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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闌看得目瞪口呆:“宮裡不給飯吃?”

  齊宇舟抽空答了一句:“哪裡有那閒工夫。”

  沈玉闌一陣心疼:“明天出門我讓人給你放幾塊點心在身上,餓了囫圇啃幾口,也能抵些飢餓。”

  齊宇舟應了,吃得滿足了,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突然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這麼一句:“是四皇子登基了。”

  沈玉闌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也沒多問。四皇子登基,這幾個字就說明了許多事情:譬如榮妃的戰敗,譬如九皇子的戰敗。就是不知道這些失敗的皇子們,是個什麼命運。

  “九皇子日後只怕是要被圈禁在九皇子府,榮妃母子,俱是飲了鴆毒。還有郁郡王,也去了。”齊宇舟緩緩的言道,語氣幾乎沒有波瀾。

  沈玉闌平淡的“哦”了一聲,沒做評價。成王敗寇,失敗了,命運如何都是由勝利者決定的。唯一她有的疑惑,就是九皇子。按理說,九皇子也不該留下一條命的。

  “你父親此次立功不小。”齊宇舟斟酌了一下:“但是不會有任何封賞了。說不定,還會降級。”

  沈玉闌頓時覺得不對,一挑眉頭。按理說,新皇登基,肯定是要封賞功臣的。

  “你父親,用功勳保了九皇子一條命。那畢竟……是他的女婿。”齊宇舟小心翼翼的看了沈玉闌一眼,似乎擔心她不痛快。

  沈玉闌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痛快,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做父母的。”畢竟沈峻之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她也沒什麼可不痛快的。那是沈峻之的決定。和她無關。

  “齊家這次,也會問罪。估計會褫奪爵位。”齊宇舟又說起別的。

  沈玉闌眉頭一跳,下意識就問:“不會連累我們吧?”

  “不會,最多不升官。”齊宇舟倒是輕描淡寫:“我父親肯定是要流放的,大哥沒參與,倒是逃過一劫。但是我那幾個庶出的弟妹——”那肯定落不到好了。沈玉闌心知肚明,甚至覺得有幾分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讓這幾個人來噁心她。“若是流放,我也願意多給幾個銀子打點打點。”沈玉闌大度的如此表示:“那畢竟是你父親。咱不能落人口實。”

  章節目錄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皇登基

  第二日宮中就宣布了老聖人駕崩的消息。

  接著,將老聖人的遺旨宣讀了。上頭明確的寫了,傳位於四皇子。

  於是,四皇子自然而然就成了名正言順的新皇帝。至於那份遺旨的真實性,沈玉闌卻是多少有些懷疑的。要知道,四皇子可從來都不是個受寵愛的的皇子。

  不過到了這一步,就算心裡嘀咕,可誰也不會明面上表現出來。反而肯定都去恭維老聖人的聖明,選了這麼一個賢德的新皇帝。

  老聖人的頭七過後,新皇就匆匆登基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不是?早日登基,也才能早日的將人心安撫下來。不然,若生了什麼亂子,那不好了。

  新皇帝是個仁慈的,對於幾個造反的兄弟,都是寬容以待的。除了當時就死了的,活下來的幾個,都讓圈禁起來了。也不另外找地方,就在各自的王府圈禁,身份也不變。也就是仍舊好吃好喝錦衣玉食的供養著,但是卻不再出來露面了。除了這些之外,別的也沒什麼變化,也不曾剝奪子孫的繼承權。不管是爵位,還是家產都是如此。

  就這一點,就讓文臣們大肆的讚揚起來,一路高唱新皇的高風亮節,仁慈寬厚,將聲勢造得足足的。

  新皇登基後又大賞群臣,特別是功臣,那些有擁戴之功的,個個都是賺足了好處。只除了沈家和齊家——這兩翁婿,一個人也沒混到賞賜。沈峻之是用功勞換了一個女兒不守寡,齊宇舟麼……就是活生生的被齊家其他的人拖了後腿了。

  光武侯被褫奪了爵位,發配東北苦寒之地。不過新皇既是以仁慈著稱,自然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於是也沒真收回爵位,只是點名讓齊宇舟的大哥襲爵。當然,按找慣例爵位又降了一等。

  不過,這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沈玉闌最擔心是齊家其他人——老光武侯一拍屁股倒是走了,可他還有小妾和庶子呢。眼下大房那邊顯然是沒有精力和功夫管的,總不能她們二房來管吧?還有齊老太太。

  沈玉闌也沒一個人瞎擔心,直接就跟齊宇舟說。

  齊宇舟倒是早就胸有成足了,此時緩緩將計劃道來:“光武侯以前養尊處優的,以後必然是吃不了那個苦的。再說了,畢竟我和大哥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肯定要打點照拂。所以倒是也不至於太受苦。不過,身邊沒個人照顧也不妥當。只是現在這樣肯定也不好派丫頭小廝,不如就讓姨娘和弟弟們去吧。”

  沈玉闌低頭想了一陣子,漸漸就服了齊宇舟了。這樣的法子,還真就是最妥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既打發走了人,又讓對方受苦,最關鍵的是,有苦說不出,萬萬不能拒絕。不然的話,那就是不肯伺候夫君和父親,是大大的不仁不孝。

  “那老太太呢?”沈玉闌趕忙又問:“老太太總不可能也跟著去吧。她又怎麼安排。”

  “老太太年紀大了,經此打擊,身子就不行了。得靜養,我有個極好的莊子,山清水秀,送那兒去吧。派多多的奴僕,東西也用最好的。”齊宇舟一臉肅穆和莊嚴,倒像是真孝順似的。

  沈玉闌皺眉,多少有幾分遲疑,“我們出面?是不是不大妥當?大哥那兒怎麼說?”

  畢竟不管怎麼說,大房那頭才是正經的長子嫡孫,老太太也理當跟著他們的。

  “大嫂那個樣子,我們替他們分憂也是應該的。況且齊家敗落了,以後日子肯定不如之前。老太太養尊處優慣了,怎麼能吃這樣的苦楚?”齊宇舟肅穆斥道:“你這女人,怎麼就這么小心眼?我做為孫子,奉養老太太也是理所應當!”

  沈玉闌嗔目結舌。她可一點兒也不相信這話——若這是齊宇舟的真實想法,只怕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吧?

  且不說齊宇舟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只說一點,他可從來不是個什麼寬厚仁慈又心軟的主!不然,能混上今天這個位置?

  所以當下沈玉闌狐疑的看著齊宇舟,探手就摸了他額頭一把,誇張的喃喃自語:“這也沒發燒啊,怎麼突然就成了這幅樣子?莫不是衝撞什麼了?”

  這下連齊宇舟也繃不住了,一下子笑出聲來,卻是又氣惱的彈了彈她的鼻尖:“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沈玉闌摸著鼻尖偷笑:“誰叫你裝得跟真的似的。”叫你裝相!

  不過笑歸笑,她也是能夠猜到齊宇舟為什麼非要將老太太養著的原因:怕老太太吃苦是假。而是怕大房看管不利,讓老太太跑出來亂說話。畢竟,之前雖然是老太太做的錯事兒,可是這老太太,慣會顛倒黑白的。若是真出來說了什麼,她的名聲也就全都沒了。

  沈玉闌笑著擠擠眼:“行,那你這麼有孝心,我也只好聽你的。”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不過沈玉闌都沒插手,全是齊宇舟自己安排的——不管是處於避嫌,還是怎麼樣的,她不參與也懶得費心。還有就是,將來出了什麼事兒,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關於這個事情,沈玉闌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光武侯夫人這件事情。光武侯夫人沉默了一陣子,倒是也沒反對:“這樣也好。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也該靜養了。不過也別虧待了。”

  沈玉闌忙點頭:“這是自然,不管是吃的住的,都不會虧待的。”不過想出來麼,那就是不可能了。

  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之後,沈玉闌抽空回了一趟沈家。齊宇舟自然也是跟著——雖然翁婿兩個在宮裡見面不少次,也說了不少話。可是宮外,以翁婿身份見面倒還是第一次。

  齊宇舟竟是罕見的有些緊張起來,一直有些僵硬,險些走路就同手同腳起來。

  沈玉闌見了他這樣,自然是覺得有些好笑,不由伸手從後面拍了他一下:“這是怎麼了,又不是創龍潭虎穴,怕什麼?”

  齊宇舟僵硬一笑,依稀可見忐忑之色:“這不是怕岳父覺得不滿意麼。”

  沈玉闌“嗤”的一聲笑了:“放心吧,想必也不會不滿意到哪裡去。你這麼年輕有為,相貌堂堂的,怎麼也滿意了。再說了,都嫁給你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飯了,還不滿意什麼?不滿意也得滿意呀。”

  她這麼一說,齊宇舟雖然覺得有幾分安慰,不過卻是覺得更加受傷了。有些無言的看了一眼沈玉闌,他擰起眉頭來:“你這是安慰我呢,還是刺激我呢。”

  沈玉闌頓時就不再忍耐,嘻嘻的笑出聲來。這人這幅樣子,倒是很少見。平時就是天塌下來,也沒見他緊張幾分。這會子倒是緊張起來了。

  不過,心裡卻也是不可遏制的冒出那麼幾分甜來:若不是在意她,又怎麼會如此的緊張?

  於是當下又放柔了聲音:“好了,別緊張。我爹也不是挑剔的,你對我好,他知道了肯定是滿意的。”

  她自己都是相當的滿意,更別說沈峻之了。這麼一個乘龍快婿,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到了門口,首先迎出來的是李氏。李氏見二人帶了足一車的東西頓時笑了:“這是做什麼,又不是年節,費這麼些事兒做什麼?”雖然不是不好,可是未免也顯得太隆重了,頓時就讓氣氛都有些嚴肅起來。

  沈玉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旁邊侷促尷尬的齊宇舟,只問競哥兒和沈峻之的情況。

  “老爺教著競哥兒寫字呢。其實那么小的孩子,握筆也都勉強,手腕也沒力氣,能寫得好什麼?”提起那父子兩,頓時李氏就忍不住帶上了三分笑意三分嗔怪,還有六分幸福之色。

  沈玉闌也笑:“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望子成龍的。況且,早些啟蒙也好。”

  一行人一面說話一面進了宅子,當然,齊宇舟一直都保持沉默,獨自在那兒忐忑。

  不過這會子忐忑,真見了沈峻之的時候,齊宇舟卻是又慢慢鎮定下來了——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也沒什麼可太緊張的。而且,沈峻之也不是一個兇惡之人,總體來說,還有那麼幾分和顏悅色。至少,比光武侯看他的時候和顏悅色多了。更有那麼幾分慈愛的長輩架勢。

  於是自然而然的,這份緊張和忐忑就消失了。

  兩人都是軍隊出來的,又同為武將,自然也有說不完的話題。倒是不必擔心冷了氣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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