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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容不得糾結,莫二直接跨馬,飛馳而去。

  洗顯的確身手了得,他護住莫二去路,守軍將近五十人,都無法突破他接近莫二,只能目送著莫二越來越遠。

  林城被人擺了一道,心中有氣,下了狠手,飛矢如流星,夾雜著風,直擊洗顯要害。

  洗顯吃力地擋開一些,不過依舊中了兩箭,一箭在手肘,一箭在大腿。

  剎那間,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包圍圈越收越緊,洗顯早已退無可退,至於守軍們則一個個躍躍欲試。

  林城冷哼一聲,他被洗顯耽誤了少說一炷香的功夫,現在讓人去追莫二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想想自個的身份,再想想辦事不利的下場,尤其是走得那個人是莫二,誰知道莫二身上還有什麼變數。

  氣憤之餘,愈加恨洗顯入骨,輕揚右手,守軍們心領神會,讓開了一條路。

  只見林城悠哉悠哉穿過守軍,來到洗顯面前,沒了林家,這對虛偽的兄弟連裝都懶得裝,過去惡毒還在骨子裡,現在已經浮於表面了。

  林城抬腳襲向洗顯胸口。

  洗顯防不住,被人踹翻在地,劍脫手而出,落在了不足一步的地方,他掙扎著想拿,但林城惡略地用腳碾壓洗顯握劍的那隻手。

  一下又一下,邊碾邊說:「沒想到洗大公子也會有今天,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誰也看不起嗎?怎麼樣,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林城好歹出身林家,林家對子嗣要求嚴格,五歲開始習武,一二十年的薰陶下來,林城算個好手。

  這一腳差點沒把洗顯肺踹出來。

  他咳得厲害,但依舊斷斷續續道:「總歸比你這個喪家之犬強一點。」

  「林傾在的時候,你不行,林傾不在的時候,你還是不行,即便我在看不上林傾,也不得不認同一點,那就是你比他差得不止是一星半點。」

  洗顯說話一向毒辣,專挑著人家痛處著手,只不過這半年來,他遇的事太多了,性子平和,收斂了點。

  「叫你嘴硬。」林城失了分寸,下手越來越狠辣,「你以為莫二還顧得上你,你以為他還會回來救你,別痴心妄想了,他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沒數嗎?」

  說話間,林城拍著洗顯的臉:「你啊,已經被他拋棄了。」

  言罷又是一腳。

  洗顯悶哼了一聲,不發一語,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林城,不過是一條到處狂吠的喪家之犬罷了。

  「來人,帶我們尊貴的洗大少爺回去。」

  眼下他林城才是站上風的,多年來,被忽視的憤怒似乎一掃而空。

  莫二脫身飛馳而去,一路上,不斷催馬,恨不得跨下的馬在多長出四條腿,方能跑得更快點。

  莫一可能也覺著這事做得不地道,因此並沒有下詔書,以至於守城的侍衛們都不清楚,以至於他們遠遠見著莫二策馬而來,象徵性地攔了攔,也沒當真。

  「二王子,王城不得策馬。」

  王城前設有一條御道,路的盡頭是正陽門,以正陽門為隔,門內是王城外城。

  祖訓規定,任何人不得在王城內策馬奔馳。

  但是莫二那還顧得上這麼多,只要他慢一秒,洗顯就極有可能性命不保。

  林城這個人,他接觸不多,但是性格為人還是知道一點的,他不是林家嫡子,以前被林主母打壓地嚴重,或許就是從那養成了陰鬱偏執的性子,一向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聽聞他和洗顯是因為搶同一副畫結了仇。

  番禺城的小道消息,林家主有個習慣,喜歡收藏名畫,恰好無崖子在番禺展出了一副自己的畫,引得不少文人騷客都心嚮往之,林城原打算買下它送給林家主做生辰禮物,價都談好了,回家籌錢的空隙,被洗顯從中途買了去,關鍵是洗顯也孫子,買畫就買畫,轉手把畫給了林傾,而林傾又將畫送了林家主。

  兜兜轉轉畫是落到了林家主手裡,林家主不知道背後的那些圈圈套套,開開心心地展出了自己的收藏,順便還表揚了一波送畫的林傾貼心。

  想來從那林城就恨上了洗顯。

  而照著林城的心眼,這次新仇舊恨恐怕要一起討回來。

  洗顯落他手裡,晚了非掉一層皮不可。

  越想越急,莫二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大喝一聲:「讓開。」

  莫二王子性子柔和,從不和人紅臉,如此殺氣騰騰的樣子,看得守軍一愣一愣的,趁著守軍沒反應過來,莫二直接催馬,跨過守軍,衝著崇德殿奔馳而去。

  馬聲嘶鳴,崇德殿外的侍衛將莫二團團圍住。

  莫二躍馬而下:「讓開。」

  他每往前走一步,侍衛們便後撤一步,直到逼近宮殿門口。

  「何人在外面喧鬧?」內監尖細的聲音,讓他的質問有點滑稽可笑。

  「讓開!」

  莫二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侍衛。

  莫一不曾下詔書,整個番禺城內也不曾聽到莫二叛敵的風聲,因此沒接到命令,侍衛們還真不敢把莫二怎麼樣,只好雙方僵持著。

  「宣二王子覲見」

  話音落下,侍衛們紛紛退到兩旁,留給莫二通過的道路。

  偌大的崇德殿一如既往,和甌越王在時沒什麼太大的分別,就連擺飾也一模一樣,泛黃了的桌子上依舊擺著那隻磕掉了一個腳的香爐,散發出莫二熟悉又講不出來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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