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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帝微嘆一口氣,輕聲道:“本帝並沒有喝那杯酒,你又何苦如此?本帝任由你如此,只是想看看你何時會停手,何時會發現本帝並沒有中你的情藥,可是你……”他沒有再說下去,心裡微有些愧疚,他知道這些年苦了她,可是有時他情願去找侍妾發泄需求,也不願碰她,不是因為有多討厭,而是因為他只將她看作家人。

  弦音只管淚水不停的流,鬼帝沒法,只好派鬼婢將她送回去。那番狠話他知道會傷了她,可若是不說只怕日後她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她是冉冉的母妃,他要給冉冉一個完整的家完整的愛,所以他不能讓自己討厭她,即便不喜歡,也不能討厭。

  屏風內,淺惜仍捂在被子裡懊惱自己打擾了鬼帝和弦音的好事,生怕他們會記恨,也怕弦音會因此而更看她不順眼。這樣想著,她更加懊惱的在被子裡扭來扭去,恨不得敲暈了自己,也不管球球在外面撕扯著被子,更沒有發現鬼帝已經來到了她的床前。

  “你是要捂死自己嗎?”鬼帝淡淡的又帶著些許嘲諷的聲音緩緩傳進了淺惜的耳朵,她捂著被子悶悶的說了句什麼,鬼帝沒有聽清楚,倒也沒有再問,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淺惜的床邊,頭靠著床頭,一隻腳半搭拉在床沿,神情很是悠閒。

  淺惜只覺床沿一沉,鑽出被子便看到鬼帝斜靠在她的床邊,心裡驚了一驚,礙於鬼帝手握生殺大權,她沒敢一腳將他踢下床去,而是抱緊被子又往牆角挪了挪,在心裡反覆念叨著隱身術的術法。時刻謹記著,鬼帝是色狼,她得防著!

  “小鬼,你知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鬼帝抬眸看向一臉防備的淺惜,嘴角微微噙著笑意。

  淺惜敏感的察覺到了今日的鬼帝有些不太一樣,她得小心回答才是,可是她又怎能弄得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做鬼以來唯有對青丘帝君動了點凡心,可那點凡心剛剛萌芽便被眾人合力掐死在萌芽狀態,如今她除了覺得可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見淺惜搖頭,鬼帝似不相信的問:“你不是喜歡白宸?”

  “我沒有!”淺惜大聲否認,繼而又道:“你不是有弦妃嗎?還有那麼多侍妾,這個問題你不應該來問我呀。”

  鬼帝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盯著淺惜,直盯的淺惜不知所措的將一雙眼睛四處轉著,找不到落腳處。就在淺惜想著該找個什麼理由讓鬼帝快去睡覺時,只聽鬼帝道:“本帝心裡明明沒有任何人,卻又覺得心裡滿滿當當的再裝不下任何人,且這種感覺在遇到你之後再度得到充盈,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定是你魔怔了!這是淺惜心裡唯一的感覺,但是看到鬼帝略帶憂愁的眼睛,又覺得鬼帝似乎已被她的美色迷的七葷八素,當下不好說什麼打擊的話,便只能道:“帝君,也許你只是一時沒有發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等到哪一天你發現了,便會知道你心裡真正在意的是誰。”她不由感嘆,長得美竟也是一種負擔,即便做了鬼也盡惹些桃花,很是無奈啊!

  但是對於鬼帝若說的話,淺惜並沒有去深究,當然更沒有放在心上,玩笑而已,他說說,她聽聽,過了便過了,當不得真!

  鬼帝突然挑起淺惜的下巴,帶著玩味的語氣道:“本帝雖不知是否在哪一世里見過你,對你的熟悉感又從何而來,但是無妨,如今你已身在鬼都,在本帝的地盤上。”一見鍾情,在遇見淺惜之前鬼帝從不相信這四個字竟會有如此大的魔力,如今卻深有體會,想將這體會變成現實。

  淺惜並沒有明白鬼帝話里的深意,她做鬼做的有些神經大條,所以神經大條的她只是尷尬的將下巴從鬼帝白皙纖長的手指中掙出,低低道:“天色已晚,帝君早些歇息吧。”趴在地上已久的球球,此時附和著淺惜的話謹慎的汪汪了兩聲。

  鬼帝睨了淺惜一眼,打從心底里認為她真是一隻笨鬼,很笨很笨,半點不帶腦子!不過,他也不急,慢悠悠的從床上站起來,順帶踢了一腳老實的球球,繞過屏風回了自己的床榻。

  球球很委屈的看向淺惜,淺惜順著球球油亮的毛髮,小聲安撫道:“球球乖,咱不與□□一般見識。”

  屏風外,一道慵懶的聲音悠悠道:“背後說人壞話是會被雷劈的!”

  淺惜一驚,麻溜的扯過被子從頭到腳捂住了自己與球球,果真一副要把自己捂死的架勢。

  她在夜瀾殿住的這些日子,除了被鬼帝不分晝夜的差使,溜溜球球,陪陪冉冉,還發現了一件鬼帝的秘密,其實也算不上是秘密,只能說是個壞毛病。鬼帝他老人家不論是在書房還是在寢宮,總是喜歡將用好的東西隨手扔掉,下次再用便不太容易找到,一找不到又會亂發脾氣,一屋子的鬼婢鬼差都得遭殃,淺惜是遭的最厲害的一個!為此,淺惜為了免於受罰,又充當起了鬼帝的拾漏婢女,總是跟在鬼帝身後拾三撿四,幾乎就沒有直起過腰來。鬼帝是個沒有節操的神仙,容易得了便宜還賣乖,見有人在身後拾漏,丟東西丟的更是盡興,到後來連淺惜自己都不記得將撿起來的東西又放在了哪裡,如此一來,一屋子的鬼婢又開始遭殃,淺惜仍然是遭的最厲害的那一個,因此還被鬼帝打擊,說她連拾漏都拾不好。

  有一次淺惜聽楚江王提起過前鬼帝,那可真是個穩重又老練的狠角色,淺惜覺得做執掌十殿閻王十八層地獄的鬼帝就該有那樣的風範與氣魄,否則如何讓整個冥界信服。可是這一代的鬼帝玄蒼,大抵是因為太年輕的緣故,淺惜總覺得他委實有些太幼稚太不靠譜,有時又太孩子氣了些!

  鬼帝他老人家卻並不以為然,該扔的還是扔,該發脾氣還是發脾氣,該罰的時候又一點也不含糊。淺惜日日叫苦連天,只能將一肚子苦水全數向主動找她說話的孜墨殿下吐了去,孜墨殿下完全充當了她的苦水傾聽者,傾聽之餘免不了要寬慰幾句,寬慰完了順便問道:“既然鬼都如此不合你心意,淺惜,若是我能將你提到九重天上來,你可願意?”

  淺惜想了想,認真道:“我是鬼,九重天應該不是我能去的地方!”而且,她從未想過去九重天,即便離開鬼都,九重天也不會是她的最終歸宿。

  水鏡里,孜墨似乎輕嘆了一聲,而後才道:“淺惜,你若願意,我想盡辦法也會助你練成仙身。”

  “鬼真的可以練成仙身嗎?”

  “當然可以!”

  淺惜想像著自己能在陽光下盡情奔跑,那樣的放肆歡笑,那樣的場景做鬼以來她從不敢想!孜墨殿下說會幫她,她相信他,但是……“謝謝你,殿下!”

  “吱呀”的開門聲幾乎和淺惜的聲音同時響起,淺惜來不及和孜墨說再見,匆忙收起了水鏡。她探出腦袋往屏風外看了看,鬼帝頎長的身影從屏風上閃過,細碎的腳步聲似不太穩當的在床榻前沒了聲息,只略能聽見他淺淺的呼吸。

  淺惜踢踏著鞋子趴在屏風上往鬼帝的床榻上看去,一身墨色長衣的鬼帝已和衣躺在床上,一隻腳搭在床沿,一隻腳還搭拉在地上,他隨手扯著衣領,扯了半天沒有扯開,有些煩躁的用術法將外袍脫下扔到了一旁,嘴裡嚷嚷著:“本帝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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