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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讓人不解,我搞不清楚他費這麼大的心機囚禁我做什麼?又是陪吃又是陪喝(還□□呢,只不過是以小喵的形態喲!喵嗚。)莫非山中寂寞,貓精學人類養起了寵物,就像京都達官貴人有養鸚鵡的嗜好。這妖精養我當玩具打發時間?

  我搞不清他的目的,當下也不知如何反應。任由他隨手幻化出一幅密室場景,添了一幅桌椅,由著他一口一口的餵我魚。說來那三個月我基本上依著妖怪的習性,就是吃魚,還好不是老鼠之類的。想想都嘔得很。

  三個月里,那個叫宓兒的貓妖,對我照顧也算盡心盡力。有時他惰性一來,便化成原始妖態,變成一隻通體發白的小貓咪窩在我懷裡。我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也慢慢習慣了。我知在和他這樣拖下去只會浪費時間,更是憂心這外界是什麼狀況。而困住我的陣法之強,為平生僅見。我破解不開,便想盡法子從小妖精那裡套話,而妖怪只會顧左右而言他,直到三個月已過,我依舊摸不出法門。當我再次醒來,小貓妖不見了,而我還在陣法中,面前只有那個出現過一回的白衣妖怪。他一副悵然所失的樣子,悠悠對我說:

  “我們留不住他,他認定的事情便一定去做,而且做到最好。可往往固執的人最是深情,終被情所困。”他又轉過身遞過來一面菱形古鏡,復又對我言:“擎煉,你覺得呢?”

  固執嗎?曾經也有一個對我十分重要的人,也是很固執,可是我不認為她深情,她對自己以及對自己的孩子都絕情的很。固執的堅持仇恨,固執的毀滅自己……

  我喃喃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副全新的皮囊,完全找不到那份屬於賀蘭銘祁的美艷,是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臉,此副尊容到適合做一個遊手好閒的江湖術士。因為長得很偽善。

  這就是那白衣人口中的擎煉嗎?

  第30章 鐸毅之變

  這個時節正值隆冬,北風凌寒,草木枯黃;山間動物大多都守在自家山洞,無甚精神的等著一場漫長的寒冬經過。天邊幾隻鷓鴣盤橫飛旋,嘰喳的鳥鳴聲是這遼闊的天地最後的樂符。

  地面上行走的人寥寥無幾,人腳踩上去壓得枯枝咯咯作響。寂靜無聲的山林間,一張殊死決鬥正在拉開帷幕。訓練有素的十幾個鐵甲勇士先是僅僅有條的擺成陣法,妄圖將人困死在陣法里;陣法被對手沖落後,又迅速形成一個包圍圈,此時毫無章法只求格殺包圍圈裡那一抹紫衫。紫衣人一開始尚能行雲若流水,在同伴的護衛下且戰且退;隨著時間的推移,同伴一個個倒下,紫衣人且守且攻,單手對敵,一把徐華劍揮舞到極致。刀征劍伐間,石碎木斷,技不如人者的血濺了一地。一身飄逸的紫色已滲透圈圈點點的血污,布滿血絲的眼球不是往日那一潭幽水的空靈,更多的是滔天殺氣。無數個劍起劍落間,抬手的速度漸漸遲緩。舊傷尚未處理新傷又添。包圍圈漸漸縮短,握著徐華劍的手不住發抖。卻還頑固的堅持戰鬥。包圍圈內眾矢之的,紫衣人成了強弩之末。勝負已分只是時間問題。

  當羽鴻的侍衛仗劍沖入我所在的庭院,當我看見他口中鮮血噴涌,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完好的地方,當他吐出最後幾個字,便力竭而亡。而我的腦海湧出前所未有的懼意,原來我是那麼的擔心那個人。

  ……

  我催馬趕到時,入眼的便是鐸毅帶著一幫人圍殺那人,我不禁感謝天感謝地,還好還好那人還活著。只要活著我就沒有來遲。真的,我賀蘭銘祁平生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人。

  我持劍沖向包圍圈,我看見羽鴻赤紅這雙眼,冠帶不見,頭髮散落,隨著手中的劍靈活的起落飛舞。紫衣紫衫不復原先的顏色,鮮血浸染,陽光下是另一種奪目的紅。而他人群中只消看一眼便注意到了我,緊緊凝視後他仰首問道:"你為何要殺我?"聲音之大震盪山林,一問而畢,眼中全是失落。我極力解釋我沒有,我怎麼捨得殺你。

  我揮舞著赤霞向包圍圈內走進,可是功力全失的我哪能與之敵手。我竭盡全力嘶吼著,我要命鐸毅住手,我要阻止這場自相殘殺。

  可是第一次鐸毅不聽我的命令,只是對我苦笑搖頭,手下的攻勢更加凌厲,他是不惜違抗軍令也要羽鴻命喪於此啊,

  鐸毅說現在的西峽軍中現在只知有羽鴻,哪知有賀蘭銘祁;鐸毅說賀蘭銘祁自從遇上羽鴻哪還有坐鎮前線三軍。元帥的樣子?一味兒女情長。如此怎麼令三軍信服?怎麼號行令施?怎麼與天下英雄相爭?鐸毅說賀蘭銘祁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你看看你哪還有之前戰場上手起刀落的果決狠辣,你現在全是他媽的婦人之仁。羽鴻必須死,你是西峽軍的統領,你是西峽軍的精神。所以一切要玷污它的統統應該被毀滅掉。鐸毅說將軍你的命令,請恕鐸毅不能從之,待斬了羽鴻,鐸毅用項上人頭陪你就是!

  是啊,這種毀滅也應該包括羽鴻,哪個讓我動心亂情的罪魁禍首。所以你鐸毅便敢陽奉陰違,便敢捏造軍令,借我之手圍殺羽鴻!

  鐸毅你可知,羽鴻可以死,可以死在南茴的暗殺勢力之手,死在兩軍對壘的戰場上,甚至死在江湖恩怨仇殺中。卻唯獨不能死在我賀蘭銘祁的手裡。所以我決不允許。

  “任事情發展到如此糟糕地步,賀蘭銘祁成為笑柄,威武善戰的西峽軍在天下失了臉面。是,羽鴻一而再而三的咄咄逼人,當然有過;可卻罪不至死。從頭到尾該死的只有我賀蘭銘祁一人。身為三軍主帥,尚不能潔身自好,以身作則;落人口舌,為天下英雄所不齒。”我洋洋灑灑百字罪己,用平板的語言一字一頓的總結我的過錯。

  “罷了罷了,羽鴻我即救不了你,我將身家性命賠給你便是。從此你我二人,各番恩怨糾葛也算了結乾淨。到陰曹地府中,我賀蘭銘祁也不要欠你什麼。”我抬頭遙望著風中那一抹紫色,赤霄劍第一次刎在自家主人的脖頸,往事歷歷在目,從洗月宮的碧血,南湘殿的囚禁,閻羅殿內毫無人性的訓練,到戰場上八年辛苦廝殺……我無愛無親的一生中慢慢回顧,品出的只有苦澀二字。也許在別人看來賀蘭銘祁的一生跌宕起伏,活的十分肆意精彩。而我只看出了不值。就像母妃一樣,世間萬物不值得愛也不值得恨。我與羽鴻終是情深緣淺……

  ‘蹌’手中的赤霄被震落,落在草地劍身上獨留一道血痕。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茫然的眾人停下手中的刀劍,看到遠處的鐸毅好一番惱怒,無處發泄,腳下的砂石被踢的塵起飛揚。羽鴻力竭,單膝跪地,一手撐劍堪堪穩住身形,散落的秀髮遮住了表情,嘴角處落下血絲。

  “呵呵,主人你為他連命都不要了嗎?”突然出現的梓符出手擊落了赤霄,目眥盡裂。聲聲質問:“可是,卑微如我依舊打算隨時為你死呢!”聲音悲嗆,落地鏗鏘有力,卻字字誅心。

  是啊,西峽軍眾人因我賀蘭銘祁振臂一呼而叛出南茴,其中不少是拋下父母族親,拋卻南茴當朝的榮華富貴。只因為信得過他們的將軍。當日三軍前的誓言猶在耳邊,而今日他們為之信仰的將軍要拋卻他們,一邊是陪著我八年來九死一生的兄弟,一邊是對我至死不渝的愛人。縱然我心悅羽鴻,卻不能為他死在這裡。不是我賀蘭銘祁苟且偷生,而是我作為三軍統帥,我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鐸毅說的沒錯,自從遇到羽鴻,我哪還是坐鎮一方的統帥,為愛要死要活,剎那間將西峽三軍的命運至於危險境地。好不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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