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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慶還不知自己又被韓弋賣了,傻乎乎的點了點頭,接著就聽韓弋與朱博道了聲內急,飛快的逃出了竹舍。

  ☆、第五章(改)

  孟慶從未被人這樣盯著看,好似自他是個貨物一般,而朱博則是估價的客人。

  朱博也發覺不妥,乾咳了一聲,道:“未曾請教公子大名。”

  孟慶十幾年未曾被人這般客氣對待,記得上一次還是隨父母遷居韓原之前,朱博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他其實出生清原孟氏,一個曾經輝煌過的家族。

  “在下孟慶,先父乃清原孟世興。”

  孟慶已經許久沒有提起父親的名字,此時聽起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朱博臉上一喜,同樣回禮道:“原來公子真是孟氏的後人,老夫久仰令尊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公子,淵渟岳峙,英姿卓越,從中可見孟氏遺風實慰平生。”

  孟慶從小顛簸流離,沒讀過幾年書,被朱博繞的腦殼子疼,又不好直言,便乾笑兩聲作為回應。

  朱博並沒看出孟慶的不對,看著孟慶好似看著一塊寶貝疙瘩一般,繼續說道:“公孫偽侯雀占鳩巢,我們朱家乃是韓侯麾下,百年來飽經公孫氏荼毒,今日得見故人之後,實在是喜不自勝。”

  朱博的話孟慶聽得一知半解,但越往後越不對勁,公孫偽侯是誰?他們朱家又是哪一個韓侯的麾下?公孫氏乃北晉王族,朱博這話已經與造反無異,他的眼光向四周掃了一通,那些老頭望著朱博連連點頭,看來都是一夥。

  他不禁捏緊了手中的《韓國通史》,將紛亂的思緒壓在心底,“朱老丈說的韓侯是?”

  朱博正自激動,聽了孟慶的話頓時清醒過來,笑道:“老夫唐突了,我還沒有介紹自己。”他說著坐直了身體,正色道:“老夫乃韓國朱氏之後,為韓氏內史,負責編寫韓國史書。”

  孟慶此刻已經看出,朱博便是那店家口中的古韓國殘黨,從他的話中,孟慶隱隱猜出古韓國已經不復存在,而他們的敵人便是北晉,想到這裡,孟慶明白了小侯爺帶他過來的意思,他們孟氏與北晉王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大周皇帝號稱蒼天之子,國中大事在戎與祭,諸國之中北晉與大周一脈相傳,將政事與祭祀分開,其中都城乃是北晉王處理政務的地方,而曲沃則是北晉宗廟所在。

  在北晉還沒有六大家族的時候,國內最強的勢力乃是桓侯一脈,恆侯掌管北晉祭祀大禮,乃是天神在北晉的代言人,就連當今北晉王公孫詭與韓侯韓定伯兩人的祖上也屬桓侯一脈,而與桓侯勢力相對的便是游侯與富侯。

  十七年前,公孫詭採用長大夫祁為的計謀,挑撥游氏與富氏之間的關係,引發兩族火拼,之後唆使桓侯進攻游、富兩族封地,藉機盡殺游、富兩族。

  第二年,公孫詭謊稱舊都翼城不祥,讓人在聚城修建新都,那時桓侯一家獨大,勢力如日中天,這興建新都之事除他之外無人敢接,桓侯原本住在曲沃,距離聚城約有兩百里路程,那一年冬天,天寒地凍,桓侯為了加快進度,便聽從手下的建議,將宗室聚集在聚城過冬。

  周天曆三百七十七年,十二月初八大蜡,公孫詭突然發兵圍攻聚城,正在祭祀祖先、神靈的恆侯一族被打的措不及防,除了幾人逃往南虢國之外,其餘的人全都埋入了絳城的地基。

  孟慶祖上便屬於當年的游氏麾下,清原城位於翼城與曲沃之間,那時還歸孟氏掌管,北晉王盡誅游氏子弟,孟氏受到牽連,族人也被發配邊疆,但公孫詭心眼極小,偷偷派人前往邊境,將孟氏全族殺光,所以孟氏與北晉公孫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朱博想必是看上了這點才對他另眼相待,但朱博不知道的是,孟慶之父孟世興先知先覺,趕在北晉王處理孟氏之前帶著家人逃入韓原城,孟慶一家受到韓侯庇佑僥倖活了下來,之後孟世興去世,孟慶也在韓定伯的幫助下當上了韓原城的司理左監。

  孟慶怨恨北晉王,卻不恨韓定伯,甚至對韓定伯感恩戴德,朱博如果想在韓原城鬧事,他孟慶便第一個不答應。

  “朱老丈原來是先賢之後。”孟慶裝作驚訝,聯想昨晚聽到的東西,奉承道,“古韓國雄踞一方,領天子九錫,統轄北境百蠻,韓侯更是仁厚睿智,實墉實壑,實畝實藉,朱老丈祖上效力於韓侯,當真讓我敬仰。”這些話都是孟慶從昨天店家唱的歌謠中推測出來的,他讀書不多,找了遍了韓原城的先生才解讀出這點內容,今天全都奉承給了朱博。

  朱博驚愕的望著孟慶,孟慶說的話就連他這個韓國內史之後都不甚了解,他不禁激動道:“這些事趙公子告訴你的嗎?我之前聽他說有韓侯遺史,我還有所懷疑……”

  古韓國滅國之時大量史料遺失,對於朱博這樣的內史來說,將古韓國的歷史編寫完整比什麼都重要,他滿眼期待的望著孟慶,“公子……能將知道的全都告訴老夫嗎?”

  孟慶摸了摸下巴,裝作為難道:“我也是從趙公子那裡聽到的,原文不長,但也不能隨意說給別人聽。”

  “我不是別人啊!”朱博激動道,“我是韓國的遺民,公子告知我才是正途。”

  孟慶嘆了口氣,“原本告訴朱老丈也沒什麼,但如今城內風聲鶴唳,古韓國本就是忌諱,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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