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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婆子“啊”了一聲,似乎才看到孟慶,“你說剛才那是人?”她說著頓了一會,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那麼漂亮……我還以為是神仙下凡呢。”

  “神仙下凡?”孟慶越發糊塗了,他見實在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從正門繞回妙音坊。

  徐籍已被五花大綁,嘴巴也被堵了個結實,老臉上涕淚縱橫,孟慶上前咳嗽了一聲,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就這麼放走徐籍,當即大聲道:“你個老小子偷了東西還不認帳,小侯爺火眼金睛,你就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大理司吧!”

  他也不管周圍的人笑話,胡謅了一通讓人將徐籍帶回大理司,自己最後在妙音坊打點了一番,等出了坊門猛地驚醒,他忙和了一上午,小侯爺還是跟丟了,他一拍腦門,嘀咕道:“我該不會又被那小祖宗給耍了吧?”

  日頭漸高,韓原城中逐漸熱鬧起來,孟慶心中還有塊巨石沒有放下,從妙音坊中出來後帶了兩人又往城南永昌當去了。

  此時當鋪大門緊鎖,方才通報血案的差役王遜先一步到了這裡,他已經將夥計居住的後院封了起來,孟慶到的時候王遜正給掌柜做著筆錄。

  掌柜體型高瘦,臉色灰白,雙目無神,手腳哆哆嗦嗦,是個老實又膽小的中年人。

  孟慶進來的時候還沒從驚嚇中緩過勁,不停喝著杯子裡面的熱水,眼神更是一點都不敢往後院瞧。

  孟慶用餘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掌柜,心中略微覺得這掌柜有點不正常,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示意王遜繼續問話,接著獨自一人走到了後院。

  當鋪後是個小院落,打掃的也算乾淨,牆角栽有一棵棗樹,入秋之後樹上稀稀落落掛著幾片葉子,四五隻烏鴉蹲在樹梢呱噪的叫著。

  鴉聲嘈雜,孟慶心裡驀地騰起一陣燥火,他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手指一彈,石頭蹭的擊中一隻烏鴉,烏鴉墜到樹底,兩隻腳蹬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而其餘幾隻烏鴉隨之驚飛,盤繞在空中久久不散。

  孟慶心裡舒坦多了,他也不願一人來看現場,但按照前兩次的經驗,他還是覺得省下一個人的午飯便夠了。

  案發地位於小院的西邊角落,一間小屋靜靜的安置在那,大門隨意掩著,裡面飄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孟慶望著黑洞洞的屋門,一種難言的焦躁湧上心頭,不到十天便有三起命案了,這回還死在密室之中,而他一點頭緒都沒有,走上前推了推門,他發現門鎖已經損壞,看樣子應該是王遜用刀劈開的。

  照王遜所說,這夥計也如之前那兩人一樣,死的消無聲息,想必裡面的場景一定壯觀,孟慶在門外猶豫了良久,最後深吸了口氣邁了進去。

  屋內簡陋,家具倒的亂七八糟,夥計死在床下,死前應該是在睡覺,而且還有過一番掙扎。

  孟慶拿眼睛瞟了屍體一眼,喉頭頓時一陣不適,這夥計的腦袋和開了瓢的西瓜一樣,還是那種用鐵錘開的,從頭頂到嘴巴那一半全都一塌糊塗。

  腹下是一攤血跡,人是趴在地上的,所以看不到具體情形,當然,孟慶也不想看清楚。

  他又在屋內搜尋了一遍,從家具倒下的方位,到牆角各處的細節,全都仔細的記錄在案,忙了兩刻鐘,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屍體的臭味這才退了出去。

  孟慶在屋外深吸了口氣,回想起剛剛發現的線索,小屋的門窗都在裡面被鎖死,屋內沒有除了夥計之外的人活動過的痕跡,夥計死前顯然受過一陣殘酷的折磨,兩隻手上滿是血跡和碎肉,看樣子竟像是死者自己刨開的肚腹,然後又敲開了自己的腦袋瓜。

  但是即便是自殺,那他又是用什麼兇器自殺的呢?而且還能做到期間不發出一點聲音,孟慶頓覺腦殼子都大了。

  他深吸了口氣,正要回去,鼻子猝然聞到一股古怪的香氣,香氣極其微弱,味道甜膩中透著一絲詭異,並不像是花香。

  這是以前兩起血案中沒有發現過的線索,孟慶心中一喜,循著香氣找了過去,香氣所在的位置並非屋內,而是那顆棗樹下,天氣已寒,樹下除了落葉便是雜草,孟慶在下面扒拉了一會,拎起了一隻烏鴉的屍體。

  孟慶皺了皺眉,這烏鴉正是他剛剛用石子打死的,那古怪的香氣正是來自這烏鴉,他“嘖”了一聲,將烏鴉的屍體丟到一邊,看來是他神經繃得太緊,有些草木皆兵了。

  回到前廳的時候王遜已經筆錄完畢,孟慶翻看了兩眼,隨即眯起雙眼,冷冷望著那掌柜,“你說早上無論怎麼敲門,那夥計房內都沒反應,按照常理不是該去找鎖匠開門?你為何反而找大理司報案?”他說著冷笑道,“莫非你早就知道那夥計已經死在屋內?”

  掌柜被孟慶盯著臉色青白,顫著嗓子回答道:“我……我哪裡知道他死在裡面了,我……我……”

  “你怎麼了!”孟慶一聲暴喝,“這人就是你殺吧!好一個賊喊捉賊!”

  那掌柜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沒……沒有……我哪敢啊。”他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這臭小子手腳不乾不淨,我不過是想找個官家去他屋裡搜查,誰知道他竟死在裡面了。”

  掌柜一說完便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雙手抖得和篩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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