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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守門前的兩名侍衛之中,攔著他的那一個點頭稱是:“甄妃娘娘才進去沒多久,吩咐小的不要讓人打擾了……”說到這裡,他被另一侍衛拽住了,看著對方臉上搖頭暗示的表情,他不明所以的繼續說道:“請太子殿下稍等。”

  這侍衛的話一說完,除了在另一邊守著書房大門的,其餘的侍衛們也都一同在心裡搖起頭來,何謂不知死活,眼前的這一個就是了。

  太子殿下的去路哪裡是能隨意阻攔的,宮裡那些妃子娘娘算什麼,即使過去再受寵,也比不得太子對陛下來的重要,畢竟是親生的子嗣,又是如此出色的皇子,民間雖知道太子受寵,卻不知是寵信到何種程度,他們在宮裡時日久了,可算是看的清除,只嘆有新來的不知輕重,罔顧了他們的勸誡,一會兒會有何種結果,他們也都能猜到一些了。

  稍等?聽那侍衛這麼說,祁溟月心裡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來,目光在那侍衛身上一掃而過,他悠然的開口朝里說道:“兒臣求見父皇。”

  自小便習慣了與御書房裡的那人相伴,沒想到也有一日,見他還需求見的,有些嘲弄的輕笑勾在嘴邊,他看著身前御書房的門被身穿玄色皇袍的男人打開,身後還有一名顯然是後宮妃嬪的女子緊緊跟隨,張口便說了一句,“兒臣叩見父皇。”

  這麼說著,他便要拜下身去。

  祁詡天一把拉住了他,先前蹙起的眉到了此時也沒有鬆口,見祁溟月如此,更是臉色一沉,溟兒見他何時需要求見了,很早之前開始便不許他自稱兒臣,今日卻從他口中再度聽到了這個詞,讓他本就不怎麼愉快的心情,愈加惡劣起來。

  “父皇等你用膳許久了,怎麼溟兒才來?”

  祁詡天一開口,已帶著些抱怨之意,祁溟月掃了眼他身後的錦衣華服,面容嬌美的妃嬪,臉上的笑容依舊,語聲揶揄,“是兒臣的錯,勞煩父皇久等了,不過看來,今日有美人相伴,或許不需兒臣再相陪。”

  甄妃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不像父子,倒更似同輩,心裡也覺詫異,深知想要討好陛下,便要讓這位太子先順了心,便討好著走到了祁溟月身前,“太子來了,可要嘗嘗本宮親自做的點心?”

  “多謝娘娘美意,不過溟月這會兒正打算回去。”這回沒有朝祁詡天行禮,祁溟月淡淡回答了,轉身往御書房外走去。

  他知道父皇不是怪他遲來,也知道即使有後宮女子在御書房內也並不代表什麼,這麼些年來,他與父皇之間早已深知彼此心性,除了某人的霸道時常會爆發些莫名其妙的醋意之外,他們之間不會有多餘的誤會,只不過,經過蔣瑤那處得來的情報,到了御書房被個不知所謂的侍衛攔阻,再瞧見有女子與父皇單獨處於御書房內,讓他的心情有那麼一點的糟糕而已。

  前行的腳步頓下,他回首,見祁詡天暗沉著臉色,不由又添了句話,“午膳改去寢宮用吧。”他不想因為這些瑣碎之事而破壞了自己的心情。

  祁詡天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這才稍微緩和了臉色,不過那不喜不怒,深沉難辨的模樣仍舊讓人心驚膽顫,無視了一旁候著的甄妃,他想到先前溟兒被阻在書房門前,唇邊揚起了一絲沒有笑意的弧度。

  御書房門外,一眾侍衛見方才陛下不是傳令太子進去,而是親自開門來迎,便已暗自讚嘆,這是何等的榮寵,也只有他們蒼赫的太子才有如此殊榮了,這些侍衛們早已見怪不怪,但對新來的那一個而言,卻是大大的衝擊,這是他想都沒想到過的事,此時他已有些明白,落在自己身上那同情的目光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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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是何人攔著太子?”站在御書房內,祁詡天負手而立,看似隨意的問話,卻讓門外的的侍衛們心頭一陣忐忑,太子殿下要入內,他們哪裡敢阻攔,實在是有一個不知輕重的,但願他擅自所行之事不要牽累了大家才好。

  “怎麼不回答,何人攔著太子?”轉過身,祁詡天愈加的不耐煩了,“若是不說,你們便一同去領罰吧。”轉過身,瞧見甄妃神色不安,他輕笑著,眼中閃過了一道利光,“愛妃可知道?”

  甄妃捧著點心的手一顫,“陛下,臣妾才來一會兒,門外如何,哪裡會知道……既然陛下要用膳了,這點心看來也是多餘,我這便拿回去了吧。”說完這句話,甄妃匆匆的行了禮,努力保持著鎮定走出了御書房。

  眼見甄妃離去,先前那新來的侍衛顫著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陛下,是小人阻了太子,方才……方才是娘娘的吩咐,小人不知,求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叩頭的聲響不止,周遭的侍衛看著他,卻無一人同情,早先便告誡了他,而今被陛下知道了,可不能怪他們不曾提醒。

  “她吩咐,你便照做,忠心的很吶,看來你是忘了,何人才是你的主子。”瞧著女子離去的方向,祁詡天微不可覺的噙起了一絲笑意,有人開始不安分了,是該留著同溟兒一起作為消遣,還是一會去解決了……

  沉吟著,他掃了一眼跪地叩頭不止的侍衛,擺了擺手,“得了多少好處,不要浪費朕的時間,說吧。”

  “小人……小人沒有,小人是初來,不懂宮裡的規矩,衝撞了太子!求陛下饒命!”心底惶恐,臉上已是一片慘白,侍衛惶惶不安的屏住了呼吸,想到懷裡那幾張銀票可供自己用多久,咬了咬牙,沒有承認。

  “哦?沒有?”

  眾位侍衛看著君王臉上的笑意,這回不止不同情那新來的,已然覺得他是咎由自取,陛下已這麼問了,便是已這麼認定,不承認又有何用,結果只會更慘而已。

  “沒……沒有……陛下明鑑,小人——”話音戛然而止,那名侍衛看著胸前刺穿出的一支毛筆,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在視線所及之處,玄色的衣袍悠然的近了一些,仍舊含笑的話語聲衝著一旁說道:“拿來給朕瞧瞧,收了多少。”

  劉易得知太子已來過御書房,自己倒是晚了一步了,再看看眼前的命不久矣的侍衛,也猜到他定是得罪了那最不該得罪的一個,領命走近他的身旁,從仍在冒著血的胸前取出了幾張銀票,呈在了祁詡天的面前。

  祁詡天斜斜掃了一眼,宮裡之事也不過是這些,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他指了指外頭守著的一干侍衛,“賞給他們吧。”對於盡忠職守,又識得進退之人,他從來都不吝於賞賜。

  踏出御書房,他往炫天殿而去,溟兒等著他用膳,他可不想讓他久候。

  在他身後得了賞賜的侍衛們看著御書房內的屍體,都在心裡記住了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事實再次證明,在宮裡得罪誰都可以,唯獨不可得罪了太子殿下。

  此時的炫天殿內。祁溟月正坐在桌前,面前擺著的不是午膳,而是一碗紅袖煮的點心,龜板茯苓為主熬製,加了些蓮子,又添了蜜水,瑩亮的顏色看來很是誘人,可惜此時坐在桌前之人卻沒有取用的心思。

  坐了片刻,不見祁詡天到來,祁溟月喚來了紅袖,“紅兒的點心不錯,給我留著些,不過這會兒還是先撤下去吧。”

  “莫非殿下是嫌棄紅袖的手藝?”紅袖站在一邊,看著一口未動的湯羹,又瞧了瞧天色,“殿下不用午膳,又不吃東西,那可怎麼成。”

  “哪裡會嫌棄紅兒的手藝,只是已打算用膳了,這個吃不了可惜。”祁溟月指了指桌案上的龜苓蓮子羹,“撤了這個,傳午膳吧。”

  “陛下還未至,殿下……”紅袖覺得奇怪,平日裡都是陛下與殿下一起用膳,為何今日殿下會如此吩咐,難道不打算等陛下了?

  “先把午膳傳上便是了。”想到還未從御書房內回來的人,祁溟月神情淡淡,紅袖雖然疑惑,卻也記著瑩然的話,對兩位主子之間的事並不多言,轉身出去叫人傳膳。

  不一會兒午膳已擺在桌上,看著滿桌的菜餚,祁溟月舉起了筷,拿在手中了,卻又再度放下,桌上的龜苓蓮子羹仍舊放於一旁,而紅袖已不見了人影,無奈的搖頭輕笑,隨在他身邊時日久了,紅袖果然知他心思,儘管不想再等候,但習慣了的事卻不是一時片刻能改的。

  這麼些年來,他與父皇幾乎同食同寢,眼下並不是不餓,但獨自面對這一桌的菜式,他竟沒了用膳的胃口。

  取過了一旁的湯羹,嘗著口中微微苦澀與清甜混合的滋味,終於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還有走近身邊環抱住他的那個人低沉悅耳的語聲,“溟兒可是在為方才之事生氣?”

  “溟月哪裡會生父皇的氣,若是生氣,便不會等著父皇用膳了。”示意滿桌未曾動過的午膳,祁溟月放下了手中的銀勺,把未吃完的湯羹擺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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