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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帝只笑了笑,也不管那笑白宸根本看不到,而後將水鏡扔給了淺惜,淡淡道:“你很想去?”

  淺惜點頭,她當然想去。

  “那便陪本帝下一盤棋罷,贏了便讓你去。”說著,鬼帝手一拂,小桌上便出現了一副棋。

  淺惜鬱悶了,她下棋的次數一把手都數的過來,而那一把手能數的過來的次數多半還是鬼帝逼她下的,她能贏得了鬼帝那便怪了。可是為了能去青丘賞雪,拼死一試吧,萬一出現奇蹟呢?想到此,她便坦然的擼了袖子上了“戰場”。然而悲劇的是第一盤她輸了,接著第二盤又輸了,第三盤仍是如此……總之是一輸到底,輸的一敗塗地慘不忍睹,一旁圍觀的球球都看不下去了,索性閉了眼睛裝睡。

  鬼帝全程帶著高深莫測的淺笑,斜斜的靠在軟墊上,偶爾喝一口酒,悠閒自得的神態與快要哭出來的淺惜形成鮮明的對比。

  淺惜輸的糊塗了,竟忘記了自己面前的是鬼帝,賭氣扔了手中的棋子發脾氣:“不下了不下了,下到明年我也贏不了!你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讓我去青丘看雪!”

  鬼帝很少見她耍脾氣,雖覺得有趣,卻也不想真的惹惱她。於是又重擺好了棋局,好言道:“本帝若是讓你去,你只能看雪,不能看……”

  淺惜見鬼帝鬆了口,欣喜的等著鬼帝的下文,奈何鬼帝只顧飲酒沒了下文,她有些急切的道:“不能看什麼?”

  不能看男人,尤其是白宸那個男人!然這句話鬼帝終是沒有說出來,他突然覺得說這種話太不像他,有失身份。所以,只沉聲道:“本帝不想告訴你。”

  索性淺惜也不甚在乎他的答案,只要能去青丘便是了,她才沒空琢磨鬼帝在想什麼,於是興沖沖的去找玄玉了,卻沒成想玄玉的第一句話便是問鬼魅去不去。淺惜想著鬼魅總是守在鬼帝左右,應是會去的,便如此回了她。玄玉聽了很是歡喜,拉了淺惜挑了許久的衣裳,只挑的淺惜快沒了耐心。

  第二日青丘日落天黑後,鬼帝、淺惜、玄玉並魅影、鬼魅便一同落在了青丘的入口處,白沫早已在入口處等他們,見他們出現,歡歡喜喜的奔到了魅影面前,撒嬌一般扯了扯魅影的衣角,被魅影瞪了一眼後這才向鬼帝行了禮,領著他們入了青丘的大殿。

  大殿裡孜墨殿下也在,比他們早到了一個時辰,正在殿內與白宸下棋。淺惜想到白日裡與鬼帝的對弈輸的那叫一個慘絕人寰,便頭疼的再沒往那棋局上看一眼。只將視線從白衣勝雪的白宸身上匆匆掃過,便低下了頭。

  孜墨仍是一身妖艷的紅衣,放下棋子走向淺惜,微笑道:“有了百年修為,出入青丘這般仙鄉福地都不會有所損傷了,恭喜你!”

  淺惜禮貌的回:“夜裡還好,只是不敢白日來。”說完眼風掃到鬼帝不悅的擰了眉,她趕緊低了頭,很是自覺的往鬼帝身邊挪了挪。

  孜墨自是看出了淺惜對鬼帝的言聽計從,只是淺淺一笑,便與鬼帝、白宸一起去了書房。白沫則拉著魅影一溜煙跑了,扔下淺惜與玄玉不管不顧,甚是見色忘友,甚是不懂待客之道。淺惜剛想著還好玄玉在,便見著玄玉幾步奔向了懷抱冷劍立於門邊的鬼魅,一臉嬌羞的對著人家沒話找話,甜蜜的像是抹了幾十層的蜜。

  淺惜嘆息,她徹底無人問津了,只能一個人出去瞎逛了。好在青丘的景色很美,往生海邊竟還種了一大片黃色的花,與鬼都的曼陀羅華一樣好看。她叫不出花的名字,問了經過的青丘仙子,仙子告訴她那是向日葵花,是他們姑娘最愛的花,冬日並不是花開的季節,是他們君上用仙氣護著才開的花。

  淺惜以為仙子說的姑娘是白沫,仙子卻說不是他們白沫殿下,是他們胡姑娘,淺惜始知是那個來自凡間的凡人,哦不,應也是仙,她突然想見一見那位胡姑娘。仙子說他們胡姑娘這幾日都跟著師父在九重天學藝,她遺憾無緣一見了。仙子還說胡姑娘是他們君上最看重的人,也是他們青丘的第一美人。淺惜只是笑了笑,能入得了青丘帝君的眼,定是仙姿卓然的大美人,哪像她,鬼而已。

  仙子告別後,淺惜在往生海邊吹了許久的海風,直吹的鼻子通紅,眼睛濕潤。她突然覺得,往日裡心心念念的青丘,竟沒讓她生出絲毫的愉悅來,反倒是冥界鬼都,讓她有種歸屬感,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很突兀很奇怪,但是暖暖的,很舒服。或許,鬼天生便應該待在冥界,青丘終歸不是鬼的地盤。

  “你在哪?”水鏡里突然傳出鬼帝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悅,又似乎有些擔憂,淺惜沒太聽的清楚,只趕緊答:“往生海。”

  “在原地等著,不要亂跑!”

  “帝君是要過來嗎?”

  水鏡里沒有人回答,淺惜疑惑的晃了晃水鏡後揣在了懷裡,低頭想找個地方坐一坐,卻因下了雪沒一處地方是乾的,她只得使用術法將一塊石頭吹乾,這才坐了下來,捧著團好的雪,有一下沒一下的扔嚮往生海里。鬼帝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剛好又團了一個雪團,便笑眯眯的遞給鬼帝,道:“帝君往海里扔一個試試,很好玩的!”

  鬼帝很不屑的掃了她一眼,並沒有接,只淡淡道:“你有多無趣?”

  淺惜嘴一撅,扔了雪團,悶悶道:“是很無聊,玄玉她們都有人陪,只我沒有,我一個人太悶了!”

  “你沒有?”鬼帝面無表情的瞪了她一眼,不悅道:“你當本帝是透明的麼,還是你故意對本帝視而不見?淺惜,本帝是該說你笨,還是該說你傻?”

  鬼帝又一次叫了淺惜的名字,仍是令她心頭一陣,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傻或笨都是他的貼身婢女,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想到此,淺惜便不顧鬼帝的打擊,而是指向不遠處迎風招展的黃色花海,問道:“帝君你看那片花海好看嗎?我覺得還是夜瀾殿的曼陀羅華好看,帝君覺得呢?”

  鬼帝隨著淺惜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神微微一滯,似在想些什麼,半晌才答:“是很好看!”

  淺惜很不滿意鬼帝的答案,他這說的是向日葵花好看,還是曼陀羅華好看?答案很費解,淺惜破解無能,便疲懶的沒再深究,沉默了半晌,她偷偷瞅了瞅鬼帝,鬼帝不知在思索什麼,有些出神,望著那片黃色的花海半天沒有轉動一下眼珠子,只最後道了一句:“看來,那個人在白宸心中已留下了痕跡,只不過他不自知或者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哪個人?”淺惜沒聽懂,隨口問了一句,鬼帝只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明確,淺惜看得懂,他分明是在說本帝為什麼要告訴你!淺惜自討沒趣,鬱悶的團了雪往海里扔著,沒再搭理鬼帝。

  天上的星子很亮,她在鬼都從沒見過這樣的星空,皚皚白雪在星空下閃著瑩白的光,如一條巨大的羊毛毯子,直鋪到人的心中,令心也跟著軟了。白雪覆蓋下的青丘銀裝素裹冰雕玉砌,潔白無暇的如同一幅風景優美的山水畫,所有讚美的詞彙在這幅畫上都只是點綴,這是世間最美的風景,沒有之一。而星空下的鬼帝周身似裹了層淡淡的憂傷,卻讓她覺得美過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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