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頁
他身下全是楚澤的血，他就坐在他的鮮血里，抱著他，一字一句，緩緩問：
“楚澤……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龍血並不能修補魂封，除非你的魂魄快散了。
其餘四人大駭，楚澤卻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抹一觸即碎的笑容。
“能見你最後一面，我便死而無憾了……”
兩人在血泊里相擁，米曜蠕動嘴唇，一句“那我陪你好不好”尚未脫口，一旁的刑蒼卻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他自知大勢已去，必死無疑，三千年來的積怨終於爆發，他要給這兩人最後的暴擊!讓他們死也不得安寧!
刑蒼眼睛一片血紅，聲音憤怒沙啞：“好一對恩愛眷侶，星君，你還記得我麼?!”
不等米曜答話，他就放聲大笑：“哈哈哈，你怎會記得我!三千年的事你都忘光了吧!你知道為何你會忘記麼?!”
米曜猛然抬頭，目光直直對向刑蒼。
“你可知道，為何楚澤等了你那麼久，你卻始終未出現?!”
“因為你的天魂，是我吃掉的!”
話音未落，刑蒼周身突然騰起一片黑雲。
胡眉喝道：“攔住他!他要自毀!”
若大魔自毀，不僅會毀滅自己的內丹與魂魄，還會殃及周圍人。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沉霜飛出，同時胡眉身形一閃，連封刑蒼身上七處大穴。
他們配合地天衣無縫，只聽“噗嗤”一聲細響，沉霜靈巧地刺入刑蒼丹田，竟將魔蛟的內丹挖了出來。
這顆內丹鴿子蛋般大小，外表呈灰黑色，看上去平平無奇。
下一刻，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幾秒內，這顆內丹逐步脫落表皮，灰黑色一層層褪去，露出淡金色的內核。隨即似乎受到米曜的吸引，一道金光閃過，唰地沒入米曜眉心!
“這是什麼?!”
“難道是……星君的天魂?!”
仿佛有什麼本屬於他的東西失而復得，記憶的浪潮盡數湧入漩渦，一切虛假的、捏造的都被篩選，他苦苦尋求的真實，終於露出一角。
三千年前，他因替楚澤受雷刑，後魂魄時常不穩，愈加脆弱。
誅仙陣里，他怕楚澤擔心，拼命使出離魂之術，剝離自己的天魂去與楚澤告別。
可在返回的路上，那一縷天魂卻遇到了刑蒼，被當時的妖蛟一口吞下!
米曜五臟俱焚，目眥欲裂：“……是你?!?!”
刑蒼還剩一口氣，猖狂笑道：“哈哈哈，是我!就是我守在你回去的路上，完成了我的報復!星君，當初只因我有點像楚澤，又沒有鬧出過人命，你一念之仁留我一命!後悔吧，我居然這樣恩將仇報!”
他笑得滿面猙獰：“可是，同樣出生在上古九澤，憑什麼他是龍，我卻是蛟?!同樣為了活下去浴血廝殺，憑什麼他能入九曜星君你的眼，而我連求見你都被擋在門外?楚澤日日夜夜伴在你身邊，出入仙界，修得仙緣，而我呢?!難道我天生就低人一等麼?!”
“多虧了你的天魂!若沒有你的天魂，我也不會奪取魔君之位，助魔族登頂六界!楚澤想永遠霸占你，我偏偏不讓他如願!我吞了你的天魂，叫楚澤這個蠢貨白等三千年!叫你們生生世世永不相見!沒想到你在破碎虛空修煉三千年，竟硬生生練出了新的天魂……”
他的咒罵戛然而止，是青無飛出，一劍刺穿了魔蛟的喉嚨。
魔血咕嚕咕嚕從嘴中湧出，刑蒼頓了頓，徹底斷了氣。
所有人都氣得發抖，恨不得把刑蒼碎屍萬段。米曜卻連憤怒得力氣都沒有了。
他胸口一片死寂，連心臟都不再跳動。
他心道，原來是這樣。
他蹭了蹭楚澤的腦袋，去吻他染血的唇角。
楚澤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躺在米曜懷裡，閉上了眼睛。
他越來越冷，怎麼都暖和不了。
他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飛速流逝，卻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米曜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周圍人神色各異的臉。他又望向不遠處的修羅場，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卻沒有妖怪發出哪怕一聲歡呼。
沉默如死水。
然後，米曜昂起脖子，眺望了一下天邊的九星。
只差一點點，九個星就要連成一條線了。
他湊在楚澤面前，輕輕道：“楚澤。”
“嗯。”
“我不會讓你死的。”
生死不由天命，因為……我就是你的命運。
冥冥中，“咔噠——”一聲輕響，那是生命的秒針指到終點——楚澤脖子歪倒在米曜肩膀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所有人哀戚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龍魂化作一枚小小的光暈，從楚澤一動不動的身體上升騰而起——三魂七魄在生命之終，終於擺脫了魂鎖的束縛，按照楚澤最後的意志朝封印飛去。
——卻被米曜阻斷去路，一手握在掌心!
“米曜?!”
“星君——!”
“你要做什麼?!”
眾人連連驚呼，米曜卻即刻支撐起一個結界，將所有人擋在結界外。楚澤依舊半靠在他身上，米曜一手攬住楚澤，一手掏出楚澤贈他的星盤，盤腿正坐。
“楚澤……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龍血並不能修補魂封，除非你的魂魄快散了。
其餘四人大駭，楚澤卻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抹一觸即碎的笑容。
“能見你最後一面，我便死而無憾了……”
兩人在血泊里相擁，米曜蠕動嘴唇，一句“那我陪你好不好”尚未脫口，一旁的刑蒼卻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他自知大勢已去，必死無疑，三千年來的積怨終於爆發，他要給這兩人最後的暴擊!讓他們死也不得安寧!
刑蒼眼睛一片血紅，聲音憤怒沙啞：“好一對恩愛眷侶，星君，你還記得我麼?!”
不等米曜答話，他就放聲大笑：“哈哈哈，你怎會記得我!三千年的事你都忘光了吧!你知道為何你會忘記麼?!”
米曜猛然抬頭，目光直直對向刑蒼。
“你可知道，為何楚澤等了你那麼久，你卻始終未出現?!”
“因為你的天魂，是我吃掉的!”
話音未落，刑蒼周身突然騰起一片黑雲。
胡眉喝道：“攔住他!他要自毀!”
若大魔自毀，不僅會毀滅自己的內丹與魂魄，還會殃及周圍人。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沉霜飛出，同時胡眉身形一閃，連封刑蒼身上七處大穴。
他們配合地天衣無縫，只聽“噗嗤”一聲細響，沉霜靈巧地刺入刑蒼丹田，竟將魔蛟的內丹挖了出來。
這顆內丹鴿子蛋般大小，外表呈灰黑色，看上去平平無奇。
下一刻，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幾秒內，這顆內丹逐步脫落表皮，灰黑色一層層褪去，露出淡金色的內核。隨即似乎受到米曜的吸引，一道金光閃過，唰地沒入米曜眉心!
“這是什麼?!”
“難道是……星君的天魂?!”
仿佛有什麼本屬於他的東西失而復得，記憶的浪潮盡數湧入漩渦，一切虛假的、捏造的都被篩選，他苦苦尋求的真實，終於露出一角。
三千年前，他因替楚澤受雷刑，後魂魄時常不穩，愈加脆弱。
誅仙陣里，他怕楚澤擔心，拼命使出離魂之術，剝離自己的天魂去與楚澤告別。
可在返回的路上，那一縷天魂卻遇到了刑蒼，被當時的妖蛟一口吞下!
米曜五臟俱焚，目眥欲裂：“……是你?!?!”
刑蒼還剩一口氣，猖狂笑道：“哈哈哈，是我!就是我守在你回去的路上，完成了我的報復!星君，當初只因我有點像楚澤，又沒有鬧出過人命，你一念之仁留我一命!後悔吧，我居然這樣恩將仇報!”
他笑得滿面猙獰：“可是，同樣出生在上古九澤，憑什麼他是龍，我卻是蛟?!同樣為了活下去浴血廝殺，憑什麼他能入九曜星君你的眼，而我連求見你都被擋在門外?楚澤日日夜夜伴在你身邊，出入仙界，修得仙緣，而我呢?!難道我天生就低人一等麼?!”
“多虧了你的天魂!若沒有你的天魂，我也不會奪取魔君之位，助魔族登頂六界!楚澤想永遠霸占你，我偏偏不讓他如願!我吞了你的天魂，叫楚澤這個蠢貨白等三千年!叫你們生生世世永不相見!沒想到你在破碎虛空修煉三千年，竟硬生生練出了新的天魂……”
他的咒罵戛然而止，是青無飛出，一劍刺穿了魔蛟的喉嚨。
魔血咕嚕咕嚕從嘴中湧出，刑蒼頓了頓，徹底斷了氣。
所有人都氣得發抖，恨不得把刑蒼碎屍萬段。米曜卻連憤怒得力氣都沒有了。
他胸口一片死寂，連心臟都不再跳動。
他心道，原來是這樣。
他蹭了蹭楚澤的腦袋，去吻他染血的唇角。
楚澤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躺在米曜懷裡，閉上了眼睛。
他越來越冷，怎麼都暖和不了。
他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飛速流逝，卻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米曜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周圍人神色各異的臉。他又望向不遠處的修羅場，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卻沒有妖怪發出哪怕一聲歡呼。
沉默如死水。
然後，米曜昂起脖子，眺望了一下天邊的九星。
只差一點點，九個星就要連成一條線了。
他湊在楚澤面前，輕輕道：“楚澤。”
“嗯。”
“我不會讓你死的。”
生死不由天命，因為……我就是你的命運。
冥冥中，“咔噠——”一聲輕響，那是生命的秒針指到終點——楚澤脖子歪倒在米曜肩膀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所有人哀戚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龍魂化作一枚小小的光暈，從楚澤一動不動的身體上升騰而起——三魂七魄在生命之終，終於擺脫了魂鎖的束縛，按照楚澤最後的意志朝封印飛去。
——卻被米曜阻斷去路，一手握在掌心!
“米曜?!”
“星君——!”
“你要做什麼?!”
眾人連連驚呼，米曜卻即刻支撐起一個結界，將所有人擋在結界外。楚澤依舊半靠在他身上，米曜一手攬住楚澤，一手掏出楚澤贈他的星盤，盤腿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