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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在屋中不知在憋著什麼壞水,”說起許梓穎,許辭就想起了許梓涯,他頓了頓,拉起洛千雪的胳膊,“千雪,你隨我去衙門停屍房去看一個人。”

  洛千雪挑眉,“奧,什麼人?”

  “許梓涯,許梓穎的同父同母親哥哥。”

  ……

  入夜,停屍房

  “咦,這個傷口!”停屍房中臭氣熏天,兩人一身黑衣,臉上蒙著厚厚的濕布。

  聽洛千雪的聲音,許辭舉著火摺子探過來,“怎麼,可有什麼問題?”

  “你看他的胸口這裡,”洛千雪指了指遍體鱗傷的許梓涯胸口,“看到這道紅線了嗎?”

  許辭聞言探過頭去,的確在眾多可怖的傷口中間,一條微不可見的紅痕在那裡。

  “他正是被這傷一下斃命。”洛千雪語出驚人,“這武器我在江湖中見過,乃是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名為“蟬翼軟劍”。此劍平日裡可卷在腰帶之中,全然不引人察覺,因劍身極軟基薄,但又利又快,讓人防不勝防,故而居於江湖十大暗器之內。”

  “你是說許梓涯並非簡單地碰上強盜?”許辭問道。

  “是了,這劍一劍射進許梓涯胸口,許梓涯當場斃命。這剩下的刀劍,恐怕也是這人故意用刀劍所劃。你之前所言的丟失財物和凌亂現場,我估摸著,也是對方可以偽造的。”

  “那你知道此暗器的主人是誰或是為誰所用嗎?”許辭接著問。

  洛千雪頓了頓,眼中厲光乍現,“自是熟得很,正是宇文天成的手下,殺手閣的二十八宿之一。”

  許辭驚叫一聲,“宇文天成?!你可會看錯?”

  “怎麼會看錯,我上次手上,正是受了他的暗殺,否則又豈會被之後的七殺追上,險些要了性命。”

  “許梓涯是被宇文天成派人殺的?”許辭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宇文天成跟許梓涯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突然他腦子一個機靈,“不,不是宇文天成,是許梓穎,是許梓穎要殺他。”

  這麼看來,許梓穎並非是恨梓嫻,而是前世的梓嫻或者今世的許梓涯讓她有一個非殺他們不可的理由。

  前世許梓穎用盡手段,非要殺了梓嫻,這輩子卻要殺了許梓涯。

  自從五年前他們離開許家之後,梓嫻也再未回許家,自然不會與許梓穎有交集。

  而說不定,導致前世梓嫻被許梓穎追殺的原因,恰恰在這五年間,被許梓涯發現了,這才遭到追殺。

  許梓穎一個大麼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又有什麼秘密,是讓不敢讓人知道的?

  許辭陷入沉思,腦中飛快地運轉著。

  “你是說許梓穎?許梓涯的親妹妹?”洛千雪瞪大雙眼,“虎毒不食子,豺jian不相殘。許梓穎竟讓人殺了她親哥哥?!”

  洛千雪雖然驚訝,可這事發生在許梓穎身上,卻讓洛千雪覺得是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當初在巫神族,許梓穎就可那般對待養育自己十幾年的親生母親,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明明沒有出過閨閣,卻又如此沒有人性?!

  “許梓穎是個異類,若是別人,這種事情我還要懷疑一下,可是如果是安在許梓穎身上,我卻是信的。”許辭眯起雙眼,冷冷道,“你當日若是能殺了她就好了!”

  宇文天成他尚且能猜到他的心思,可是許梓穎,平日裡不聲不響,可做起事情來毒辣狠絕,從不按常理出牌,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這樣一柄沾了毒液的利刃被握到了同樣狠毒的宇文天成手裡,真是毒上加毒!

  第83章 臘八大宴

  許梓涯慘死,王氏將其送往普華寺超度往生,莫成了這俗世中成了孤魂野鬼。

  時光飛逝,不過眨眼之間,已是進了臘月。

  白秋研究出炸藥之後便不再繼續,他那日獨自將殘骸收拾乾淨,便再沒有擺弄過這些東西。近來無事,白秋又重新拾起舊手藝,在京城郊野做起了赤腳行醫。

  進了臘月,天氣驟冷。

  許辭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展開一張嶄新的信箋。

  “兄許辭親啟:

  師父與吾已下長白山,臘八左右便歸。

  妹梓嫻”

  字跡一如既往地龍飛鳳舞,哪有什么女孩子的柔美溫婉。

  許辭無奈笑了笑,將信裝好遞給身邊伺候的念白:“念白,把信給給母親送過去吧。”

  念白接過信,笑著應了一聲便健步如飛地跑了出去。

  望著念白飛奔的身影,想著梓嫻歸來和還在太公府的洛千雪。

  許辭突然萬分好奇這兩人初次相遇會是怎樣的情景。

  前世洛千雪為梓嫻之死而一夜白頭,可見情意之深非一般言語可以表達。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平日裡像女子一般的洛千雪,心中藏有這等溝壑,他從沒有看出洛千雪對梓嫻竟然藏著這樣的情意。

  這輩他們一家提早遠離了許梓穎,也算是少了份威脅。前世許梓穎逃到巫神族的時間還要晚上幾年,今生因著一些事情,此事竟提早了。

  只是不知這種提早是福還是禍?

  寒冬漸勝,萬籟俱寂。

  雪花漫天飛舞,為這片大地裝點上了純白聖潔的衣裳。

  臘月初八,許梓嫻果然依信中所言,如期而至,與她一同而來的依然是她容貌多年從未改變的百里惜煙。

  這日許辭似平時一樣去上朝去了,等他回府之後便只聽到後院“碰碰”的打鬥聲。

  還以為來了刺客的許辭一個箭步衝進後院,便看到在半空中兩個纏鬥的身影。

  一方一身飄柔女衫好不美麗動人,一方則是利落的馬尾和簡練的裘衣。

  但這兩人仿佛性別倒置了一般,一個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洛千水,一個則是假小子許梓嫻。

  兩人不知因何事槓上了,居然就這麼打了起來。

  許辭看著差點毀於一旦的屋頂,冷笑一聲,朗聲道:“我這屋頂上的瓦片可是用上好的南山岩泥做的,誰若是弄壞一塊,小心我讓他傾家蕩產!”

  上空顫抖的兩人同時一頓,如兩道閃電般“嗖”一聲飛落在地。

  許梓嫻面紅耳赤,粗著嗓子怒道:“可惡的娘娘腔。”

  洛千雪媚眼如勾魂金鎖,他冷笑一聲,反駁道:“不男不女的男人婆。”

  兩人吵完,空氣中有迸射出激烈的碰撞。

  許辭捂臉,他真想把這兩個性別倒置的兩個人都給扔出去啊!

  不過倒也奇怪,前世許梓嫻與洛千雪相處數年,都沒有發現他是一個男人,怎麼今日一見面就發現了?

  不過看到許梓嫻身邊的百里惜煙,許辭頓時明白過來。

  百里惜煙雖是一副二八少女的艷麗裝扮,可她實際上早已是年近百歲。

  她修習的獨門逆脈心法會令身體乾坤倒置,修習的重數越高,只會越發年輕。

  這樣一個老前輩來到太公府,許辭自然不敢怠慢,他趕緊上去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拜見百里前輩。”

  百里惜煙只是輕輕一頷首,算是答應了。

  許梓嫻瞪了洛千雪一眼,這才退到百里惜煙身旁,兩眼冒光道:“師父,你太厲害了,他男扮女裝你都能看得出來。”

  許辭無語扶額,許梓嫻對百里惜煙的崇拜已經到了沒有上限的地步,現如今便是百里惜煙拉的屎,對她而言都是香的。(這個腦殘粉)

  臘八,大宴群臣。

  許辭今晚並沒有帶著許梓嫻,而是隨著太公而去。

  他今天也沒有像六年前那般,坐在太子殿下身邊,而是循規蹈矩,按著自己的品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在一處不遠不近的角落裡。

  太康帝依然如六年前那般,慷慨激昂地讚譽了一番群臣和今年豐收,之後便離席而去。

  席間觥籌交錯,李昊琛坐在首席之位,淺笑著受著左右大臣敬來的酒。

  許辭隱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六年前他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可以在太子殿下的庇佑之下,不懼法力、不守規矩、肆無忌憚地坐在太子殿下身邊。

  可如今他已是長大成人,有了自己該有的身份和地位。他是臣子,五品太子冼馬,就該坐在五品官員該在的位置。

  太子殿下光耀照人,而他的擋路石李昊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斬去了數條臂膀,不足為懼。

  太子殿下的皇上地位,早已勢在必得。

  自己如今雖是五品冼馬,但太子殿下卻自有疼他憐他,不管是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今生,還是歷經萬難的前世,他都清楚得很。

  他也深深地愛著太子殿下,可是即便是愛著,他們的愛也只能隱藏在黑暗之中。

  他們不敢昭示天下,他心中揣著這個甜絲絲的秘密,永遠腐爛在自己心中。

  太子殿下又接了一杯酒,這才擺了擺手,眾臣知道這是太子殿下倦了,也不再敬酒。

  李昊琛在前面望著藏在眾臣身後的許辭,明明只是十幾步的距離,他如今卻覺得有天上人間的距離那般深遠。

  猛然間,一股失去的擔憂襲來,李昊琛舉起酒杯,便起身朝著許辭而去。

  許辭如今正沉入自己陰暗的思緒之中,低頭喝著果酒。

  旁人都是品的米酒,只有他喝的果酒,這定是太子殿下偷偷安排的,是怕自己在群臣面前出醜吧?

  想著李昊琛事無巨細地為他照想,只這一件小小事情,便頓時讓許辭感到萬般舒心。

  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又如何?他們心有靈犀,你我互愛,豈不是比那些正大光明在一起的人的愛情更加堅毅?

  正想著呢,許辭只覺得頭頂一黑,似有巨物擋在身前。

  許辭一愣,抬頭望去。

  逆光之下,太子殿下周身宛如沐浴在陽光中,周身卷著瑩瑩的金光。

  他含笑而立,眼中溫存,仿佛天上的謫仙一般。

  許辭不免有些看痴了,李昊琛看到許辭犯花痴的樣子,心想這小東西,又中了自己美男計了嗎?

  李昊琛咳了咳嗓子,清朗的聲音猶如天上的月光,清冷透亮卻又充滿了柔情,“許冼馬,如今一年,多謝相持,孤在此敬你一杯。”

  許辭莞爾一笑,滿上酒杯便也站起,“臣之榮幸,不敢稱功,這杯酒,臣先干為敬!”

  說罷頭一樣,就要酒酣入肚。

  哪知李昊琛一把拉住他的手,將自己的酒杯塞進了許辭的手裡,“這才是孤敬給你的酒,至於你這一杯嘛……”

  李昊琛攆了攆手中的果酒酒杯,勾唇一笑,“既然是許冼馬敬孤的,孤便喝了。”

  只見李昊琛將溫潤性感的嘴唇放到方才許辭嘴唇放置的地方,舌頭輕輕舔著杯沿,不緊不慢將酒慢慢喝了。

  許辭呆住……

  這,這,這……這簡直是交杯酒啊這!

  太子殿下您也太膽大妄為了,大庭廣眾之下,竟這般!

  許辭的臉驟然一紅,趕緊仰頭將太子殿下遞來的烈酒灌入肚中,以掩蓋自己這不合理的臉紅。

  見許辭喝了自己的酒,李昊琛滿意點頭。他也不換過酒杯,就這樣拿著從許辭那裡順來的酒杯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和身旁的大臣有說有笑,就仿佛剛才那出敬酒沒有發生過一般。

  許辭低著頭,將自己藏得更深,只恨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他拿走了……他把自己的酒杯拿走了……

  李昊琛用過的酒杯就在自己眼前,明明只是一盞酒杯,可一想到這個酒杯的每個邊沿都被李昊琛輕輕含咬、舔舐過,他就不由自主地渾身發燙,幾乎不能自已。

  他將果酒重新添到酒杯里。將酒杯捧到手裡,魔怔一般在無人注視的地方偷偷摩挲著杯沿,一遍又一遍。

  摩挲完,他又將酒杯輕輕放在自己唇口,伸出舌頭輕輕舔著杯沿。

  這是太子殿下的唇舌觸碰過的地方……如今自己的唇舌又觸碰,那豈不是,他們二人間接接吻?

  “哄”腦子一下炸開,周圍全是大臣的眼睛,他的腦子裡居然忍不住想起那日兩人顛鸞倒鳳的夜晚,媽蛋,自己真是太猥瑣了。

  尋求安慰一般,許辭從人群中去追尋太子殿下。

  哪知卻看到太子殿下也在用舌頭舔舐著自己方才用過的酒杯杯沿。

  “哄”腦子又一下子炸開。

  我操,不是自己猥瑣,是太子殿下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吧?!

  他一定是故意這麼做,故意勾引他的!

  許辭咬牙暗暗瞪了笑得一臉狡黠的李昊琛,狡猾的太子殿下!

  第84章 太子求親

  大臣都喝得很是酣暢,李昊琛和許辭之間的隱晦互動旁人未曾在意。

  一眾大臣喝到月上柳梢,已是深夜。若是再在宮中就帶,那便是失禮之舉,大臣們紛紛三五結伴,告辭而歸。

  而至於許辭,他是跟老太公一起來的,本是該跟老太公一起回去,可奈何老太公印著年紀大了,並沒有待到很晚便已是早早回去。

  李昊琛不放心醉酒後的許辭自己回家,許辭的酒品一向不好,喝醉酒總是抱著他親來親去,天知道若是讓他自己回家,在路上隨便抱著個人親來親去,那他鐵定明天便要殺人了。

  這樣想著,李昊琛便將許辭特意留了下來,安置在太子宮中。

  兩人都是熱血青年,大好時光,氛圍極佳,許辭又一副媚眼勾魂的模樣,李昊琛強忍著要將他就地正法的欲/望,用自己最後一絲理智將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

  諾大的太子宮殿,不過片刻,已然只剩下李昊琛和許辭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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