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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在這兒歇著,我去前頭看看。”鹿遙望著柏溪的眉頭緊鎖的模樣,連忙開口說道。
柏溪回首瞧了瞧身後建在溪邊的木屋,連忙點頭應下,鹿遙有些不放心,卻還是獨自一人去了前頭查探。
柏溪推開了身後這座院子前的竹門走了進去,院子的一角應該是養著一些家禽的,畢竟籠子周圍散落了一地的毛,還有些許的血跡。
而木屋的房門緊閉,還掛著鎖,而門口也是一灘血跡,木製的台階上還有明顯掙扎過的痕跡,而且木門上還有幾道爪印。
柏溪伸手觸碰著木門上的爪印,凹槽略深,絕非一般的利爪動物所謂,而且這個高度分明是人才對。
柏溪連忙蹲下伸手摸了摸那乾涸的血跡,湊到鼻尖嗅了嗅卻驚訝的發現竟然是人血。他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里,滿眼的恐懼。
柏溪不死心的去到了另一處院子查探,而另一處院子裡與這邊基本相同,房門打開,地上散落著些許的血跡。
柏溪只覺得自己此刻雙手一直在發抖,他做擺渡人這幾百年,還從沒見過這樣怪異的事情,整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不見,而現場,卻只是遺落下一小灘的血跡。
若是被殺,那一灘血跡也太少了……
他下意識的摸到了脖子裡的那支金哨子,連忙將它緊緊握在手心,用作安慰自己,知道鹿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查到了什麼?”
“這整個村子的人,都是以一種詭異的形式消失不見的。”鹿遙凝思了半晌才鄭重的開口,指著柏溪身後的那一灘血跡又道:“跟這裡一模一樣,除了血跡,別的都沒有。”
柏溪將金哨子握的更緊了一些,也在小心翼翼的思考著。
折柳村的情況太過詭異,也沒有絲毫的頭緒,也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樣的敵人,要不要為了安全起見,吹個哨子,把金鴻召喚過來?
鹿遙見著柏溪在發呆,湊到了他的面前,輕聲問道:“別怕,有我在呢。”
正在思考的柏溪被鹿遙一句話嚇的不輕,近在咫尺的臉讓柏溪不由後退一步,輕撫著胸口:“我這個樣子像害怕嗎?”
“挺像的。”鹿遙點頭。
柏溪握緊了拳頭,正要招呼鹿遙,卻聽見之前的木屋傳來拍門的聲音,便立時讓柏溪豎起了耳朵,連忙返回了木屋,一個彈指,木屋門前的鎖便掉落下來。
他們邁步上了台階,木門打開後,一個七八歲的少年牽著一位五六歲的女童,一臉懵懂的從屋內走了出來。
望著眼前兩位陌生人,少年將女童往身後護了護:“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過路的。”柏溪蹲下來,笑著說道:“你們呢,怎麼被鎖在屋裡,大人呢?”
少年與女童相視一眼,眼中懵懂依舊,他們搖搖頭,少年稚嫩且嚴肅的聲音再次響起:
“昨夜有人闖了進來,阿娘邊讓我們躲著不許偷看,也不許出門,我與妹妹便睡著了,早些時候有些餓,醒來的時候阿娘不在,也沒吃的,所以我們餓的睡著了,一直到現在才醒,哥哥,你們有見過阿娘麼?”
柏溪抬首望了鹿遙一眼,鹿遙便立即會意,轉身出去找吃的,而柏溪便將眼前的這兩個孩子哄回到屋子裡,關上房門。
“你們阿娘我沒見過,可能出去給你們找吃的了,你們要待在屋裡,不許亂跑,知不知道?”柏溪讓兩個孩子坐到床上,然後認真的說著。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女童怯生生的看著柏溪,聲音纖細柔弱,聽的柏溪的心都酥了,他身後揉了揉他們的腦袋,隨即摘下了手裡的金哨子,交到少年的手上:
“吶,在你們娘回來之前,哥哥把這個哨子放在你這兒,有危險,就吹響它,知道嗎?”
少年看了看手裡的金哨子,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便將金哨子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鹿遙此時也找回了吃食,見著兩個小孩兒吃著東西時那滿足的模樣,柏溪是真的不知該如何說出他們的阿娘或許遇害了呢。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回冥府麼?”鹿遙望著一臉愁緒的柏溪,連忙問道。
“雖然我們知道這裡的人都消失了,可到底為何消失我們還沒查清楚,這兩個孩子也得保護好才行。”柏溪回頭看了一眼吃著食物,眼中滿是幸福的孩子,唇角不自覺得的上揚。
鹿遙望著柏溪的側臉,那紅唇看的他不由心跳加速,卻又不肯挪開視線,便一直看著柏溪的紅唇,吞咽了口水:“都聽你的。”
柏溪回首,正好對上鹿遙略慌的視線,他有些不解:“臉紅什麼?”
“熱的。”鹿遙點頭說著。
“現在三月天,有那麼熱?”柏溪還是不信。
鹿遙連忙別過視線:“這裡有兩個孩子,不妨布下結界,若是真有危險,我們也可以躲一下。”
柏溪想了想,連忙點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柏溪伸手捏了捏鹿遙的下頜,隨即站到院中,闔眼後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不過片刻,一道無形的光牆便將這座小院所籠罩著。
鹿遙伸手摸了摸下顎那溫熱的觸覺,唇邊略微輕揚,此刻鹿遙覺得,就算妖物來的再多他也不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