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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家一點沒被孟慶嚇到,反而更加興奮,“孟大人祖上一定不是韓原城本地人吧。”

  “你為何這麼說?”孟慶皺了皺眉,他十二歲那年隨父母搬到韓原城,的確不是本地出生,但這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這店家似乎對他極其了解,這種感覺讓孟慶更加不適。

  店家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孟慶,仿佛在看一道美餐,“如果孟大人祖上是本地人,那麼現在絕對沒心情在我這吃東西。”他說著嘴角勾起了一抹惡毒的微笑,“我知道孟大人是為了最近幾起血案來的,那些人被挖空了心肺,吃光了腦漿,對不對?”

  血案的細節大理司從未對外公開,這西城骯髒角落裡面的人又如何得知?孟慶冷冷的看著這人,他敏銳的發現店家用的是“挖空”與“吃光”兩詞,這種詭異的描述讓孟慶心中產生一種不安。

  接著就聽店家用一種奇怪的腔調念道,“溥彼韓城,燕師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時百蠻。帝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因以其伯。實墉實壑,實畝實藉。獻其貔皮,赤豹黃羆……”

  店家的聲音似乎是在詠唱,又似乎是在哀嘆,字句中的意思孟慶不甚明白,只聽到韓城、先祖、北國等字眼,聽上去像是在歌頌韓侯,但曲調之中又透露著濃濃的悲傷,好似人在臨死之前的悲鳴。

  孟慶心中茫然且惶惑,店內的燈火隨著店家的聲調不停顫抖,他骯髒的臉在昏暗的環境中扭曲變形,最後展現出一股歇斯底里的瘋狂。

  “溥彼韓城,燕師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時百蠻……”

  店家嘴裡不斷重複著這幾句,接著猛地跳起來撲倒孟慶的身上,“都是你們這些外來者!都是你們!”

  孟慶根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店家的力氣超乎他的想像,那滿是油污的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血紅的眼睛在他面前放大,他奮力反抗,但無論他如何用力的揮動拳頭,那店家卻紋絲不動。

  孟慶雖然比他強壯高大,但這種姿勢卻讓他無法用力,腰上掛著的刀也被壓在身下,孟慶試了幾次都拔不出來,他只能用手撐住店家的手掌,然後拼命用腿撞擊店家的小腹。

  店家卻似乎喪失了痛覺神經,口中噴出大量的污血,暗紅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孟慶的臉上,但他始終不肯鬆手,孟慶感覺除非兩人之中死掉一個,不然這種僵局絕對不會打破。

  “外來人……”店家帶血嘴角揚起一抹瘮人的微笑,“古韓國的惡鬼不會放過你們的!”

  店家猛地鬆開手,然後像箭一樣竄到外面,從一個破布口袋中拿出一把柴刀,柴刀劃破了口袋,裡面倒出無數沒有頭的老鼠屍體,就在孟慶激烈咳嗽的同時,店家獻祭般的操起柴刀,神情是驚人的肅穆,接著他就用那柄滿是血污的刀刃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孟慶撲了過去,試圖堵住他喉嚨上了傷口,但這一刀割的極深,鮮血如注,那店家渾濁的眼睛在死前綻放出一抹詭異的光彩,喉嚨地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

  “古韓國的惡……”

  聲音戛然而止,店家臉上還帶著令人發毛的微笑,裡面夾雜著讓孟慶看不懂的情緒。

  孟慶跌坐在地上,“古韓國?那是什麼?”但是已經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韓小侯爺最後都沒有再出現,直到第二日早上孟慶才得知,小祖宗昨天離開之後又去了妙音坊尋歡,不知因為什麼將妙音坊上下攪得天翻地覆,最後有人走漏了風聲,韓侯親自過去這才了事。

  韓弋又被關了半天的緊閉,所以中午的時候才珊珊來遲,孟慶恭敬的送走押送韓弋過來的韓侯與夫人,這才鬆了口氣。

  在孟慶看來,韓侯長相端正,眉目間頗有威嚴神色,或許是因為常年處於高位,身材並不高大的韓定伯氣度遠非常人能比,而韓侯夫人相貌娟秀,神色溫和慈祥。

  他不禁感嘆,這兩人的長相都非出類拔萃,反而生出的兒子挺拔俊朗,他聽聞韓老侯爺韓伯勝乃是個英雄人物,小侯爺想必更像他祖父一點。

  北晉六大家族無不是枝繁葉茂、勢力龐大,韓氏這一族的封地便有千里之廣,比起一般的小國更加強盛。

  想到這裡,昨晚那店家臨死前的話有浮現在孟慶的腦海里,昨晚他一夜未睡,翻遍了韓原城藏室內的書籍,完全沒找到有關古韓國的記錄,看來這事只有小侯爺能告訴他了。

  韓小侯爺在他母親面前倒也乖巧,但等到父母走遠,立刻就換了一副面孔。

  “孟大人,我今天算是來過了。”韓弋一臉不耐煩,衝著孟慶眨了眨眼,“那你忙你的,我也忙我的去了。”

  今天韓弋騎著一匹孟慶從未見過的黑馬,這馬比他之前見過的都要高大,尤其是那烏黑亮麗的皮毛,在陽光下好似烏金般耀眼。

  孟慶有一肚子的話要問韓弋,急忙擋在馬前,“小侯爺,昨天……”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黑馬狂叫了一聲,嘶鳴之聲震耳欲聾,孟慶心頭一震,就見它健壯的前蹄高高抬起,兩塊閃著金屬光澤的馬蹄鐵對準了孟慶頭頂踩下。

  孟慶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眼見馬蹄即將落下,就聽到韓弋一聲輕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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