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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冉在一旁看著很不解,仰頭問玄玉,“父君娶的不是小姑姑麼,為何變成了樂瑤姑姑?”

  玄玉頭一回用憐愛的目光看著冉冉,頭一回很溫柔很悲傷的撫著他柔亮的黑髮,沉默了半晌,隻眼眶微紅的說了句冉冉更加聽不懂的話:“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從拜堂走禮到冊後大典,鬼帝全程都是冷著一張臉,牽著樂瑤的手接受眾仙的跪拜時也並未有絲毫的改變。樂瑤拖著長長的婚服站在他身側,略有些不滿的道:“不要因為是我你便不願意疼惜,我很累的好不好,至少給個笑臉安慰我一下。”

  鬼帝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只扯了扯嘴角,連似笑非笑都算不上。樂瑤不甚滿意他的回應,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如此盛大的一場婚禮,是不是因為不是她站在你身側,所以你才會如此不歡喜。”

  鬼帝飲下眾仙敬的酒,幽幽道:“樂瑤,她會怪本帝嗎?”

  “什麼?”樂瑤沒太明白鬼帝的意思,待要再細問個明白,便見著羅華一臉緊張的奔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鬼帝面前。

  滿堂賓客皆譁然,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鬼帝卻突然變了臉色,只瞬間便消失了仙蹤。羅華哭著扯住樂瑤的紅衣袖,樂瑤只得先招來鬼魅散了賓客,並備上禮品以表歉意,其中原由卻並未說明。眾仙雖好奇,卻無奈因身處冥界無法肆意打探發生了什麼,又因未見到真正的新娘子,一個個都搖著頭遺憾的離開了鬼都。此事,一時間成為仙界眾神仙探討的焦點。

  樂瑤一直笑著,直到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孜墨才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帶著醉意問:“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散了宴席?”

  樂瑤的眼中儘是擔憂之色,望向他,輕聲道:“淺惜不見了。”

  “淺惜……不見了?”孜墨似不信,酒瞬間醒了大半,驚道:“淺惜不見了?”

  “是啊,我只在床邊打了一小會盹,醒來主人便不見了,你們說主人會不會灰飛煙滅了?”羅華一邊哭著一邊口無遮攔的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

  “會不會說話,趕快去找!”樂瑤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隨即便奔出了流金殿。

  鬼帝先是回了淺惜的房間,床榻上空空的,似乎連她的溫度都沒了,他的心瞬間也空了,像是被誰整個捥去,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的大坑,痛到麻木。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已不止一次這般痛苦過。他瘋狂地奔走在鬼都各處,毫無帝君的威嚴,只想儘快找到她,只想見到她!

  一個時辰悄悄過去,眾人幾乎翻遍了鬼都,卻是連淺惜的影子也沒有看到,羅華悲痛的扯著樂瑤的袖子哭訴自己是沒人要的小花了,主人已經消失了。聽羅華此言,本就心急如焚的鬼帝忽地惡狠狠的回頭瞪向他,嚇的他不敢再說話,鬼帝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厲聲道:“弦妃在何處?”

  因今日是鬼帝的大喜之日,自然沒有人太過關心弦妃在何處又做了什麼,也自然沒有人回答鬼帝的問話。鬼帝得不到回答,立馬掉頭去了弦音居住的長秋宮,眾人自然是跟著前往。此時羅華已停止了哭喊,順便用樂瑤的大紅衣袖抹了臉上的眼淚鼻涕,被樂瑤嫌棄了也並未在意,只對鬼帝大聲嚷嚷著:“帝君你怎能這般無情,不見的是我家主人,是你剛剛迎娶的帝後,你不擔心她的安危也就算了,竟然還在這個時候去找弦音那個小賤人,那個小賤人有什麼好,一心想置我家主人於死地,也就我家主人心善,不與她計較。”

  鬼帝對羅華的話置之不理,只一心記掛著淺惜,而此時孜墨在鬼都轉了大半圈後酒早已醒了大半,哪能聽得了一個小花妖當眾辱罵自己的親妹妹,當即便面色不悅的拎了羅華的後衣領,呵斥道:“閉嘴!”

  樂瑤也忍不住上前勸道:“你擔心淺惜可以理解,可怎麼說弦音也是帝妃,當眾辱罵帝妃,你不要命了!”

  羅華不怕死的哼了哼,說話間已來到了長秋宮,只一名鬼婢在弦音的寢宮外守著,見身著婚服的鬼帝慌張而來,緊張的朝著殿內看了一眼,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頭低的幾乎要與地面連成一條線,哆嗦著道:“奴婢叩見帝君!”

  “弦妃在不在寢宮內?”鬼帝已許久沒有踏入過長秋宮,今日即便是為了淺惜,也只是在殿外駐了足。

  小鬼婢自是連頭都不敢抬,身子抖的幾乎要縮成一團,顫顫巍巍的回道:“娘娘……娘娘早起便身子不適,此刻尚在殿內休憩。”

  俗話說得好,做賊便會心虛,小鬼婢做鬼畢竟才幾十年,修為尚淺,唬人的功力也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自是架不住鬼帝的威嚴,鬼帝只一眼便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破綻,一腳將她踢飛,獨自一人進了殿內。畢竟是帝妃的寢宮,其他人不敢越矩,只得在殿外候著。眨眼的功夫鬼帝便從裡面閃出來,臉色比之前更為難看,掏出水鏡質問道:“弦妃,告訴本帝你在哪,淺惜在哪?”

  眾人面面相覷,還未明白鬼帝為何會如此質問弦妃,水鏡中卻突然傳出了弦音驚慌失措甚至是驚恐至極的聲音:“帝君,救……救我!第十七層地獄的小地獄,邪靈……邪靈出現了!”

  邪靈?眾人一抖,驚詫的看著彼此,連鬼帝都怔了一怔,邪靈時遷親手被他用御魂劍斬殺,又怎可能出現?眾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已不見了鬼帝的身影,他們不敢有片刻猶豫,便也跟著下到了十七層地獄。

  第十七層地獄隸屬於十殿閻王的管轄,十殿閻王一聽到邪靈出現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而他們卻未有絲毫的察覺,且此事還牽連到了帝妃,十殿閻王哪還顧得上再去審訊那些受刑的小鬼,個個都提著腦袋膽戰心驚的跟在鬼帝後頭小心翼翼的在地獄中穿梭。水鏡里再未傳來弦音的聲音,鬼帝終於在十七層地獄裡最陰暗最偏僻的一個小地獄裡找到了一個酷似淺惜卻又不似淺惜的女子。

  那塊地獄由寒冰鑄造,人一進去便會感受到徹骨的寒冷,此時那女子正坐在一塊冒著寒氣的千年冰石上,姿態妖嬈而美麗。

  那女子一身碧綠色的長衣,墨黑的長髮高高挽起,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龐上沒有一絲往日的氣息,血紅的眼眸中透著毀天滅地的怒意,眉心處一點硃砂痣更是為這絕世的容顏添了幾分嫵媚的詭異。她半跪著,地獄裡的陰風似是並不畏懼她周身散發出的陰寒迫人的氣息,肆無忌憚的扯亂著她的長髮,遮住了她半邊臉頰。只隱約能看見有鮮血從她嘴角緩緩溢出,她一手狠狠掐著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弦音,一手將嘴角的鮮血貪婪的抹入口中,一副回味無窮貪得無厭的神情。

  心你認為一驚,這儼然就是當年嗜殺成性嗜血如命的邪靈時遷,可是時遷已死,難道他的力量卻留了下來?

  沒有人願意相信眼前的妖魔便是淺惜,可是鬼帝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脖子上戴著的白玉曼陀羅華,她是淺惜,是他的淺惜!他來不及細想淺惜為何會來到地獄,只一手攔住了欲衝上前去解救弦音的孜墨,輕輕的喚了聲:“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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