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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明月大夫,謝謝明月大夫。”
一聽說人能救,張屠夫便立即起身朝著柏溪彎腰行禮,抹了抹眼淚,才走出了房間,並且帶上了房門。
柏溪這才回首瞧著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伸手解開了他的衣衫,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只是令柏溪奇怪的是,這個男人身上並沒有傷口,為何會渾身是血呢?
難道說殺人的不是張屠夫,而是他?
這血被害人的,而不是這個男人的。
如此想著的柏溪,連忙起身躲到一邊,抓過了搗藥的藥杵對準了那個男人,一本正經的問道:“說,你到底是誰,殺了幾個人!”
黑衣男人幽幽轉醒,幽深的雙眸手持藥杵,一臉嚴肅逼問的青年,不由再次合上了雙眸:“你想如何?”
“送你見官,老實交代!”柏溪只覺得那雙眼眸格外的熟悉,的的確確是在哪裡見過,尤其是聲音,聽著他的聲音便覺得心口跳動的厲害。
雖然嘴上逼問,可到底心裡是不願意相信他殺人,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信任感,著實奇怪。
“我說我沒殺人,你信麼?”男人的神色有些疲憊,卻還是真誠的看著眼前的人。
“既然沒殺人,那身上為何那麼多血,難不成是你的?”柏溪冷哼一聲,根本不打算理他。
“是我的血。”男人直言不諱。
“呸,若是真流那麼多血早死了,況且你身上並沒有傷口,我不信。”柏溪一一舉證,反駁著男人說的話。
他強撐著疲累的身體坐起來,抬眸凝望著柏溪,唇邊帶著一抹微笑:“我的傷口,不藥而愈,因為我是神,是長生不死的,你信麼?”
“你要是神,能傷成這樣,當三歲小孩兒呢。”柏溪嗤之以鼻,卻又不得不信他的話。
嘴上雖然說的硬,不信他的話,可這心裡,卻依舊相信了他,只是他的眼神有些疲累,隨即便收了藥杵,訕訕道:“進了我著清風藥廬,便是我的病人,此刻你先歇著,我去給你開副方子煎藥來。”
“當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大夫。”男人輕笑著,柏溪卻不以為然,邁步便往屋外走。
“你叫什麼?”柏溪跨出房門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問道。
“明月,清風明月的明月。”柏溪回頭看著那個男人,脫口而出,隨後便走出了房間,去為那個男人煎安神藥。
裊裊青煙從房頂上升起,藥香在屋中蔓延著。柏溪端著藥碗推開了房門,便見著那黑衣男人在打坐運氣,見著柏溪進了屋,這才收了勢,又是一副病容望著他:
“有勞明月大夫了。”
“醫者仁心,這不過是安神的湯藥,你喝了歇一歇,至於這藥錢,你離開的時候再給。”柏溪見著那男人將藥碗裡的藥一飲而盡,隨後便是眉毛眼睛皺到了一起,過了許久,他才道:
“這麼苦。”
“苦口良藥。”柏溪笑了笑。
“你方才說錢,我沒錢……”男人望著柏溪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將藥碗放進了他的手中。
柏溪眉頭輕蹙:“沒錢?”
“我說了我是神,神是不會用錢的,不過,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或是榮華富貴,或是長命百歲,任你選擇。”男人真誠的望著眼前的柏溪,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看你是腦子傷的不輕,妄自稱神,也不怕褻瀆神靈,要了你的命。”柏溪冷哼一聲,隨即起身便往外走,走出了兩步,便又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既是沒錢,便以身抵債,留在我這藥廬做活,何時攢夠了藥錢,何時再走,對了,你叫什麼?”
“金鴻。”男人誠懇而又真摯:“我叫金鴻。”
作者有話要說: 稍晚些時候還有第三更。
第47章 清風藥廬[3]
柏溪迴轉頭, 看著那個表情誠摯的男人, 眉頭輕蹙, 若有所思:“金鴻……金鴻。”
他細細的呢喃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兒聽過似得,分明在聽到名字的時候心口就跳的厲害, 為何卻想不起是在哪兒聽過的。
“嗯,我記住了。”柏溪應著,隨後便走出了房間。
方才因為熬藥,柏溪倒是沒有發覺, 眼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 既熟悉, 又陌生,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分明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個院子裡, 可他卻覺得院子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藥罐在哪兒, 草藥在那個柜子里,包括廚房裡的一些調料放著的位置, 他都是異常的熟悉。
真的是奇怪極了,分明只是摔了一跤,卻總覺得有些東西就像變了似的,可到底哪裡變了,卻又不清楚。
他只是覺得自己現在分明就是明月大夫,可又不是明月大夫。
“你都不睡的麼?”
看著柏溪立在架子前,既不將曬好的藥草搬進屋裡去, 也不挪開腳步,只是愣愣的出神。
而金鴻卻是倚在門口,瞧著出神的柏溪開口問道。
柏溪身姿頎長,此刻一身飄逸的月牙白長衫更是襯得他超凡脫俗,他轉頭望著一臉好奇的金鴻,再次開口問道:
“你叫金鴻?我們從前有沒有見過啊?”
金鴻望著柏溪那略帶懵懂的臉色,眉頭微蹙,邁步下了台階,朝著柏溪走來,抬頭望了望天空中掛著的一輪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