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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就會受制於人。
壓根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白濯漣擔心的望著蒼御,一時不知該如何選擇。
蒼御只是在最初的猶豫過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他一抬手,掌心花光一閃,眨眼便出現了一柄與他本體一模一樣的銀白色長劍。
“這是我的分/身,你拿著保命。”他把劍遞給白濯漣,道,“只要劍不離手,你就不會有事。”
白濯漣接過劍,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只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他悶不吭聲的,又拍了一點淨化之力給他。
蒼御都有點哭笑不得。
這朵小白蓮雖然不擅長說話,對人情往來也不太明白,但他做的總是比嘴上說的要多,現在面臨這般困境,能多保存一點靈氣就可能救一次命,他卻一直往他身上拍拍拍,好像這靈氣不要錢似的,讓他既好氣又好笑。
他抬起手,拍了拍白濯漣的肩膀,最後一次囑咐道:“保重好自己。”
說罷,他再不猶豫,腳尖在地面一點,猛的躍至半空之中。
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你想破陣?你想置這滿城百姓於不顧?”
蒼御壓根理都沒理他。
在他動的那一瞬間,那十柄邪劍也跟著動了,它們被自己控制的劍奴拿在手上,劍氣一揮動,就有洶湧的暗紅色邪氣伴隨著犀利劍光揮灑而出,瞬間逼近了一人一虎。
狴犴背上雙翅一展,整隻虎的身形瞬間漲大了一倍,身周紫色雷光轟隆炸響,雷芒傾瀉而出,瞬間在身周布下一層雷芒結界。
它大吼道:“白毛小子,我來阻擋它們,你擋著邪氣別飄過來。”
白濯漣也沒猶豫,他只有玄階修為,的確不是地級低階邪劍的對手,但他的本體對邪氣有天然的壓製作用,狴犴也有地級中階修為,比邪劍高了一個層次,阻擋它們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當即蘊氣於劍,長劍一揮,有蒼劍劍氣加持,淨化之力於劍身里暴漲,拂袖一揮,霎時大片白芒閃過,那逼過來的暗紅色劍氣如融雪一般消散不見。
一人一虎就這麼合作起來,但畢竟有陣法限制,邪劍數量又多,他們幾乎把吃奶的力都使上了,壓根就堅持不了多久。
蒼御顯然也是知道的。
黑衣人更是知道,他抱著雙臂懶洋洋站在屋頂上,擺明了是在看戲。
蒼御瞥他一眼,唇角隱隱牽起一抹冷笑,手指結印,指尖竟然滲透出點點不同於往日的蒼青色劍芒。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嘴唇瞬間抿緊,整個身子都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鼻息之間隱約噴出幾道緊張的喘息。
蒼御手指連動,蒼青色劍芒漸漸匯聚,在半空中凝成一柄手掌大小的蒼青色長劍。
那小劍一現世,頓時就有一股驚人的鋒銳撲面而來,似乎要把靈魂都穿透了去,與之相對的是劍氣之中那股春回大地一般濃郁的生命氣息,還未等黑衣人再多享受片刻,蒼御已然一拂袖,身周眨眼已被他布了一層結界,將那小劍外散的劍氣攏了回去。
“你……”黑衣人有點激動了,“這才是你的本源劍氣對嗎,既然如此強大,為何要把自己封印?”
蒼御淡淡瞥他一眼,道:“有些東西,本就不該現世的。”
他說罷,不再多言,手掌放在小劍之上,平平往下一壓。
蒼青色小劍順著他的動作倏忽之間便往下墜落,眨眼落入地上,一瞬間便如水滴墜入湖水之中,在地面之上盪開一層漣漪一樣波紋,而這層波紋正在迅速往周邊擴散,隱約聽到“轟”的一聲響,瞬間便將整座城池都籠罩在其中,地面上的暗紅色圖紋如融雪一般消失不見,空氣之中那股束縛著他們的莫名威壓也消散無蹤了,整座寂靜黑暗的城市宛如瞬間活了過來,樹梢上開始出現了斷斷續續的知了叫聲,那股陰森恐怖的氣氛也緩緩的散去了。
黑衣人臉色微微的變了,“你竟然……你竟然……”
他說了半天“你竟然”,大概是因為太過激動了,到底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蒼御的臉色的確要比之前白了許多,是那種消耗過多不健康的蒼白,額角隱約浸著一層細細的冷汗,但平舉在半空的手,卻一直穩穩噹噹不曾動過。
破陣的確會讓整座城瞬間變成死城,但有一種方法可以杜絕。
在破陣的同時,在百姓生機將斷之時,一瞬間湧入新的生機,維持他們的生命。
這樣,自不會有一人死傷。
但這股新的生機,是需要代價的。
那是蒼劍的劍氣本源。
本源一失,劍會瞬間變得虛弱,沒有個千百年溫養,根本無法恢復巔峰。
但蒼劍是例外,他活得夠久,早不知積攢了多少豐厚的靈氣,那些本源於他而言也就是讓他不舒服一段時間,調養調養也就好了。
但黑衣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就驚駭了,一驚駭,破綻就漏出來了。
蒼御哪會放過這等機會,他身形微微一閃,下一刻已然到了他面前,右手隨意一揮,白色劍芒對準他胸口要害猛的刺出。
黑衣人倉皇閃避,但蒼御的劍又哪裡是這麼容易躲避的,追著他躲避的方向連續幾道劍氣揮出,霎時一陣“嗆啷”劍芒交擊聲響起,刺眼的光芒閃過之後,兩人驟然閃退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