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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炎……」我再搖搖,眼淚掉下來一顆,落在席炎耳邊的枕頭上,真浪費,趕緊把頭再湊過去一點,第二顆眼淚準確地掉在了席炎臉上,接著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到第九顆的時候,席炎終於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嘆了口氣,默然看著我。

  「小炎……」我撲進他懷裡,揪著他衣襟擦眼晴。快點心軟!快點心軟!

  席炎垂著的兩隻手臂慢慢抬起來,圈住我的身體,漸漸用力。耳邊聽到他喃喃道:「你啊…真是輸給你了啦……」

  「只要你不生氣了,我一定會很乖的,少吃甜食,多吃飯…」我開出豪華條件安撫他,席炎雖已是戶主,但畢竟還是我的孩子,有時候也要當爹的哄一哄他的。

  席炎嘴角微微挑了挑,「你以為…只要乖乖吃飯,我就開心滿足了嗎?」

  「你還要怎樣就說嘛,只要你開心,要什么爹都依你的。」

  「如果我要你呢?」

  「要我什麼?」

  「要你的人,要你完全屬於我。」

  「完…完全?」我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難道要把小願和小天趕出席家?我也是他們的爹啊,怎麼可能完全只是你一個人的……」

  「你忘了我已經不叫你爹了嗎?」

  「啊?」

  「你還是小願和小天的爹一點也沒變,但對於我,我要的是一種新的關係,我要你完完全全成為我一個人的戀人……」

  腦筋又開始打結,聽不太懂了,不過按以前的經驗,小炎的話就算聽不懂也一定是對的,所以我不加思索地點頭:「好啊。」

  席炎眼睛的顏色突然變深,一下子將我撲倒在床上,滾燙的嘴唇壓下來的同時,圈在我腰上的一隻手居然也伸進…伸進…

  「小炎!」我喘著氣叫,「你想幹什麼?」

  「你知道的……」

  我呆了呆,衣服被扯下了一半。說實話,他剛說完這句話,我就真的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小炎,我是你爹……」

  「現在不是了。」

  「那我還是你舅舅……」

  「從來都不是。」

  「至少我還是個男人吧?」

  「那又怎麼了?我記得你說過,男人與男人可以相愛。」

  「相愛是可以的,但男人和男人不可以做這種事的。」

  「別傻了。」席炎狠狠啄了我一口,「你真以為你師父和外公只是相愛而已?他們也做過的……」

  「不可能!你最後一次見他們時還是小毛頭,你怎麼知道?」

  「福伯說的……」

  「……」原來教育失敗的根子在這裡啊,福伯,你是萬惡之源。

  「別亂動,我不想讓你跟我第一次的感覺不好。」

  「可是……」

  「乖,聽話,你剛剛答應了的,是誰教我要言而有信的?」

  「我剛才沒明白你真正的意思…呃……小炎,很癢的,別摸那裡……啊…這裡更不要摸!你還是摸前一個地方吧……」

  「你放鬆一點,別怕……」

  「我不怕,可是……呵呵…真的好癢……」

  「…閉嘴……」

  「……」

  不知過了多久,我掙動出一身汗,平息了激烈的喘息,席炎撫著我的背,柔聲道:「累了麼?你現在可以睡了。」

  「可以睡了?結束了?」

  「嗯……」

  「奇怪,一點也不痛。」

  「……陵,你怎麼知道會痛的?難道以前……」

  「小紀說的……」

  「哦。」鬆一口氣。

  「小紀居然騙我,他說會很痛啊痛啊痛啊……」

  「他沒騙你,不痛是因為我沒進去。」

  「什麼進去?進去哪裡?」

  席炎揉揉我的臉,笑了笑:「我說過會一步一步來,你以後就知道了。」

  「喔。」

  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忍了好一會兒,我最後還是沒忍住。

  「小炎,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微燙的嘴唇湊過來輕輕一啄,「你真的想知道?……」

  「嗯。」

  「我什麼事都不會瞞你的,既然你問,我就告訴你。」

  我忙坐直身子仔細聽。

  「那塊絲帕不是給我的,是我的一個朋友托我帶給另一個朋友的。你根本不用介意,在我的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人……」

  我很感動,可是…等了一會兒,發現席炎好象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小炎,」提醒他,「接著呢?」

  「沒有了啊,我這兩個朋友你都不認識的。」

  「沒有了?可我的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啊。」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那塊絲帕…」席炎突然停住,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似的瞪著我,「你想讓我回答的是什麼問題?」

  「就是…那個…那個……糖蘇藏在哪裡……」

  「我沒有買!」席炎惡狠狠地把我按在枕頭上,「快睡!」

  我嚇得蜷成一團,不敢多問,趕緊閉上眼睛,睡覺睡覺,叛逆期這時候才來的孩子不要惹他。

  次日我起了個大早,給齊媽和梅香丫頭化了個漂亮的妝,全家跟來時一樣招招搖地準備離開蘇州。

  因為國師被刺,全城戒嚴,城門口更是重兵守衛。不過席炎是經吏部批准辭官攜眷返鄉的仕紳,又跟蘇州太守是故交,所以守兵只糙糙看了看行李就放行了。

  出城向北走了約兩個多時辰,看看離蘇州已遠,大家的精神都鬆懈下來,我靠在駕車的席炎身上,覺得搖一搖的很是舒服;席願和小紀各自坐在不同的馬車上,隔著窗子就開始吵架,卓飛文一會兒幫小紀說兩句,一會兒又幫席願勸幾聲,結果兩面不討好,做了炮灰。活潑的齊齊一直悄無聲息的,多半藥性發作,正在呼呼大睡;小天從他和福伯的馬車上跑出來,到我的車窗邊,邀請道…「爹,到我們車上去玩拈子兒遊戲吧?一個金豆子一局。」

  「好啊!」我高興地跳起來,才跳到一半,就被戶主強制拉回他懷裡。

  「小炎,我只過去玩一小會兒……」

  「不行。小天,你自己跟福伯玩。」

  「可是福伯要趕車啊。」

  「那去找你二哥玩……」

  「二哥也要趕車啊。」

  「找卓飛文去玩。」

  「飛文哥還是在趕車啊。」

  「找小紀……」

  「小炎你瘋了,」我尖叫道,「樓京淮總共才給了他兩袋金豆子當零用,你想讓他全輸給小紀嗎?」

  席炎皺起了眉頭。小天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我覺得這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很有殺傷力,立即跟著學。

  小炎果然有些招架不住,猶豫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去吧,只許玩一會兒,快點回來。」

  「耶!」我和小兒子歡呼著玩去了。

  一直在拌嘴的席願和小紀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嘴,兩人都呆呆地看著我們這邊,等我和小天已經開始扔子兒決定順序後,小紀的聲音才慢慢飄過來。

  「真叫人不敢相信……」從語調上都可以想見小紀此刻的表情必然是瞠目結舌的。

  「是啊,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席願不僅沒按慣例反對,居然還大力贊成。

  「聰明人有時候竟然可以笨成這個樣子。」

  「沒錯,我也一直以為大哥是完美的,」

  「你們兩個不用說成這樣子吧,只要是人,難免都會有轉不過彎兒的時侯。」卓飛文插了一句嘴。

  「福伯,小紀和二哥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小天呆呆地問。

  福伯嘿嘿笑了兩聲,卻不說話。

  「爹,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

  「解釋給我聽好不好?」

  我也嘿嘿笑了兩聲,「小天啊,你大哥這時候是最可愛的,自從他長大了以後,很難得看到他這麼可愛的樣子了,你要睜大眼睛看喔,看一回少一回。」

  小天立即把頭從車窗邊伸了出去,盯著席炎仔仔細細地看。

  席願和小紀繼續你一言我一語中。

  「看樣子他還沒反應過來啊?……」小紀嘖嘖道。

  「好象是的。」席願應道

  「其實事情很簡單啊。」

  「當然…再簡單不過了。」

  「某人喜歡駕車的時候把太爺漂亮的身子摟在懷裡……」

  「一時一刻也捨不得放開。」

  「不料橫生枝節,小可愛過來要帶走爹爹……」

  「某人當然不批准。」

  「但是小可愛和爹爹一起眼巴巴地望著,這種要求一向很難讓人拒絕啊。」

  「那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

  二人組哈哈大笑,齊聲道:「既然捨不得爹爹走,那就讓小可愛過來玩嘛!」

  也許是錯覺,席炎趕的那輛馬車突然一個趔趄。

  「對啊,」小天喃喃道,「我們可以到大哥那輛馬車上去玩啊。」

  車廂外傳來福伯忍笑的聲音。

  「我以前只聽爹爹說過大哥小時候偶爾會神經短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席願悄悄道,聲音小得只有方圓十里的人聽得到。

  「我倒覺得大爺這樣子才更招人愛,你看他紅臉的模樣多帥啊。」小紀發出惡魔般的笑聲。

  「大哥小時候也會這樣嗎?」小天好奇地問。

  「是啊,」我一面扔著圓圓的石頭子兒一面道,「有一次啊,他娘叫他把床上一件左袖子破了的衣裳拿給宮女姐姐補,他去拿了一看,左袖子沒破,是右袖子破了,於是想了想,找來剪刀把左袖子剪開一個大口,再拿出去,覺得這樣子就不會是拿錯了。」

  「喔……」

  「還有一次,是我們住在陝南小村裡的時候,你和小願都還小,有天晚上你大哥有事回家晚了,門已經閂上,推不開,他就從牆上爬進來,把門在裡面打開,再從牆上爬出去,重新從門走進來……」

  還沒說完,炸雷般的怒吼聲就傳了過來:「你馬上給我回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我還是不敢怠慢,乖乖地移動回那輛車上,靠進他懷裡,討好地笑著。

  席炎連脖子都是紅的,身上看不見,還不知道什麼顏色。

  「別生氣嘛,」我拍拍他,「你一直都這麼費心竭力的當戶主,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得十分周全,生怕出什麼漏子,讓大家遇到危險,長到二十多歲,也只有這幾件事可以拿來笑,你就讓我多笑幾次嘛。」

  「能笑我就那麼好玩?」小炎斜了我一眼。

  我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不光是好玩啊,你會神經短路,說明你放鬆,我喜歡你多放鬆幾次,弦繃得太緊會出毛病呢。」

  席炎淺淺彎了彎嘴角,伸手緊緊摟住我。

  後來小天還是跑了過來玩拈子兒,大戰了一個時辰,我極力反對輸給小紀的那兩袋金豆子現在全部輸給了我。

  第29章

  我和小兒子剛結清了賭帳,戶主看了看日頭,決定停下來休息打尖。附近剛好有個湖泊,景色清幽美麗。我們把馬車靠著湖畔停在一起,福伯拿了一大塊布鋪在地上,把乾糧和水酒擺出來,小天跟在他身邊幫忙。席願抱出熟睡的齊齊放在糙坪上,小紀重新給卓飛文的傷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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