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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樣很好啊”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種狼狽,對於曲少將軍來說是絕無僅有的。

  又聽到開門的聲音,本以為是曲柯還有什麼事,卻見來人是鳳錦然。自從三日前,錦然收到請帖每天都來,只是,看他一眼,便走了。其實,季唯知道,錦然是想問他,有沒有什麼是可以為他做的。

  今天是正日子,所以,他來的特別的早。

  第18章第18章

  "咣當"驚得錦然和季唯同時轉過頭去,確是曲柯端在手裡的早膳掉了一地。

  眼前,仍是天亮前兩個人纏綿的那張塌上,甚至還流溢著談談的□□味兒沒有褪乾淨。

  季唯背朝上躺在上面,全是青紫顏色的痕跡。薄被只蓋住了羞見於人的□□,這卻不是重點。

  真正另曲柯震驚的是,季唯的背部,那種即使伸手也碰不到的地方,被刀子劃開了,裡面很明顯放進了一個鼓鼓的東西,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可曲柯就是知道,季唯讓錦王放在裡面的是什麼。

  遺世,那種只會忘記一個人的藥。把如歸血玉放在這種即使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曲柯。只是瞪大了眼睛,任憑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季唯.......

  ****

  鳳陽城,曲府,夜華初上,大紅的蔓布,喜字,燈籠,下人們的吆喝聲,到處都是,映著府邸一片喜氣,少將軍大婚。客人絡繹不絕的前來道喜,這些人啊,有些是忐忑的,有些甚至是來看熱鬧,因為,他們知道,今夜多是不會太平的。道喜,便多是熟人,即是熟人,便也多是有人知道季唯的。

  一張紅紙黑字,驚了曲府,這天怕終是要變了。

  吉時時,搶了新人,毀了曲府,怕是都不為過,甚至,有很多人想最多的可能,也會是撞翻了跪在大門前的某人,腳踩著血印,踏進這曲府。

  於是,很多心裡早有定數,今日算是道不成這喜了。

  可不曾想,這喜事還偏偏就辦成了。

  良辰美景吉時,洞房花燭帳內。窗前一人,身著喜服,頭飾玉冠,清俊異常。

  外面的一片喧譁,這時也快落的乾淨了,只剩下些紅色的飾物高高的盤著,昭示著將軍府的繁華,只可惜這大抵的紅色蔓延開來,對他們這些於世不容的人來說,遠比血從身體流出的顏色,更加的瑰麗無比,疼痛不堪。

  只有疼痛,對於現在的曲柯來說,除了疼痛真的沒有其他的了,不敢想起從前,越是想越是疼,更加的不敢想以後....

  一對新人各守一邊,終是有人打破了沉寂。

  “你走吧.”話音剛落,只見新娘明顯的僵了身子。

  便又沒了聲響,半刻,新娘子自己落了喜帕,露出了一張傾國容顏,確實,女子的一生,鳳冠霞帔,最美的便是今日,

  只可惜,她遇錯了她的良人。

  因為一個名字,太熟了,砸在心底只剩下生生的疼,於曲柯來講是,與床榻旁的人來說,如是。因為,她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季唯對曲府少將軍的感情,很多人,即便是看在眼裡也會覺得難信。

  城裡的百姓,有人傳著季唯窺視著曲府,季唯是錦王的謀臣,即便他日自立門戶,這季府也不過是個富人之地,反之,曲老將軍是幾朝元老,便是末了,也是貴族。三代巨富,可成就一世貴族。這季唯怕想的就是這個。

  也有人說,季唯愛慘了曲少將軍,可少將軍是什麼人,怎麼會愛上他呢?不自量力。總之是,怎麼說的都有。

  老百姓這麼想也就算了,偏偏曲府今日新進門的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一面之緣,一次邂逅,生了不該有的念頭。

  “與君相識終須別,妾,不善辭令,離別在即,便請少將軍,飲了這杯離別酒吧”,說著,這新夫人,道是落落大發,舉杯送了過去。

  反之,少將軍現在心裡倒是什麼也想不出來,舉杯便飲了,不疑有他。雖是,負了這娘子,可好在一直落著喜帕,少有人知曉究竟是誰家女兒,也免誤了姑娘終身,造了孽。

  只是這杯離別酒後,卻是忽然頭重腳輕了起來,一個紅衣新人,成了一對兒。

  “夫君?醉了?”

  ....

  “夫君,你可這酒有個好聽的名字,“生情”。”曲柯已經覺得有詐也晚了,任由新夫人,扶著上了踏,就了寢。

  什麼生情,不過是一種釀在酒里的□□,可暫時迷了人的心智,發生了□□,卻不知對方是誰,心裡想的誰,便以為是了誰。

  要不是因為今夜曲柯心緒難寧,忙亂不堪,又或者不是本就覺得對這娘子有愧,哪會....哪會在這新房內,著了道兒。

  ****

  天色大亮,床榻上的人,翻了身,習慣性的想摟住枕邊人,確實落了空,這才是醒的徹底,一切昨日□□,都歸了位。猛的做起,確是看著新夫人一襲薄衣,七零八落的搭在了身上。忽的,心裡便起了殺機。便是從前,季唯,也沒這樣逼迫過他。

  “夫君,念了一夜的季唯,口渴了吧,妾身為你倒杯水可好?”說著,只是轉著杯子,並沒有起座。

  念了一夜的季唯?確時。昨夜春宵一度,心心念著的季唯又回來了,才起的殺機又滅了下去。

  “若是夫君,又想起了誰,便過來,臣妾自會備著一杯上好的生情等著。”

  曲柯沒有理她,著衣下地,直接走了出去,所以,他更沒有看到,一滴紅顏著淚,泛在酒中,生起的一片漣漪。

  一夜的季唯別走,聲聲砸進心裡,諷刺自己的自不量力。

  女人就是這個樣,在感情上,有丁點見fèng插針的機會,便會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可以顛覆乾坤了。除了失了自己,還能有什麼下場?

  若是放在從前,曲柯定是不會忍下這口氣,武將出身,總比不了文人想的細。可這會兒,卻只是訕訕的走了出去.

  曲柯覺得自己現在連活著都累,而且混亂。對不起老將軍,對不起季唯,對不起屋裡的,對不起自己。回過神來,眼前已經是從前他和季唯的那間房子。

  “小枕,打盆水來,我要沐浴,還有,以後這間房,你來打掃,再不許其他人進了。”說著便要踏進屋裡。

  “夫人也不許”想到了什麼便又加了一句。

  一天的荒唐亂事總算是結束了。

  ****

  這城裡的街頭巷尾,可以缺了誰誰家的店鋪,走散了誰誰家的貓狗。可總少不了,那些嚼舌根,說閒話的人。

  鳳陽城家裡的事兒,就更少不得了。比如說城裡漂漂亮亮的小王爺成天的和一個大男人手拉手的上街。你說,這成什麼體統啊。

  說這王爺瘋了,這鳳陽城的主子,也瘋了,成天神神叨叨的去一個什麼林子,要找一個太醫。是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就說自個兒都去了好幾趟了,每每都是空手而歸。聽在宮裡當差的官人們說,皇上的臉色這個沉的,都快趕上悶著好幾天不下雨的天了。

  皇上這樣,王爺這樣了,那將軍呢,將軍從良了,成天只是帶著一手銅錢大的念珠,在屋子裡拜佛。這些年,朝廷的事,也管的不多了。

  再咱這理兒說了,將軍府還不早晚有一天得末了啊,偏偏還被一個女人給撐起來了。再說這個女人啊,可真是天大的了不得了。

  曲將軍府邸的夫人。想當年看上去柔柔弱弱憑空出來的新嫁娘,現在可是好幾家繡莊,錢鋪的東家了。

  常年裡,不見將軍,只見個夫人這麼滿大街的打點。說是這個夫人啊,可厲害著呢,前幾年有段時間,還大著肚子奔波呢,也不見相公摻一下,扶一把,挺厲害的角兒也挺苦的命兒。

  誒呀。總之是,這鳳陽城裡到處透著古怪。

  ****

  將軍府邸。

  ”夫人回來了“下人們遠見一個美麗少婦款款走來,都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

  ”少爺怎麼了?“只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童衣著華麗,舉止端莊,粉粉的臉蛋現在正是微微的撅著嘴。明明是該打心眼兒里疼的,此時,靜靜的跪在樹底下的陰涼處。臉上的淚痕都干透了,看上去已經跪了好一會兒了。

  “今早先生講課的時候,打瞌睡了。”

  “夢念”聽見是娘親回來了,可憐兒的孩兒,立刻的撇撇嘴兒,皺皺眉,憋憋屈屈的的眼淚兒,順著原有的淚痕,又流了下來。沒有聲響,卻又驚心動魄。

  抬起頭順著孩子的後方看去,落窗背後的那個人,一手轉摸著念珠,一手倚後,也是靜靜的看著這個方向,沒有什麼表情。

  男人手裡的念珠,中間的是一個銅錢大小的玉石。經過隔久長年的摩擦,已經變得滋潤,漸透明,油脂光澤。就好像經過隔久長年時光的摩擦,這個男人也更加的沉默,沒有聲息。只是日復一日的摩擦著他的玉。其他的事,都與他沒有關係。包括自己,也包括夢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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