻夷之地,也是不能與我大堯匹敵的。」

  姬雲羲沒有說話。

  他總是覺得,這些日子的捷報頻傳,與先前的舉步維艱相比,來的太過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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