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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瑩然在旁,對那名宮妃即將得到的下場絲毫不同情,後宮女子,若是安分守己,榮華富貴一生並不難,可偏有這些不安分的,不顧宮內禮法,妄圖登天,為了私慾野心,竟私入寢宮來了,殿下平日看來待人和善,但實則手段並不比陛下弱,這名宮妃結果會如何,已是擺在眼前的事。

  從床邊站起身來,蓮妃臉色驟變,“太子在胡說些什麼?本宮怎麼說都是陛下的妃子,身在陛下寢宮有何不妥,你無禮在先,還威脅本宮,即使你身為太子,也太過無禮了!”

  她知曉這位太子甚為得寵,卻沒想到他仗著陛下的寵信,敢對她這般的無禮,而今她非受寵的宮妃,可陛下從前的寵幸她卻不曾忘記,陛下帶她向來寬厚,有陣子也是寵愛有加,只需今日讓陛下記起她往日的好,再懷上陛下的子嗣,何愁不能在立足後宮……

  想到這些,蓮妃站直了身子,與祁溟月對視,“太子有何理由對本宮動手?難道你不怕陛下降罪?如今正是受寵之時,若是陛下怪罪了,你的太子之位……”

  噗,一聲輕響,明珠的光暈,七彩的光華,驟然揚起又倏然斂下的光芒如一道閃電,隨著修長的指,由空中划過優美的弧度,穿過了薄紗,也穿過了女子嫵媚妖嬈的身姿,鮮血如花朵盛開,從被穿透的人體濺滿了整個床鋪。

  還沒說完口中的話,蓮妃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前刺入的一截白綃,半透明的顏色,如同絲絹,在少年的手中,它卻由她的胸前穿過,“你……你竟然……”

  口中鮮血噴涌,蓮妃慢慢抬頭,看著神情不見絲毫變化的祁溟月,她不敢相信,他竟真是要殺她?

  對著女子眼中的不信與恐懼,祁溟月把手中的旎狐極為緩慢的,一分分的抽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更多的鮮血不斷湧出,沒有因為她臉上的痛苦之色而停下,他繼續把旎狐從她胸前拔出,唇邊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娘娘錯了,殺了你,父皇不會降罪,太子之位我也從來不屑……”

  “……是你,不該來到此處,更不該躺在那張床上。做錯事,便該付出代價。”最後的一句話落音,蓮妃空白一片的腦中猶在迴旋著他的話,只覺胸口一陣劇痛,祁溟月收回了旎狐,女子隨之往後倒下,就如她原先的模樣,躺臥在床上。

  被鮮血浸透的薄紗鮮紅,展開的衣袂襯著她身下的被血跡層層暈染的床褥,如一朵盛開的艷麗花朵,看著她的屍體,祁溟月轉過身,對瑩然說道:“替我尋個清淨的住處,今晚我不想見到任何人。”

  任何人?那便是連陛下也算在內了,瑩然知曉這位殿下這回是氣得不輕,不然也不會說出這句話來,連陛下都不願見了,可今日這事,也怪不得殿下如此生氣,在與陛下兩情相悅之時,容下那一堆後宮存在已是不易,炫天殿原本是殿下與陛下獨處的所在,即便是她與紅袖,進入之時也都是要通報的,如今那個蓮妃擅自進來了不說,還躺在了兩位主子的床上……

  “殿下,那……”示意床上的那具屍體,瑩然打算讓人來清理,卻見祁溟月輕瞥了一眼,轉身往外踏去,“留著。”她想等父皇,他便讓她如願。

  瑩然往後瞧了眼染滿鮮血的床鋪,暗自搖了搖頭,怪只怪今日陛下未早些歸來,若是早解決了那個蓮妃,殿下也不會如此大怒了。

  當祁詡天回到寢宮,才踏入房門便皺起了眉,他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此時在寢宮的除了溟兒不會有別人,莫非是溟兒出了什麼意外?

  心下一緊,他加快了腳步,儘管知道以溟兒如今的功力,無人可輕易讓他受傷,但那濃重的腥鏽之氣絕不是他的錯覺,也讓他不由開始胡亂猜想起來。

  走進房內,床上躺著的身影顯然是個女子,祁詡天霎時鬆了口氣,蹙起的眉卻未鬆開,溟兒的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房內從來也不容他人隨意進入,哪裡來的女子,緩下了腳步,走近瞧了,女子身上的薄紗和那身裝扮,他並不陌生,猜到了她的身份,再看她胸前的傷口,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已猜到了幾分。

  後宮擅入,溟兒午時才消下的不快,此時定然更為加劇,掃了一眼床上的屍體,祁詡天沉下了臉色,一揮手往床上掃去,轟然的一聲巨響過後,原本的位置只留下一堆碎木和混雜其中支離破碎的人體。

  “劉易。”隨著祁詡天的話音落下,劉總管走近了房門。他以為今日已無事了,陛下先前還帶著喜色回了寢宮,他正打算退下,不想才一會兒,陛下居然如此大怒。

  “替朕把這堆東西處理了。”祁詡天望著被他震碎的龍床,沉下的臉色未見好轉,想到溟兒如今不知如何,連人影都不見,心裡便更為不愉起來,一揮手,指著房內其他物件,他沉聲繼續說道:“這些也全給朕換了。”

  劉易瞧了瞧裡面,不見溟月殿下,再看那堆被掌力震碎東西,心裡便有些明白了,莫怪陛下會如此震怒,躬身領命,瞧著那堆同垃圾無異的東西,他自然見著了裡頭露出的破碎的人體,神色不變的叫人把這些給清理了,他等待陛下接下來的吩咐。

  祁詡天負手站著,看看時辰,想到此時本該抱著他的溟兒,卻被一個找死的宮妃給鬧成了這般,甚至連溟兒在何處都不知曉,嘆了口氣,他轉身對劉易說道:“去問問,溟兒如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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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祁溟月正隨著瑩然往炫天殿另一處走去,心裡不快,一路上也沒有說話,瑩然默默領著他往相隔寢宮最近的住處走,不敢多言,她的主子少有生怒之時,這一回顯示是氣著了,不然不會連陛下都不想見,也不等陛下回來便要另換一處歇息。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照著殿下的吩咐行事,希望殿下氣過了,明日與陛下見面之時便能和好如初,畢竟此事兩位主子都沒有錯,不該的是胡亂闖入寢宮的妃嬪。

  瑩然在心中這麼思量,祁溟月此時卻什麼都沒想,他只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其他的,明日再說。

  夜色已經降下,隨著瑩然到了另一處宮樓,他坐下身來,吩咐用膳,而後沐浴洗漱,揮退了瑩然,一人躺在了床上。

  擁被而臥,他有些記不得當初幼兒之時獨自就寢的感覺,腦中的記憶,全是關於摟著他入睡的那個男人,他的父皇。十幾年來,幾乎日日相擁而眠,眼下一個人躺著,他竟有些無法適應,不由也開始想到,父皇是否也同他一樣……

  嘆息了一聲,他合起了眼,努力讓自己入睡。

  炫天殿寢宮,祁詡天站在空無一物的房內,聽著瑩然對他述說先前發生的事,包括祁溟月那句“今晚不想見任何人”。

  “溟兒當真這麼說?”他早已料到溟兒心中不悅,卻沒想到他會連他也不願見。

  “是,殿下當時,確實是這麼說的。”瑩然暗暗打量著撤去了所有擺設的房間,本就寬敞的寢宮,此時看來更顯得無比空曠,陛下一人站在房內,面色看來似乎有些無奈,能讓陛下有如此神情的,也只有溟月殿下了,收回了眼,瑩然垂首繼續將而後的事一一說了。

  “行了,你下去吧,溟兒既然睡了,你在外好生守著,不可疏忽。”祁詡天聽說他已歇息,思慮半晌,放棄了去尋他的想法,溟兒並非衝動之人,他既說了不想見任何人,便是真的不打算見他,午間之事才過,而今溟兒恐怕不會輕易便將今晚之事略過不提,還是明日一早再去見他為好。

  瑩然退下,空曠的寢宮內,只有玄色的身影負手而立,他的溟兒啊……嘆了口氣,祁詡天露出了苦笑,越是重視,便越是不敢輕易對待了,溟兒的喜怒完全牽動著他的心緒,不論他有多想要去找他,為他的那句話,他也只得忍下。

  溟兒不似那些女子口不對心,一旦他說出口的,便真是那麼想,他說“今晚不想見任何人”,那明日一早去見他,便不算是“今晚”了,溟兒可就沒有不見他的理由了吧。

  心裡這麼打算著,祁詡天望著窗外夜色,目光落向了與此相鄰的那座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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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有意避開,第二日一早,待祁詡天去踏入了祁溟月住了一晚的房間,卻沒見到他的身影,據瑩然所言,他竟一早就去了皇后蔣瑤那裡。

  臨近早朝,祁詡天不得不打消了再去蔣瑤之處的打算,心裡開始煩躁起來,他沉著臉色上了早朝,一早上的時間,群臣都戰戰兢兢的,不知何事惹得陛下如此不快,在朝上稟報各項事務之時,也都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小心。

  祁詡天聽著大臣們的呈報,心思卻並未在他們所議之事上,這麼多年來,溟兒與他從未有過嚴重的爭執,避而不見更是從來沒有的事,不想此次如此嚴重,還搬出了寢宮,想著這些,他的臉色愈發暗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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