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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煥被紀修遠那一拳砸得鼻樑骨折、鼻血長流。原本儒雅白淨的一張臉,此刻因為布滿了血漬而顯得面目猙獰。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那個硃砂色的符咒已經不再鮮艷,正在逐漸一點點淡化消失。

  他望向紀修安,忽然如同一匹絕望的孤狼,語無倫次高聲長嚎,掙扎不休:「修安,不要讓他們把我抓走!我不能進監獄的,大哥和二哥都死了,紀修遠不死我就會死,我快要沒有時間了!!我要去找仙師,找仙師啊!!!」

  紀煥在這種半瘋半癲的狀態中胡言亂語,明顯無法正常交流,而且一般來說會被認為具有攻擊性。

  所以警察們當即按住掙扎不休的紀煥,把他拖進警車帶走。

  紀修安因憤怒而全身發抖,注視著警車鳴笛離開,內心是鋪天蓋地的失望和愧疚。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側過頭去看,大哥熟悉的面龐映入眼帘。

  「修安,事情結束了,不用擔心。」紀修遠神色平靜的對他說。

  紀修安想起來,五年前父母因為連環車禍身亡的時候,他哥也是這樣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平靜的說:「你好好讀書,什麼都不用擔心。」

  後來,大哥就逐漸變了模樣。

  他變得暴躁霸道、語言刻薄而疑心重重,像是一頭時刻處於戰鬥狀態的惡龍;他把所有的權力都攥在手裡,日復一日處理繁重工作。

  其實他並不是天生的工作狂,只是因為他內心對人失去了信任。

  他用五年時間建造了一座堅固無比、外部長滿尖刺的城堡,把自己鎖在裡面,拒絕任何人真正進入。

  紀修安希望與叔伯們緩和關係,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大哥孤僻乖戾、眾叛親離的狀態一直延續下去。

  直到今天紀修安才有些明白過來,大哥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那副模樣。

  「哥,對不起。」

  紀修安低聲道歉,眼底湧上淚水。

  紀修遠伸出手,摸了摸紀修安的發頂:「跟你哥道什麼歉……」

  「咕嚕嚕~~~~~」

  可惜紀扒皮難得有機會動情一次,話還沒說完,就被肚子裡傳來的長鳴聲打斷。

  ……他最近食量大又很容易餓,中午沒吃飯就趕過來,肚皮終於在這個時候發起抗議。

  紀修遠尷尬收回摸頭的手,咳了一聲,板著臉說:「總之,回家吃飯。」

  紀修安的淚水頓時收了回去,撲哧一聲笑出來。

  做為受害者,紀修遠在鳳城又是這樣的身份地位,只需要在家等警局的人上門按慣例做筆錄就行。

  所以接下來兄弟二人離開犯罪現場,驅車回家吃飯。

  ……

  綁架是重罪,視情節輕重可以判到十年以上乃至無期徒刑,就算是從犯也必定是要判五年以上的徒刑。

  紀修遠已經打算好了,要給他這兩個叔叔一個教訓,讓他們蹲大牢蹲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誰知道還沒等宣判,關押的第二天早上,就傳來紀煥和紀炯在看守所雙雙暴斃的消息。

  死因非常離奇。

  一個是睡覺時臉朝下被枕頭悶死的,另一個趁人不注意,逮著什麼就吃,共計吞下兩塊肥皂、一條毛巾,一支牙刷……還有筷子、湯勺和搪瓷碗。

  其餘的也就罷了,像搪瓷碗那樣堅硬的東西,居然能夠被一塊塊咬下來,吞進肚子裡,簡直匪夷所思。

  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

  紀煥和紀炯做下惡事,他們的家裡人也不願意將其鬧大,低調的去警局各自認領了屍身,然後就準備火化安葬。

  這樣的結局,對紀修遠來說可能更好。

  畢竟他們雖然內里斗的水火不容,但在外人看來他們同屬紀家。如果兩個叔叔真的因為此事判了無期,傳揚出去也是家門不幸的醜聞、街頭巷尾的談資。

  紀修遠是公眾人物,同時也是多少人盯著的靶子,在他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對紀氏造成一定影響。

  「大伯二伯,還有四叔五叔……總覺得他們死得很蹊蹺。雖然看上去都是意外,但原因都非常湊巧和奇怪,而且前後就幾天時間。」

  紀修安昨天在紀宅過的夜,這時剛和大家一起吃過早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咬著筷子眉頭緊皺:「昨天四叔被押走的時候曾經說過,哥你不死他就會死……我當時只以為他到了窮途末路,說的儘是些瘋話,現在看來卻另有玄機,他們背後應該有邪士指點。」

  紀修遠向來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要擱在往常他聽見弟弟的這番話,必定會出聲質疑反駁。

  但這幾天經歷的一切,已經令他內心信念動搖,所以只是沉默不語。

  「不行,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紀修安放下碗筷,「我得再去一趟T國,見見黧龍王才行。」

  「我覺得可以。」棠璃點了點頭。

  從那兩道開過光的護身符來看,黧龍王是累世修行的高僧,所行之道正氣煌煌,度人苦厄、解人迷津。

  紀修安去見他,應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怎麼,小棠也聽說過黧龍王?」紀修安望向棠璃。

  「嗯,聽說過。」棠璃滿臉天真無邪,「那位和尚老伯佛法高強,很多人不遠萬里都去拜他呢。」

  紀修遠聽他二人所說,雖然對這「黧龍王」仍是半信半疑,卻也總算沒有冒出類似於「騙子」、「神棍」之類的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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