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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便是北疆又起戰火,朝中無人請纓前去禦敵,大殿下更是能躲便躲,老皇帝望著滿朝文武百官竟選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出來領兵迎戰,突然便想到了被關了禁閉的太子,國事當前只得重又將軍權交到了太子手上,封他為將,不日前往北疆擊退敵軍。

  那一日,楚蕭然仿佛找回了曾經的自己。

  出發前一晚,楚蕭然去了花滿樓,他來時風吟剛從台上下來,正飲著茶觀看簡玉珩與雪啼下棋。要說雪啼也是很讓花滿樓里的姑娘難以捉摸,之前對簡玉珩都是愛答不理,恨不得永遠不與簡玉珩相見,如今卻是改了性子,日日與簡玉珩混在一處,兩人好的如同一個人似的。

  可別人不知,風吟與於如畫卻是知道的,雪啼是在討好簡玉珩,她本不想將簡玉珩牽扯進來,但刺殺簡從之未成,便只能從簡玉珩身上找機會。風吟勸過雪啼,無奈雪啼在這一事上非常堅持,誰的話也不聽,風吟只能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因沒想到楚蕭然會來,風吟微有些驚訝,簡玉珩卻笑道:“太子殿下來晚了些罷,不是說讓我先走你隨後便到嗎?你這隨後的也太后了,我都下了好幾盤棋了。”

  風吟聽了少不得瞪了簡玉珩幾眼,早知楚蕭然要來他為何不早說,如此她便可裝個病什麼的在房中不出來了,可是……她又如此想見他!

  雪啼將沒有眼力見的簡玉珩扯了扯,端走下了一半的棋,並順帶拽走了仍端坐著的簡玉珩。玉蘭廳內只剩楚蕭然與風吟二人,氣氛微有些尷尬,他即將出征,此次來是與風吟告別,風吟本以為他會說些別的,沒曾想他卻說:“能陪本宮去看看你種的那些花嗎?”

  她點頭,但那些花她已有些日子沒去打理,本以為會雜草叢生,沒成想卻連一根雜草都沒有,仍是生機盎然的景象。她一直覺得曼陀羅華的生命力強於其他花種,如今看來果然是!

  她與他立於花前,兩廂無語,似要站到時光盡頭。她本想說些送別的話,或因不舍離別,終是開不了口。

  許久,他回頭望著她,深情道:“本宮第一次見著你,便是在這裡,你戴著面紗,只餘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如今想想,便是那雙眼睛讓他心動的!他問風吟:“待本宮回來,你可願隨本宮入太子府,做本宮的側妃?”

  風吟微笑,抬頭望著他,淡如水的聲音道:“若是風吟願意,殿下又會否為了風吟撤去太子妃的牌位?”她心知自己提的要求過分了些,可若不如此,又怎能讓他只看到她風吟一人。前塵往事已逝,她想讓他只記得風吟!

  楚蕭然自是不會撤了雲夙鳶的牌位,即便他承認愛上風吟,雲夙鳶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無法磨滅的。他知風吟在為難他,也在為難自己,可他終究還是無法令風吟滿意,他只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遞與她,慢慢道:“若是你心中還有本宮,待本宮凱旋歸來之日,這塊玉佩你親自為本宮戴上。”

  風吟接了玉佩,將視線投到曼陀羅華上,許久沒有言語。風吟想說,她與他第一次相見,不是在這裡,他可知?

  他的每一次出征,他的每一個生辰,他每一次或騎馬或坐轎或步行路過花滿樓的身影,她都記在心裡,他可知?

  那一次,楚連庭從中作梗,糧草遲遲運不到北疆去,他與浴血奮戰的將士只能以積雪為食,突遭敵軍偷襲時將士們無力應戰,他帶領親兵拼死護住陣地,而後孤身一人闖入敵營手刃敵軍首領,逃離時不幸被暗箭所傷,身中劇毒生命危在旦夕,她在京中聽得消息擔心的暈了過去,他可知?

  第二日,她不顧生死,瞞著於如畫孤身一人連夜奔赴北疆,費盡千辛萬苦後喬裝打扮才得以進入軍營,只為見他一眼,確認他安然無虞。若不是她會些拳腳功夫,她早已死在半路,他可知?

  而後,因北璃國離南月國北疆最近,她馬不停蹄的找到孟至北,以朋友之誼以清倌之身相換,低聲下氣的請求孟至北替他解了北疆之圍,算是救了他與簡玉珩及眾將士一命。若不是孟至北憐惜她,她早已失了清倌之身,他可知?

  他得勝回朝那日,天還未亮她便在城外等著,只為見他一面,只為確認他的毒解了,而她因吹了幾個時辰的冷風,寒氣入肺腑,臥床半月未起,他又可知?

  他失了軍權,跟著簡玉珩整日喝酒逛花樓,她從不敢正大光明的出來看他一眼,只躲在暗處偷偷望著,偷偷笑著,他又可知?

  她對他的情意他從不知,他只知她是人盡可夫的青樓妓子,只知她骯髒的如池裡的爛泥,那日他罵出的話有多傷她的心,他永遠不會知!

  楚蕭然出征那日,風吟躲在暗處望著馬上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他,卻不敢走出去。

  他遲遲沒有宣布出發,只盯著城門的方向,似在等什麼人。最終他還是沒有等到想見的那個人,落寞的收回目光後,一聲令下便駕馬而去。

  風吟從暗處走出,望著浩浩蕩蕩離去的隊伍,望著遠去的他,心裡空落落的疼!

  旋日不解她的心思,免不得要問上一問:“姑娘既如此捨不得太子殿下,為何不親自與他道個別?”

  她未言語,只將手中的玉佩交到旋日手裡,囑咐旋日將玉佩收好,再不許拿出來讓她看到。旋日雖不知一塊玉佩如何得罪了姑娘,仍依言將玉佩藏到了犄角旮旯里,保准讓姑娘看不到。

  楚蕭然走後,樂瑤便似成了一個無主的人,整日在花滿樓廝混,無論樓里的姑娘們還是添茶倒水的小哥,無一例外都被她調戲過。於如畫嘲笑她都快成了樓里的姑娘,吃喝拉撒都在樓里。風吟倒是覺得她是被楚蕭然特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探子,有此想法後有一次便忍不住問了出來,樂瑤當然矢口否認。風吟撤了她的棋子,斷了她的吃食,並幾日不與她言語,她撐不住,便說了實情。

  說是她本想與楚蕭然一同去行軍打仗,奈何楚蕭然看不上她,說什麼也不同意,只讓她老實在府中待著。她覺得一個人在府中待著實是無趣,便整日纏著他,希望他能同意帶他去。楚蕭然被纏的煩了,便說:“若是不願在府中待著,便住到花滿樓去吧,還能替本宮看著風吟。”

  一人待著與看著風吟,傻子也知道哪一個更快活更安逸些,如此,樂瑤便樂呵呵的住到花滿樓來了。

  風吟聽後哭笑不得,自己是犯了什麼罪不成,還派樂瑤來看著。樂瑤塞了一嘴的葡萄,含糊不清道:“看著你別被人拐了去。”

  然而被拐的並不是風吟,而是樂瑤。她自從在街上見到一位白衣脫俗的男子後便跟丟了魂似的,總說那男子有幾分像她愛戀過的男子,於是便想方設法的去接近人家,整日裡不見蹤影,便是找也找不到,倒是忘了太子殿下讓她看著風吟一事。

  沒有樂瑤在耳邊叨叨,風吟的日子清淨了許多,偶爾見見孟至北,陪看客喝喝酒聊聊天,或者在玉蘭廳練練舞,會想起楚蕭然的日子越來越少。

  倒是雪啼,與簡玉珩的感情突飛猛進的令人驚嘆,只幾月的時間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簡玉珩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說服簡從之的,簡從之竟同意了雪啼與簡玉珩的婚事,雖只能做個偏房,到底是進了簡家的門,雪啼很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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