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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辭哥哥,白辭哥哥……”
柏溪輕聲喚著, 白辭的眼睛終於動了動,小聲喃喃道:“魔君回來了,告訴冥君……”
聽著白辭的喃喃自語,柏溪急的不停的為他療傷,然而白辭依舊恢復到了雙眸渙散的模樣,嘴裡喃喃那兩句話,似乎絲毫聽不見柏溪的聲音一般。
“冥君,白辭哥哥怎麼了?”柏溪連忙轉頭向前來的冥君投去求助的目光。
冥君的眸光凝重,伸手執起了白辭的手腕把脈,眉頭漸漸緊鎖,隨即問道:“你們在哪裡發現他的?”
“回冥君的話,屬下帶上冥君的信箋前去少陽宮找了東華帝君,而青雲與月城分別去了四大仙門告知黃泉之事,卻不想……”傾玉抱拳回答著冥君的問話,可話音未落,便已然落下了眼淚:
“我們是在玉虛門發現白辭哥哥的,玉虛門滿門被滅,血流成河……白辭哥哥當時是憑著一口氣撐到現在的。”
“白辭哥哥……”聽著傾玉的話,柏溪竟然覺得難受至極,緊緊的抓住白辭的手,望向冥君:“冥君,白辭哥哥為什麼會這樣?”
“擺渡人無魂,只有元神,他元神受創嚴重,怕是遭受過非人的待遇,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冥君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可奈何與憤恨,轉頭卻望向了客棧外頭那黑壓壓的雲層。
“能救麼?冥君,我求你,救救他。”柏溪轉身拽著冥君的手腕,雙腿一軟便跪在了他的面前:
“白辭哥哥對我有恩,我不能棄他於不顧。”
“阿溪……”柏溪話音剛落,便聽得身後傳來白辭的呼喚聲。
柏溪心下一驚,連忙回頭看著他,白辭恢復了些許的神識,一如從前般溫柔的笑著:“我終於見到你了,阿溪,莫哭。”
靠在青雲懷中的白辭笑著說道,抬手撫上柏溪的臉頰,輕拭去他臉上的淚痕:“我撐到現在,就是為了見見你,還有,玉虛門的君乾,是魔族聖君君霆的托生,他……他覺醒了,他還……滅了玉虛滿門,以魂養體,法力大增。”
“本君知道了。”聽著白辭那虛弱的聲音,冥君負手,斂起眼中的厲色,轉身看著他。
白辭望著眼前的冥君,虛弱一笑,隨即握緊了柏溪的手,熱淚滾落眼眶,可唇邊依舊帶著笑意:“阿溪,莫哭,哥哥再也不能……照顧你了。”
“白辭哥哥,白辭哥哥。”柏溪哽咽的呼喚著。
忽的,那停在柏溪臉上的手一空,緊接著,原本還在青雲懷中的白辭,立時似被星火點燃了紙張,不過片刻便煙消雲散了,絲毫不給柏溪一個好好道別的機會。
“哥哥……哥哥……”柏溪想要抓住什麼似得,卻怎麼都抓不住,似乎剛才被傾玉就回來的,不過是一道幻影,白辭根本沒有回來過。
柏溪伸手,白澤劍便在他手中顯現,他握緊劍柄,起身便想要衝出黃泉客棧,與那魔君決一死戰。
幸而冥君眼疾手快,將他拽回來,擁進自己的懷裡。
“我要給哥哥報仇。”柏溪堅決的喊著,可冥君卻是死死地將柏溪抱著,由不得他動彈:
“現在還不到時候。”
“那什麼是時候,白辭哥哥已經沒了……接下來難道還要等他們衝破客棧的結界,直搗冥府不成?”柏溪完全聽不進去冥君的話,只是用力想要掙脫冥君,一心想要出去客棧,與君霆對決。
“此去不是報仇,是送死。”冥君用力將柏溪拽住:“崑崙紫青宮當日,是本君替你擋了君霆一掌,如今,他有玉虛門上百魂魄養體,法力比從前更甚,你如何能打得過他!”
柏溪被冥君劈頭蓋臉的指責一通,又瞧著客棧內此時一臉擔憂望著的他的其他人,柏溪也逐漸冷靜下來。
“那我們要怎麼做,難不成,就這麼坐以待斃?”柏溪望著冥君,終於冷靜了下來。
“本君自有法子,只是這結界與客棧怕是保不住了。”冥君眼中對柏溪的擔憂一縱即逝,取而代之的則是沉著冷靜。
他是冥府之主,他是上古神祇,他就要有勝券在握的決心,若是連他都不能統籌大局,那冥府,便真的完了。
客棧外頭的雲層愈發的漆黑了,魔族與萬妖嶺的人似乎是傾巢而出,不知是為了冥府,還是為了搗毀冥府後,能夠入侵人界。
“金鴻,當年無妄天一戰,你封印了本尊的原身,如今這身子用的也還不錯,怎麼,不知何時能夠出來,與本尊再戰啊。”魔君君霆的聲音自空中響起,帶著邪魅。
君乾的聲音原就如同山泉一般清亮,此刻帶著些許的挑釁邪魅,倒是讓人的心不由一驚。
冥君負手站在黃泉客棧前,與雲端的君霆對視著。
那分明就是君乾的皮囊,如君卻成了君霆的肉身。
“你到底還是讓那孩子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冥君語氣低沉,隱忍著怒意。
“愛而不得,便容易讓他生出諸多邪念,而他的邪念,足夠喚醒本尊,金鴻,你雖是冥君,上古神祇,可本尊不怕你。”君霆笑著,恣意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