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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請冥君了。”白辭眉頭輕蹙,有些不安的望著身邊的柏溪,眼中更多的卻是不舍。
柏溪有些不明白白辭眼神的意思,不過是喚來冥君幫忙而已,怎麼就那麼捨不得呢:“沒事兒的白辭哥哥,冥君一定會幫忙的,只是聽你方才說,這蝶城有魔族中人作祟,我覺得會不會是君不夜?當初在暗幽台君不夜被冥君重傷逃走,才有四大仙門攻破暗幽台懸階的機會,莫不是這魔族的人,想向四大仙門報復?”
“或許是吧。”白辭也有些不確定的垂首應著。
如此想著,柏溪連忙吩咐青雲和漠塵,讓他們奔走四大仙門相告,讓他們多加提放,以免魔族的人伺機上門尋仇。
待得青雲與漠塵離開後,破廟裡便只剩下了柏溪與白辭二人,柏溪回首瞧了瞧身後的一家三口,隨即開口道:“那我叫冥君來了,這蝶城的食髓蠱,怕是只能再次讓冥君動用浮屠業火了。”
“也是。”白辭應道,瞧著柏溪時唇邊也微微上揚。
這放下了執念的柏溪眉宇間多了幾分恣意和灑脫,可白辭也知道,這讓柏溪放下執念的人是冥君,在他重傷後細心照顧他的也是冥君。
而且自從冥君回到冥府後,處處護著柏溪,免了他的責罰,就連黃泉客棧也因為他而加派了人手,改換了模樣。
冥君所做的一切,處處都像是體恤下屬,可處處做的卻又是私心滿滿。
當初忘川河畔,奈何橋邊,冥君拈花為明月點胎記一事也在擺渡人之間傳揚著,如今瞧著柏溪眉心那曼珠沙華的印記,白辭才恍然明白。
這柏溪或許就是當初的明月,就是冥君記掛在心上的人。
柏溪瞧著白辭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卻也沒多想,只是掏出了脖子裡那隻金哨子,正要吹響它時,卻被白辭一把按住了:“阿溪,等會兒吹吧。”
“怎麼了?”柏溪有些不明所以。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白辭認真的說道。
柏溪點點頭,示意白辭開口。
白辭思索了片刻,便伸手握住了柏溪的手腕,將他帶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擁著:“阿溪,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柏溪身形僵直,任由著白辭抱著,他的心跳有些快,卻也有茫然:“白辭哥哥……”
“我好不容易等的你放下對長風的執念,便想求一個機會,從前我不說,是因為你放不下長風,如今你放下了,能否給我一個機會,我必定不會比他差,或許,會比他對你更好。”白辭說著話,手上的力道便也是多了幾分。
柏溪被白辭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整的有些懵,他掙扎著從白辭的懷裡逃開,有些慌亂的看著白辭:“我一直拿你當我最親的兄長,我也什麼話都愛跟你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白辭哥哥代替長風。”
“所以說,你拒絕我了?”白辭眉頭微蹙,有些不甘心。
被白辭這麼一反問,柏溪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從前那股子瀟灑,此刻全變作了憨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我自幼便不曾被人表白過……我……我只拿你當哥哥,若是讓我像對長風一樣對你,我是做不來的。”
白辭瞧著柏溪那有些慌亂的眼神,饒是被他拒絕了,他也難過不起來。
喜歡柏溪是白辭自己的事,與柏溪無關,他接受了就是他的事,不接受便也不能阻止白辭繼續喜歡他,疼愛他,他心裡還抱有一絲絲幻想,即便對方是冥君,他也想爭一爭,畢竟在冥府的這五百多快六百年了,都是白辭在照顧柏溪。
“好了,這事兒我說也就說了,你不必煩惱,還如同往常一樣,便喚冥君來吧。”白辭拍了拍柏溪的肩膀,唇邊依舊勾起一抹微笑。
柏溪瞧著白辭的神色,隨即點了點頭,吹響了脖子裡的金哨子。
第44章 食髓蠱[4]
一聲哨響劃破天際, 兩聲過後, 柏溪才將金哨子再次擱進懷裡。
白辭望著柏溪的目光格外的溫柔, 卻不想在下一刻,這破廟的門便被推開了,君乾與自家的小師弟便出現在了破廟門口。
見著白辭與柏溪在, 他也是一臉的驚訝:“白辭大人……”
君乾望著白辭,有些欣喜,連忙迎上前來,似乎根本沒在意一旁站著的柏溪, 只是朝著白辭行禮, 有些欣喜道:“白辭大人怎麼會在這兒啊。”
君乾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白辭, 他目光熾烈而灼熱, 似乎忘卻了周遭的一切所在, 只能瞧見眼前的白辭。
“蝶城出了事, 我們來查一查。”白辭連忙說道, 也往柏溪身邊靠了靠。
君乾微愣,隨後便發覺了他身後被束縛著的一家三口, 眉頭微蹙,不過一縱既是,隨即笑道:“我們也是奉了師尊的命令,說是感應到了蝶城有魔族之人出現,所以我們也來看看,既是如此,便不打擾二位大人辦事了。”
君乾朝著柏溪與白辭揖禮一拜, 隨即便與自己的小師弟出了破廟。
望著君乾他們離去的背影,柏溪湊到了白辭的身邊,努努嘴道:“那孩子喜歡你。”
“可我喜歡你啊。”白辭側首望著柏溪。
柏溪一愣,原本到了嘴邊調侃的話,卻又咽回了肚子裡,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卻不曾想片刻間,此處便是響起了塤聲,低沉婉轉,似乎就在這附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