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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如畫詭異而空靈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穿刺著喬書的心臟,將他原本就被恐懼而束縛的心,慢慢擊潰。

  忽的,一張紅色的紙從天而降,落在了喬書的面前,他瞧見那紅紙上的字跡後,便立時覺得呼吸不順,暈厥了過去。

  那紅紙上寫著:敬告天地,今渝州城喬書,與梅氏如畫結為夫婦,神明為證,此心不改,立書人喬書。

  有婚書為證,他喬書便與梅如畫是夫妻,無可更改。

  喬書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自己的母親死了,就連梅如畫也來找自己了,可眼下卻是安安靜靜的,並未有半分的響動,安安靜靜的……

  喬書從夢中醒來,可醒來的那一剎那,卻發現自己身處的並非從前的梅宅,後來的喬府,而是五年前的喬家小院。

  喬老太太還未死,她在外頭說著話,聲音歡喜,諂媚,似乎是在做什麼交易。

  喬書欣喜的從床上下來,可穿鞋的時候卻發現床邊的是一雙女人穿的繡鞋。

  喬書驚訝,卻喊不出任何的聲音,他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原本纖細白嫩的手此刻傷痕累累,不復往日的玉手纖纖。

  是梅如畫的手!

  喬書立時明白了過來,他心臟一緊,恐懼立時襲上心頭,他想喊,可喊不出,他想逃,卻發現自己的母親領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貪婪而下流的笑著,只給了喬母一錠銀子,喬母便歡歡喜喜的出去關上了門。

  喬書多來撲上來的男人,朝著門口而去,卻不想被那男人攔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喬書推搡著,掙扎著,皆無濟於事,換來的卻是那個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半張臉便火辣辣的疼著。

  喬書不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他依舊掙扎著,想要逃離,這不是他的母親,不是他熟悉的喬家小院,也不熟悉的梅如畫……

  男人狠厲的闖進了他的身體,將他最後的最後一絲掙扎都撞的稀碎……

  他不能相信,他也不能接受……

  柏溪與冥君遠遠地站在廊上,冷漠的看著亂作一團的靈堂,直到梅如畫在他們面前現身,冥君的眼神才略有動容。

  梅如畫抬手,將手中的婚書遞了上去。

  冥君接過了婚書瞧了瞧,臉色陰沉,不過一瞬,婚書的一角便燃起了星火,將那婚書焚燒殆盡:

  “如今你執念已去,便安心去投胎吧。”

  “多謝冥君開恩。”恢復了本來模樣的梅如畫,模樣精緻,真是如她名字一般,梅如畫,美如畫,讓人難忘。

  她伏地叩拜,柏溪見狀連忙將她扶起來,梅如畫望著柏溪,再次行禮道:

  “也要多謝柏溪大人肯信我,肯幫我。”

  “不用謝,我的責任就是幫你化解執念,讓你安心投胎。”柏溪淺淺笑著,隨後又道:“如今你煞氣已除,也安全了,你弟弟在你的繡樓等你呢,快去做最後的話別。”

  梅如畫用力的點點頭,別了冥君與柏溪,便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此事……”柏溪剛要開口,卻聽得冥君道:

  “一命換一命,這是喬李氏欠的債,就該她來還。”

  “那喬書呢?”柏溪不死心的又問道。

  “自有他的結局。”冥君開口說著,隨後便再次望向柏溪。

  柏溪對上冥君那雙眼眸,總覺得那視線太過奇怪,似乎是有話要說,似乎不是,盯得柏溪心裡毛毛的。

  “能……別這麼看著我麼?”柏溪後退一步,小聲的反抗著。

  “生的好看,還不讓人看麼?”冥君面無表情的說著,那句話似乎並未做過盤算,就是一瞬間的脫口而出。

  這下讓柏溪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了,冥君雖然說的是實話,可這實話聽著總覺得有些怪。

  柏溪別過臉,躲開了冥君的視線,這才好了許多。

  兩日之間,喬府中一死一瘋的事在渝州城中再次傳播開來,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閒談。

  有人說喬家母子辜負了梅如畫,梅如畫化作厲鬼回來報仇了,還有人當夜在喬府中看到了梅如畫的鬼魂。

  還有人說是這喬書的新娘子,因為看不慣婆婆的兇惡,所以下毒毒害了喬母。

  反正眾說紛紜,倒是說新娘子害死人的這個流言傳到了京城裡,宰相氣憤至極,將喬書曾在京城中的所作所為皆上告了皇帝。

  喬書賄賂考官,騙了一個狀元的頭銜,在花樓喝花酒欠下了近千兩的銀子等等。

  皇帝氣憤至極,削了喬書的狀元名號,又下旨讓柳娘與喬書和離,將柳娘接回了京城,查封了梅宅。

  可從那以後,也沒人再敢買下那處宅院,因為有傳言說那寨園裡鬧鬼。

  而瘋癲的喬書也整日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在做什麼,身在何處,直到有一日跌下河,便再沒起來過。

  等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斷了氣了……

  黃泉客棧內,傾玉將最後一個字寫上錄死簿後,這才長嘆一聲,望著正堂上坐著的柏溪,不由湊了過去:

  “柏溪哥哥,這冥君那夜,真的沒有插手?”

  柏溪用力的點點頭:“擺渡人不能插手凡人的事,冥君自然也不會做的,可這喬家母子卻是太可惡了,所以只要不插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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